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最懂事了。」這句輕飄飄的夸獎,綁架了我整整三十年。替弟弟頂罪時,
爸媽夸我懂事;為家族聯姻時,爸媽夸我懂事;就連被家暴致死那晚,
他們仍對媒體說:「薇薇最懂事,一定不希望我們追究。」而我的好弟弟,
正作為青年企業家翹楚,風風光光剪彩用我命換來的跨國項目。重活一世,
爸媽再次把認罪書推到我面前,臉上掛著虛偽的慈愛。「薇薇最懂事了,耀宗還小,
要是坐牢這輩子就完了。」我看向躲在他們身后的一米八五巨嬰,唇角微揚。
「爸媽放心……」這次,換我來教你們什么叫「懂事」。1「爸媽說得對,我最懂事了。」
我抓起認罪書,「啪」地拍在簡耀宗面前。「所以弟弟坐牢期間,公司就交給我打理吧。」
「簡薇,你他媽瘋了?!」簡耀宗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與我七分相似的臉上寫滿猙獰。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惦記公司?」我內心冷笑。整整兩世,他從沒叫過我一聲姐,
好像我生來就只是他的血包。我爸眉頭緊鎖,久經商場的威壓撲面而來:「薇薇,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懂事了?」「乖女兒,」媽媽攥緊我的手,眼淚說來就來,
「媽知道你最心疼弟弟……」多么熟悉的配方。暴戾的弟,專制的爹,偽善的媽。從前,
這套組合拳總能讓我潰不成軍——十歲,簡耀宗用爛泥砸甲方千金,
是我跪在地上給人擦鞋賠罪;十七歲,他泄露商業機密,是我喝到胃穿孔求人撤訴;二十歲,
他挪用公款包小明星,也是我發著高燒滿世界補窟窿……明明我只比這個廢物弟弟大十個月,
卻永遠要替他擦屁股。嗚哇——嗚哇——警笛聲破空響起,
簡耀宗一米八五的大塊頭嚇得一抖。「薇薇!」我爸用力按住我的肩膀,「你是自首,
又是初犯,爸給你請最好的律師,最多三個月就能保外就醫!」「三個月?」我輕笑,
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前世,因為簡耀宗把七億公款砸進臭名昭著龐氏騙局,
我替他坐了整整五年牢。別說律師,連一次探監都沒等到。出獄時,他們早就吞了我的股份,
轉手把我賣給周家那個有嗜虐成性的家暴狂。我被活活打死那天,
他們正笑容燦爛地剪彩數十億跨國項目,一家三口風風光光登上財經頭條。重活一世,
我再也不會「懂事」這個詞綁架了。「讓耀宗接受法律教育,對簡氏長遠發展最有利。」
我欣賞著他們驟變的臉色。「畢竟,比起這個草包兒子,我更適合執掌公司,不是嗎?」
簡耀宗頓時暴跳如雷,掄起煙灰缸朝我砸來:「簡薇我草你媽!」「注意素質,
咱媽還在這兒呢。」我閃到爸媽身后,親昵地挽住他們的手:「爸爸媽媽,
女兒這么顧全大局,是不是特別懂事?」「薇薇,」我爸的聲音陰沉下來,
「別逼爸爸做你不喜歡的事。」僵持中,媽媽擦掉眼淚,冷冷遞了個眼色。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鉗制住我的肩膀。「大小姐,得罪了。」
一支筆被硬塞進我指縫。「為家里犧牲天經地義,從小教你的道理……都進狗肚子了?」
我爸的聲音冷得像冰,偽裝的溫柔蕩然無存。簡耀宗得意地對我揚眉:「本來就是個賠錢貨,
哪像我,又能繼承家業,又能讓爸媽抱孫子。」我強忍著被鉗制的疼痛,
在心里默數:三、二、一!叮咚——門外傳來冰冷的聲音:「警察,開門。」
2我爸臉色一變。保鏢心領神會,立刻捂住我的嘴往房里拖。我拼命掙扎,
簡耀宗沖上來扇了我十幾個耳光。我滿嘴是血,只能任人拖進保姆間。「警官,讓您見笑了。
」門外傳來我爸沉痛的聲音,「我們對子女教育一向嚴格,沒想到女兒……唉,
也是家門不幸。」透過門縫,
我看見爸爸的秘書遞上一疊文件:「簡薇女士是公司的財務部長,
所有資金都有她的審批簽字。」警察簡單翻閱后點頭:「如果發現嫌疑人簡薇的行蹤,
請及時聯系我們。」我被保鏢死死按在地上,掙扎著按下懷里的防狼神器。嘀——!!!
