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羅德城的惡女。武道城的人害死了我所有的族人,而現在,
武道城的少主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日日折磨他,剜他的心讓鷹隼啃噬,又治好他,
日復一日讓他在痛苦中。“為什么不恨我?”我享受那些帶著恨意的眼,
和那些充滿怨念的聲音。可是眼前這個人,他卻從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用那樣的聲音咒罵。直到有一天,我眼里劃過了那些字——【男主是戀愛腦天花板吧!
快死了還在想女主手冷不冷!】【等女主恢復記憶想起自己這樣折磨過男主,
心態估計要崩了……】記憶?我好像,真的有一段缺失、卻被羅德城主填補的記憶。
一我走向這暗牢里唯一的囚徒——武道城少主蕭必寒。
他如一條喪家犬赤裸著上身跪在我的身前,雙手還被牢牢吊住捆著。他的身體十分完美,
只有心臟處的疤痕醒目著。我的手不自覺撫上了疤痕,剎那就感受到他收縮僵硬的肌肉。
他盯著我,虛弱地輕笑:“今天準備換新樂子了?”“說起來,
我還沒有這么仔細看過蕭少主,你的身體。”“現在這里有一道這么難看的疤,
還真是怪可惜的。”蕭必寒笑了笑,“殿下這是在……垂憐我?”“不可以嗎?”“可以,
受寵若驚。”“你不該恨我嗎?”“這天下只有一件事我做不到,就是恨你。”【媽呀,
我快磕瘋了!!!】【被老婆家暴成這樣還能笑著說這些話,我天蕭必寒你別太愛了!
】又來了,那些黑字。我忍俊不禁,“不要小看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恨我。”我拍掌兩下,
很快,我的仆從從黑暗里押解了一個人來。“蕭少主,這個人你可認得?
”“阿凝……”他從來是處變不驚,就連鷹隼啃噬他心臟的時候也難讓他流露出多余的神色。
但是,看到我的仆從押解這個女人來他眼前,他卻慌了。“看來是你的老相好來救你,
卻也順便被我抓了。”“怎么樣,蕭少主。”“知道今天我準備了怎樣的游戲給你嗎?
”“你可以猜一猜。”二我手中憑空凝成一個骰子。“你們兩個,輪流投骰子,
如果投到單數,就要如實回答我的一個問題。”“當然,如果你的回答讓我覺得是個謊言,
我就會狠狠懲罰你。”我邪魅一笑:“如果投到了雙數,就要按我的吩咐對對方做一件事。
”“不過如果你們舍不得,就要對自己做這件事。”“怎么樣,規則是不是很簡單,
應該已經學會了吧?”我給仆從使了一個眼神,很快他便解開了蕭必寒手腕上的禁錮,
兩道繩印如猩紅的毒蛇盤在了他的腕上。“阿凝……”“寒哥哥!
”擺脫禁錮的兩人即刻就要奔向對方。但我怎么會輕易就讓有情人相會?
抬手在二人之間束起一道結界,他們二人隔著那道墻,還要掌心對著掌心,目光對著目光。
好讓人感動。我心里的煩躁沒由來地更盛。“好了,游戲開始。
”我掌心升起的骰子停在半空中。“你們二位,誰先開始?”他們二人只漠然地看著我,
一言不發。我冷冷一笑,瞬間移動到這個叫阿凝的女人身邊,眨眼的瞬間就扼住了她的脖頸。
“你的寒哥哥陪我玩了好多天了,我倒是有些膩了。”“不如,就從你先開始?
