10
江明謙是第二天才去醫院的，
熟悉的病房，里面卻住著全然陌生的面孔。
他徑直沖進去，“沈檬呢？”
對方被嚇了一跳，大聲地喊著護士。
醫護人員趕來，“同 志，沈檬同 志昨天就已經辦理出院了。”
江明謙皺眉，“她去哪兒了？”
護士不認識他的身份，瞥他一眼：“病人離開了醫院，行蹤不應該是你們家屬最清楚嗎？”
江明謙噎了一瞬，大步離開了醫院，開車往軍屬院趕去。
心慌的感覺驅使江明謙將油門踩到最底，心中的煩躁也已經蔓延到了頂點。
經過了這么多事，沈檬還是這么不懂事。
等回家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熟悉的風景在視線中變換，江明謙卻不知道，在這座他和沈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里。
再也不會出現沈檬的身影了。
江明謙快速開車回到軍屬院，打開門，卻見里面死氣沉沉的。
他隨手攔下煮飯的阿姨，“沈檬呢？”
阿姨也很迷惑，“沈小姐沒跟您在一塊嗎，她好久沒回來了，之前也給我們結了工資，把我們都辭退了，我今天也要走了。”
江明謙進入房間找了一圈，發現和沈檬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
他憤怒不已，隨手摔碎了擺架上的花瓶，
沈檬真是有出息了，跳樓得不到關注，現在又開始玩離家出走。
夜幕降臨，熱鬧喧囂的舞廳里，江明謙所在的卡座，靜的出奇。
偶有長相清純的年輕姑娘想要過來搭訕，他連眼皮都懶得抬，管事的便會過來將人勸走。
“江公子，寧市還能有哪個江公子？”
“快走快走，他這幾天心情不好，別往槍口上撞......”
江明謙恍若未聞，只端著手里的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他已經整整一周沒有看到沈檬了。
他去了所有沈檬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卻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難以抑制的煩躁涌上心頭。
江明謙閉上眼睛，腦子里卻全是沈檬蹲在天臺上，抱著自己流淚的模樣，
他的心臟也開始跟著一陣一陣地泛酸。
又是滿滿的一杯酒灌下。
左肩被拍了下，沈匡攬住他的肩，打量著眼前的人。
“怎么回事？聽管事說，你這一周天天來喝酒，芝芝還問我呢，你怎么這么久都不去找她？”
江明謙反應了片刻，掙開沈匡的胳膊，給他倒了杯酒。
“沒事，我回頭向芝芝解釋。”
沈匡點頭，抿了口酒，看向江明謙。
他這狀態，實在是有些奇怪。
江明謙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猶豫幾秒后，淡聲開口：“你看見沈檬了嗎？”
“誰？沈檬？”
沈匡更覺奇怪，他很少聽江明謙提起沈檬，他以為江明謙早就不在意這個人了。
“沈檬不見了，我找了她一周，都沒找到她。”
沈匡輕笑一聲：“找她干什么？”
“她那點心機你還不知道？無非是鬧脾氣玩失蹤，等著大家心軟了再出現唄。”
“她這個人啊，心機重著呢，慣會耍這些小手段。”
江明謙蹙眉不語，一杯接一杯酒地灌下去。
他原本也和沈匡想的一樣，可這次，時間也有些太長了。
沈匡看著他這般模樣，心情有些復雜。
他原來以為江明謙早就不喜歡沈檬了，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在沈檬面前說那些話。
但看他如今這模樣，應該還是在意的。
可芝芝怎么辦，芝芝那么喜歡江明謙，看來他得想個辦法幫幫芝芝了。
思索片刻，沈匡站起身：“我過來是為了提醒你，明天是芝芝的生日。”
“知道了。”見江明謙點頭應下，沈匡這才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丟下一句：“少喝點吧，明天早點來。”
江明謙置若罔聞。
夜半，江明謙從舞廳出來，獨自回家。
他脫掉鞋子，頭暈腦脹地躺在床上。
他下意識地喊：“小檬，小檬！”
空蕩蕩的房子無人應答，他這才意識到，沈檬沒回來。
他踉蹌著去了廚房。
從前，他喝多的時候，沈檬總是會給他端上一杯溫度適中的蜂蜜水，廚房里也會溫著養胃的小米粥。
但如今，廚房里一片狼藉。
用過的杯子還泡在廚房的水池里，蔓延出一股臭味。
江明謙出了廚房，去鐵皮盒子里找藥。
所有的藥都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唯獨缺了他常吃的那盒胃藥。
江明謙心里莫名的難受。
沈檬，你可真行，這次脾氣鬧得夠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