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記得當(dāng)初得知徐歡才是自己親生妹妹時的情景。
那時,他心里充滿了期待和愧疚。
期待的是,他終于可以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愧疚的是,她在外顛沛流離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他曾經(jīng)發(fā)誓,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讓她感受到家的溫暖。
可事情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發(fā)展。
徐歡回歸后不久,徐妍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當(dāng)時,徐妍哭著說不是徐歡推的她,可監(jiān)控卻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徐歡伸手的動作。
雖然徐嘉禾不愿意相信徐歡會做出這種事,但證據(jù)擺在眼前,他不得不對她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后來,類似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fā)生。
徐妍的畫被毀,徐妍的禮服被剪壞,甚至徐妍和徐歡的生日宴會上也總是出現(xiàn)各種意外。
每一次,徐妍都會紅著眼睛說“不是姐姐的錯”,可每一次,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徐歡。
徐嘉禾的心這才一點點冷了下來。
他一次次地試圖和她溝通,試圖讓她明白,這個家是包容的,只要她愿意改正,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可徐歡卻一直不知悔改,再度毀掉徐妍花費三個月才完成的畫作。
徐嘉禾心里的失望和憤怒終于達(dá)到了頂點。
他意識到,不能再讓徐歡繼續(xù)這樣下去了。
她需要離開這個環(huán)境,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送她出國吧。”他在心里對自己說,“讓她離開這里,離開徐妍,也許她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問題。”
可當(dāng)看到徐歡那雙充滿不甘和絕望的眼睛時,他的心里卻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
相反,一種莫名的煩躁和不安涌上心頭。
徐嘉禾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那些復(fù)雜的情緒,冷冷地說道:“正因為要對得起當(dāng)初把你認(rèn)回來的我,我才更要把你送出國。”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向一樓的書房,背影冷漠而決絕。
徐歡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仿佛整個人被抽空了力氣。
她的眼淚無聲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地不肯落下。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破碎的脆弱:
“如果我說......我這一去,就永遠(yuǎn)回不來了,你還要堅持送我出國嗎?”
徐大哥的腳步驀地一頓,背影微微僵硬。
他轉(zhuǎn)過身,眉頭緊鎖,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耐和反感,聲音冷得像冰:“徐歡,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別拿這種話來要挾我。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若不珍惜,我也沒辦法。”
他的語氣冷硬,像是刻意在掩飾內(nèi)心的波動。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聽到徐歡那句話時,他的心里猛地一顫,仿佛有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他一下。
那種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但他很快壓下那種不適,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別玩什么自殺的把戲,”他的聲音更加冰冷,仿佛在給自己筑起一道防線,“你這樣,只會讓人愈發(fā)瞧不起你。”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生怕自己會動搖,迅速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客廳。
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自殺?”徐歡站在原地,嘲弄地嗤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無盡的苦澀自嘲。
眼淚終于從眼眶中滑落,順著臉頰無聲地滴落在地。
徐歡抬手擦去淚水,眼神卻愈發(fā)堅定。
徐嘉禾到底是一點都不了解她。
過去那么苦、那么難的日子,她都從未想過要輕生,從未想過要逃避困難。
她咬著牙,一步一步地熬了過來,因為她始終相信,自己不是差到極致的人。
她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人像愛自己一般地愛她。
“我不會出國的。誰都別想插手我的人生。”
徐歡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
陽光透過玻璃灑進(jìn)來,落在她的臉上,
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她知道,前方的路或許依舊艱難,但她絕不會輕易倒下。
因為她是徐歡,是那個即使被生活一次次擊倒,也依然會爬起來繼續(xù)前行的徐歡。
*
夜色沉沉,顧言家的茶室里,暖黃的燈光灑在古樸的紅木茶桌上,茶香裊裊,氤氳在空氣中,帶著一絲靜謐的暖意。
裴承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隨意把玩著一只青瓷茶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眼神淡漠,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他的姿態(tài)松散,仿佛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卻又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慵懶氣質(zhì)。
顧言坐在他對面,神色溫和,溫文爾雅:“真打算一直待在這,不回去了?”裴承端起茶杯,面色淡淡,聲音低沉而懶散,“這里挺好。”
“再好也不是你久待的地方。”顧言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勸誡。
裴承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怎么就不是我久待的地方了?”
顧言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你和姑父真要好好說說了,別耍性子。”
裴承垂眸看著杯中浮沉的茶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低沉而冷冽:“好好說?他什么時候給過我好好說的機(jī)會?從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生意,他的面子,什么時候真正在意過我的想法?”
顧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里帶著幾分疲憊,“可你們畢竟是父子,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姑父年紀(jì)也大了,裴家的家業(yè)總是要你回去打理的。”
裴承沒有接話,只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的苦澀在舌尖蔓延,卻比不上他心里的冷意。
他放下茶杯,正準(zhǔn)備開口,手機(jī)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屏幕,是徐歡發(fā)來的信息:【我遇見了點麻煩,你能幫幫我嗎?】
裴承的眉頭微微挑起,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手機(j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什么忙?你說。】
【三天后,你能來城西機(jī)場接應(yīng)我嗎?】
接應(yīng)?
裴承雖疑惑,但并未多問,他回復(fù),【可以。】
【謝謝。】
【不用客氣。】裴承嘴角微微上揚,眼底掠過一絲促狹的揶揄,【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是你包養(yǎng)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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