”“妖女……”這個叫阿凝的齒間對我流露出滿滿的恨意。我卻放聲大笑:“你怎么知道,
我最喜歡別人這么稱呼我?”說笑間,我擰住她脖頸的手又緊了幾分。她的臉漲得通紅,
看著好似即將要失去意識。“住手洛溪!”我看向蕭必寒。折磨他整整一個月,
讓他受盡噬心的痛苦。他都沒有說過一句這樣的話,也從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轉向阿凝,冷冷道:“快投。”扼住她脖頸的手終究放開了。阿凝大口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還是揮出一道氣投了骰子。擲出了3,她要回答我一個真心話。我戲謔地看向她,
指尖在唇邊輕點。“你,是不是喜歡蕭必寒?”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阿凝笑了,
好像在諷刺我。“明知故問?”“你到底還想要確認些什么?”“你想問的不該是,
寒哥哥是不是也喜歡我嗎?”我雙眼微瞇。“買一送一,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送給你。
”“喜歡,當然喜歡。”“他最喜歡的人就是我,陳凝。”三我看著陳凝的雙眼,
她眼里是不知哪里來的挑釁意味。“謝謝你的買一送一,但,這不符合游戲規則。
”我手里凝出一條電鞭,狠狠卷住陳凝的腰肢將她甩在了冰冷的墻壁上。“阿凝!
”伴隨著蕭必寒的呼喊,陳凝的嘴里滲出大口的鮮血。看到蕭必寒那副關心則亂的樣子,
我陰冷地笑道:“放心,我治得好她。”“我的醫術你應該信得過吧?蕭少主。
”“被饑腸轆轆的鷹隼啃噬心臟這么多次,我不是都好好地讓你活下來了?
”陳凝聽完我說的話,顧不得震碎的心脈,
“你對寒哥哥做了什么……”“噓——”我對陳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閃到她的身邊,
抬手沾染上她下巴的鮮血,又輕輕撫上了她白皙的側臉。“小乖乖,
下次可不能違反本殿下的游戲規則了哦。”說罷,我看向蕭必寒。“蕭少主,該你投了。
”他關切的眼還停留在陳凝的身上。我秀眉一擰,“蕭少主,我的耐心有限。
”“今天我玩得還不是很盡興,如果你要再試探我的耐心……”“我會讓你知道,
代價是什么。”蕭必寒看向我的眼神很復雜,卻始終沒有恨。“答應我治好阿凝,否則,
我不會陪你再玩下去。”我失笑,“蕭少主,我剛才似乎聽了好大的一個笑話。
”“我的玩物,我的囚徒,拿他自己來威脅我嗎?”我丟開陳凝,從容地穿過結界,
一步一步走到蕭必寒的身邊。柔弱無骨的手輕觸他冰冷的肉體。聽著他趨于紊亂的氣息,
掙扎著,歸于平和。我們溫熱的氣息逐漸交織,直到蕭必寒在沉默中射出一道氣,
將骰子擲出一個新的數字。這一次是6,他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做一件事。
他曖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想讓我為你做什么。”我捧住了他俊美的臉龐。
這天下的女人,只看他一眼,恐怕都要陷進他這雙眼里。我勾住他的脖頸,
看著他微動的喉結。雙唇靠在了他的耳邊。我們之間的距離從沒有這么近過。
他擲地有聲的心跳,此時我亦有感知。溫熱的鼻息打在蕭必寒的脖頸間,
我附在他耳邊道:“殺了陳凝。”匕首凝于我的手心,接著,又被握在了蕭必寒的手心。
四他擲出了大冒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對陳凝做一件事。當然,如果他舍不得,
可以選擇對自己做這件事。直到蕭必寒走向陳凝的那一刻。
我都始終以為蕭必寒會選擇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胸膛。但我錯了。那把從我手里凝出的匕首,
經了蕭必寒的手,插進了陳凝的心口。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陳凝目眥欲裂。而我,
也有十分的驚訝。蕭必寒的雙手沾滿鮮血,讓他此時臉上的笑意顯得詭異無比。
“怎么了殿下。”“要接著玩下去嗎?”他再次揮出一道氣,這一次擲出了5,
他需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看著這個數字,想起了那些憑空竄出的黑字。
鬼使神差地問了他:“你愛的人,是我嗎?”“是。”我失笑, 蕭必寒見我笑,
他也跟著一起笑。“你認為我在說謊?”沒有任何防備,
蕭必寒將那把匕首又刺進了他的心臟。“你……”他好像一個比我還瘋的瘋子!“殿下說過,
如果殿下覺得這是謊言,就要懲罰我。”“這樣的懲罰,夠不夠?”話音未落,
蕭必寒徹底倒在了我的懷里。【我天,
慘我了……】【后面還要虐……女主最后還把男主的人頭獻給了羅德城主了……】【真的嗎?