警報聲瞬間炸響,警察轉過身:「誰在里面?」我一把掙脫保鏢,踉蹌著沖出去,
亮出手腕上的淤青:「警察同志!犯罪的是簡耀宗,他們逼我頂罪!」「簡先生,
您不是說簡薇不在家?」「我們,本來想先勸她自首……」我爸臉色鐵青。
我媽箭步上前握住我的手,搶在我開口前哽咽:「薇薇,媽知道你害怕,
但配合調查才能爭取寬大處理,你一向最懂事了……」我猛地抬腳踹翻茶幾。「懂事?
你們管欺騙警方叫懂事?!」偽造的文件瞬間四處紛飛,我扯開嗓子大喊。「這些都是簽章,
不是我的親筆簽名!」「我雖然是財務部長,卻連公司的賬戶密碼都沒有,
只是簡家的免費牛馬而已!」「薇薇!你胡說什么!」「是不是胡說,
查查簡耀宗的賬戶不就知道了……」話到這里,警察的目光在我和簡耀宗之間來回掃視。
簡耀宗臉色飛快漲紅,沖上前揪住我的頭發:「賠錢貨!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居然敢——」
「簡少!」警察臉色驟變,「請立刻停止暴力行為!」我退到警察身后,
隨手擦了把嘴角的血:「親愛的弟弟,你倒是說說,你賬戶里那些流水是怎么回事?」「關,
關你屁事……」為首的警察已經沉下臉:「簡先生,我們需要令公子也配合調查。」
媽媽慌忙拉住警察:「警官,我兒子還小,不懂事……」「二十二歲還小?」我嗤笑一聲。
「媽,我六歲時您就說我該懂事了。」她噎了一下,死死掐著我的手,
聲音從牙縫里擠出:「薇薇,現在改口還來得及,你不是一直想出國留學嗎……」呵,
現在倒是想起來了。當初簡耀宗考不上大學,爸媽砸了一千萬送他出國鍍金,
卻扣下我的常青藤錄取通知書,說「兩個孩子要一碗水端平」。
我微笑著抽出手:「警察同志,爸媽從小就教我們懂事,我相信耀宗到了警局,
一定會配合調查,爭取寬大處理。」3簡耀宗徹底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大喊。「爸!媽!
你們快讓她說啊,說那個項目是她讓我投的!」我睜大眼睛:「什么項目……」「就是你!
上個月在凱悅酒店!」「是你說那個項目穩賺不賠……」話音未落,他自己先愣住了,
終于意識到說漏了嘴。我爸沖上去就是一記耳光:「蠢貨!」可惜為時已晚,
警察已經去調凱悅酒店的監控,很快就找到簡耀宗和詐騙團伙把酒言歡的畫面。
簡耀宗被拖走前還在大喊:「賠錢貨!你給我等著!」媽媽轉身給了我一個耳光,
指甲上的鉆石在我臉上劃出幾道血痕。「喪門星!要是耀宗出事,我要你償命!」
我爸倒是冷靜,直接吩咐保鏢:「把小姐關進地下室,少爺什么時候回來,
小姐就什么時候出來。」我毫不反抗,舒舒服服開啟了度假模式。
比起上輩子蹲了五年的牢房,簡家地下室堪比天堂。干凈整潔,熏香繚繞,
還有 wifi 全覆蓋。三個月后,手機彈出一條新聞:《簡氏集團太子爺判二緩二,
今日釋放》。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果然啊,太子爺和血包女兒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我爸花重金請律師,動用所有人脈,硬是三個月就把人撈出來了。新聞圖片上,
簡耀宗臉色蠟黃,眼角帶著淤青,精心打理的韓式卷毛剃成了勞改犯同款板寸,
和從前的囂張形象大相徑庭。「聽說他在里面可慘了。」送飯的保姆沒少被簡耀宗欺負,
偷偷跟我八卦。「仗著家里有錢囂張,被按在廁所里打,
那些重刑犯說他細皮嫩肉得像個娘們……」我笑得更大聲了。前世我在牢里受的罪,
現在他也嘗到了。當晚,簡耀宗被接回家。我站在樓梯口,親眼看見他像只驚弓之鳥,
聽到稍大的動靜就渾身發抖。看到我,他想罵人,但一咧嘴就疼得直抽氣,
只能色厲內荏地瞪著我。一個月后,簡氏集團為太子爺舉辦了盛大的接風宴。我站在二樓,
背脊突然竄起毛骨悚然的戰栗感。周明軒——上輩子活活打死我的那個惡魔,
他提前五年出現了。「薇薇,」媽媽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疼愛地摸著我的臉。
