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處國外的連雨煙并不知道這一切。
她剛下飛機，就被助理熱情地迎上車。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試圖轉移話題。
“肖先生呢？”
助理這才回過神，畢恭畢敬地回答她。
“先生已經在那邊等您了。”
說完，他輕笑一聲，眼神掃過連雨煙的臉。
自言自語地感嘆：“氣質相貌如此出眾，怪不得先生念了那么多年......”
連雨煙沒聽清，也就作罷，不再追問。
她轉頭看著飛速倒退的街景，從此自己便異國他鄉，從前的愛恨一筆勾銷，安靜地做個聯姻工具，做連家的一把好刀。
車子停在一家婚紗店旁，連雨煙有些疑惑。
“我們不先去酒店嗎？”
助理笑笑：“當然不，連小姐，您不必住酒店，晚點先生會帶您回家。”
“婚禮日期在即，先生正在為您設計婚紗。”
助理做出一個“請”的收手勢，隨后輕車熟路地帶她上了二樓的工作室。
眼前的場景過于美好，連雨煙不由得屏住呼吸。
桌前的男人正俯身在紙上沙沙描繪，執筆的手修長玉白，見她上來，輕揚唇角，陽光透過窗子投進來，就像給整個人鍍了一層金邊。
比新聞里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肖霽川起身迎過來，五官鋒利，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舉手投足中都是利落干練。
“雨煙，實在不好意思，我忙著畫設計圖，所以才讓助理去接你。”
連雨煙搖頭，表示沒事。
他熟捻地為她遞上一杯水，叫人替她測量數據。
“時間太匆忙了，什么都沒帶吧？小劉，除了婚紗，其他S級以上的正裝和便服按照連小姐的尺寸先拿二十套，夏季新款也全部定做一遍，直接送到家里。”
連雨煙驚愕地看向他，連忙想要拒絕。
肖霽川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既然馬上要成為肖家的人，理應如此，不必有太多負擔。”
忽然，一位華裔男人出現在兩人眼前。
聽介紹，他和肖霽川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圈內首屈一指的設計師。
連雨煙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
他也和助理一樣，上下打量她半天。
“你確實是他喜歡的那款，幸好你來了，不然肖霽川這輩子都要孤獨終身。”
話音落，肖霽川立刻一個眼刀過去，語氣卻沒有絲毫生氣。
“別亂說話！”
氣氛輕松友好，連雨煙也跟著掩面低笑。
但她還是有些疑惑，他們話里話外都說肖霽川喜歡自己，可她和肖家這位少爺從來沒有見過。
唯一的關系，大概也只有他是季知時的小舅了吧。
連雨煙沒再想下去，任由肖霽川為自己選了幾十套衣服。
敲定婚紗最終款式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肖霽川帶著她上車：“今天有場家宴，我們現在就回老宅。”
連雨煙怔愣的時間里，車子已經駛出去很遠。
她面上不顯，但手指已經不安地纏上衣角。
據她所知，肖霽川和自己聯姻，不過是需要一個妻子成家，好爭奪繼承權，可自己若是表現不好......
在京圈，被退婚也是常有的事。
她實在不想再被送到下一個聯姻對象家里了。
她緊張到額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在連家學的禮儀禮節，此刻被她拿出來復習了個遍。
肖霽川見狀，覆上她的手背，默默安撫。
“沒事的，別擔心，有我在。”
剛踏入老宅，連雨煙便感到一陣森涼。
里面盡是中式建筑的園林宅子，紅柱墨瓦，到處透露一股肅靜陰沉的氣息。
肖家能有這樣的地位，當然手段了得，更何況肖霽川就是以殺伐果斷、強勢冷血立足聞名的。
忽地，竹林后傳來陣陣鞭響。
一個面色冷峻的男人前正跪著三兩個人，他身旁的壯漢執鞭鞭笞，跪著的人身上道道血痕。
連雨煙跟著助理路過，朝那邊瞥了一眼。
男人正好和他對視。
看過來的眼神中，滿是陰沉狠厲。
連雨煙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繼續向前走。
反倒是肖霽川，皺眉看過去。
“下次別在老宅動手了，再有一次，滾去祠堂受家法！”
說完，他便帶著連雨煙走去正廳。
連雨煙沒空糾結那人是誰，因為他們已經到了。
門開，一群人齊刷刷看過來。
一向平淡自如的連雨煙忽然有些緊張。
正中間的人面容威嚴，平靜地望過來，看不出喜怒。
連雨煙恭敬上前，膝蓋一彎，準備跪下去。
畢竟在連家，不僅對于長輩這樣，就連平常父親訓話，也要跪著聽，以示尊敬。
索性跪習慣了，剛到肖家，肖老爺子又是長輩，連雨煙沒有絲毫猶豫就行了大禮。
忽然，下行的身子被一道力氣制止住。
肖霽川扶在她臂彎處。
聲音低沉喑啞，如堅韌靠山。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