!這女主也太壞了吧!】【怎么能怪女主啊,女主又沒有上帝視角!是羅德城主騙了她!
】【是啊,男主死了之后,
羅德城主還把女主的肉身換給了他的愛人……雙死大be啊……】蕭必寒枕在我的身側,
我捧著他俊美的頭顱,好似彈幕訴說的情景已然成真。我真的會這么做嗎?
不過比起關心他的死活,我更在意的是我自己。按照這些黑字所說,
羅德城主會把我的肉身供給他的愛人。這才是他真正把我從懸崖之下救下,
又給予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利的原因嗎。我雙眸微瞇。可是齊念他,從不近女色。
他的愛人,究竟是誰。五“城主大人。”我踏進齊念的寢殿時,
他正在給他的母親香羅伊喂藥。“香夫人,身體好些了嗎?”“托你和阿念的福,
已經好很多了。”齊念將手里侍弄香羅伊的藥碗放下,繼而撫了撫她鬢白的頭發。
“今天很乖,藥吃得很好。”他笑得和煦如春風一般,“送香夫人回去,
我和洛祭司還有話要說。”“是。”烏泱泱的仆從應著,隨后將香羅伊推出了寢殿。殿中,
只剩下了我和齊念兩人。他溫和的面龐徹底褪去,冷冽地向我步步逼近。啪——一記耳光,
響在了我的側臉。“那個蕭必寒,你還沒處置完?”我整理著被這記耳光打落的一撮卷發,
笑意掩飾著狼狽。“他很有意思,我還想多玩一陣。
”齊念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他是害了你全族的仇人,你折磨他也是應該的。
”“只是你承諾過我,一個月內就會砍下他的首級。”“已經一個月了,洛溪,
他還好端端地活著。”齊念頓了一頓,擰住我的下頜逼迫我與他對視。“我聽說他長相俊美,
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難道你——動心了?”臉上的掌印還是火辣辣的疼,
眸光中生出的恨意被我生生壓下。我諂媚地笑著,好似一只寵物一般討著主人的歡心。
“大人,你吃醋了?”“荒謬。”我笑著握住齊念擒住我下頜的手。
“果然什么都逃不過大人的眼睛。”“我確實動心了。”我勾住齊念的脖頸,笑意盈盈。
“不過——”“是對大人你。”此時我的身后正有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了我的背影。我,
要抓住這雙眼睛。也要讓齊念,付出代價。六“回來了?”我斜睨了蕭必寒一眼,
點了頭算是應他。這一個月來,蕭必寒重傷后我都會把他撈到我的偏殿治傷。
一開始還會安排侍從看守,之后發現他確實沒有逃跑的念頭,侍從也就成了多余。
他自愿成為我的囚徒,我對他也生出了好奇。他留在羅德城,留在我身邊的目的,
究竟是什么?蕭必寒看我走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我信得過你的醫術。”他溫柔笑著,直到我走到他的身邊,他的聲音卻突然冷了三分。
“是誰傷了你?”我沒應他。“你去見他了?”“誰?”“齊念。”“你怎么知道?