「這幾個月你懂事多了,周二少剛才還夸你舉止優雅呢。」我立刻明白了他們的算盤。
簡耀宗有了案底,在公司站不住腳。這是急著拿我聯姻,給廢物兒子換資源呢。「媽,」
我垂眸掩住眼底的陰翳,「我最懂事了,一定會好好招待周公子的。」我媽露出滿意的笑容。
4「簡小姐氣質真是出眾。」「不愧是大家閨秀,這氣度就是不一樣。」
「姐弟倆長得幾乎一樣,弟弟的氣質卻……」我掛著得體的微笑穿過人群,
目光掃過角落里的簡耀宗。他今天精心打扮過,可眉宇間的戾氣怎么也藏不住,
與我從容的姿態形成鮮明對比。周明軒看見我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隨即化作令人不適的貪婪:「簡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那當然,」
我強忍干嘔的沖動,意有所指地瞥向簡耀宗,「總比某些不成器的有價值。」
簡耀宗果然被激怒,氣勢洶洶擠過來,「簡薇!你什么意思?」
我故作親昵地挽住周明軒的手臂:「開個玩笑而已,姐姐如果有幸嫁給周二少,
弟弟你就算繼承了簡氏,不也要恭敬地喊我一聲周夫人?」
周明軒眼中閃過輕蔑:「簡小姐說笑了。」果然還是那個變態。只愛征服的快感,
對主動投懷送抱的男女不屑一顧。簡耀宗被激得拳頭咯咯作響,媽媽急忙上前拉住他,
暗中遞給我一個暗示的眼神。我重新轉向周明軒:「聽說周二少精通古典樂,
正好我也略懂一些,想在您面前獻丑一曲。」眾人注視下,我優雅地走向鋼琴。
指尖剛觸到琴鍵,就聽見簡耀宗譏諷:「裝什么高雅,就你那三腳貓功夫。」
我委屈地看向滿場賓客,爸媽立刻呵斥:「耀宗,怎么和姐姐說話?」簡耀宗哪受得了這個。
自從出了看守所,他被全家捧在手心,脾氣越發乖張,當即扯開領結沖過來,
粗暴地把我拽下琴凳。「讓開!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古典樂!」他十指重重砸向琴鍵,
把一支《Danse Macabre》彈得殺氣騰騰。不得不說,確實有幾分水準。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全場掌聲雷動。「該你了,親愛的姐姐,」他挑釁地揚眉,
「輸了的人要現場干一瓶 Leroy。」賓客們頓時沸騰。「好!」「簡家果然大氣!」
我暗自冷笑。不愧是我的親弟弟,知道我對 Leroy 過敏,一瓶夠進十趟 ICU。
爸媽緊盯著我,眼神已帶著催促。我硬著頭皮坐下,開場就彈錯了好幾個音。結束時,
宴會廳陷入短暫沉寂,賓客們訕笑著打圓場:「人各有所長嘛,簡小姐不擅長音樂也正常。」
簡耀宗接過侍者遞來的 Leroy,嘴角噙著惡意的笑,「愿賭服輸,姐姐請吧。」
賓客們再次沸騰,起哄聲此起彼伏。「精彩,實在是精彩絕倫!」周明軒突然鼓著掌走近,
目光灼灼盯著簡耀宗:「簡少的演奏充滿力量美,令人印象深刻。」
簡耀宗臉上閃過一絲困惑,很快被得意淹沒:「聽見沒?還不快喝!」余光里,
我看到管家已經悄悄退出去叫醫生,仰頭將酒液倒進喉嚨。火辣的灼燒感從食道沖向胃部。
呵,親愛的弟弟,就當是……陪你的最后一杯酒。5那瓶酒讓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三次進急救室,大半時間都在休克狀態。出院手續是網上找代辦處理的。
護士姐姐問我家屬在哪,我眨眨眼睛:「在忙人生大事。」拎著行李到家時,
周家的提親隊伍正好也到了。「什么?!不是薇薇,是……耀宗?」
剛進院子就聽到我媽劈叉的音調。周家媒人恭敬回應:「沒錯,簡少在接風宴上的風采,
讓我們二少一見傾心。」我偏過頭,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來。前世,我「懂事」
地嫁進周家才知道,周明軒不僅男女通吃,還染了一身見不得人的臟病。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