”我隨口應著,一雙眼睛還停留在他破碎的身體上,看看是不是有開裂,
是不是還有沒有照顧到的患處。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停止我的動作,直到我的眼望向他。
“這座城里,除了他誰還有權利傷你?”蕭必寒抓著我手的力道重了幾分。“蕭少主,
你弄疼我了。”“他為什么對你動手?”我看得好真切,他的眼里,竟然有淚光。
這樣的淚光,竟然讓我感到……心痛?“是因為……我嗎?”我失笑,“你想多了蕭少主。
”“不過是我和城主表明了心意,他不接受罷了。”“就因為這個,他對你動手?
”我看向蕭必寒,他一貫的冷靜此刻化為虛無。我第一次在一個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是被珍視的。“齊念他……”他的話沒能說完。我吻了上去。他似水的眼眸倏地睜大。
從發愣,到回應,到瘋狂,他大概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我們癡纏著,
開始是我覆在他的身上,再后來,他將我全然護在了身下。這樣炙熱的氣息,
停在了他清晰的目光注視著我即將失焦的眼眸。“洛溪,你真的愛上他了嗎?
”他磁性的低吟響在我的耳邊。我喘息著,一句“不愛”卡在喉間,卻沒有說出來。
我想改變彈幕訴說的結局,找到那個——齊念的愛人。可是,我真的可以信任蕭必寒嗎。
我看著蕭必寒,咽下去的話語變成了更炙熱的親吻。我們唇齒相交,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我使壞去折騰他沒好的傷口。他好看的眉全擰在了一起,抓住我手腕的手步步上移,
直到和我十指相交。“無所謂。”許久,他低吟道,“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都甘愿。
”炙熱的氣息纏繞著,將我和他瞬間點燃。“我把陳凝治好了。”蕭必寒眸光一滯。
“我知道你會的。”他癡纏地吻上來,卻被我用手抵住。“我會放她回武道城,
但是——有交換條件。”蕭必寒嘆了一聲,眼里的欲火呼之欲出。“我的洛溪,
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聊這些嗎?”我握住他的炙熱,
調笑道:“聽說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最不會拒絕。”“這不就是談條件最好的機會?
”蕭必寒壓低聲音道:“你啊……你。”“你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我笑著,
眸光一冷。“包括讓你幫我找出齊念的愛人是誰,也可以嗎?”蕭必寒的動作僵持了。良久,
他握住我搭在他胸膛上的手,輕輕地放下。“為什么覺得我可以幫到你?
”“蕭少主的寒魄咒可以記錄下被施咒人所接觸的所有人,不是嗎?
”蕭必寒失笑:“別的倒是不記得,怎么用我倒是記得一清二楚。”“如果你找到那個女人,
又要怎么做?”我冷冷笑道:“當然是殺了她。”蕭必寒避開了與我的目光相交。
“看來你是真的愛他。”“還是說,這是你對我新的懲罰?”他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受傷。
我的心像是被一根針刺挑,跟著一起痛了。“不是懲罰。”“是等價交換。
”我從蕭必寒的床上坐起,整理了衣襟。“我和你之間,只會存在交易。”“一道寒魄咒,
換你老情人的一條生路。”“這難道不是筆慷慨的好買賣?”蕭必寒失笑,
笑容里有三分慍色。“確實是筆好買賣。”“你為了你的愛人,我為了我的情人。
”“絕對公平。”這一個月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他第一次,真的生了氣。
七寒魄咒很快發揮了效力。三天的時間里,齊念除了每日去給香夫人喂藥之外,
接觸最多的女人,是天羅古家的長女古杏。入夜,我跟隨寒魄咒的標記找到了古杏。怪的是,
她并不在自己的臥房。而是在古家的禁室門前,用迷煙放倒了看守禁室的守衛。我雙眼微瞇,
心道這位古家的大小姐怎么進自己家的門戶,竟也要用到這樣的特殊手段。
會和齊念有關嗎?我悄然跟上。古杏的修為雖高但仍在我之下,
我在她身后隱匿氣息不算困難。“布防圖……”古杏在禁室的書架上東翻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