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把和林小羽確定關系的事說給陳野聽時，陳野在電話那頭顯得異常興奮。
“兄弟真是太好了，你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他的笑突然頓住，聲音壓得低了些:“不過蘇晴最近過得挺慘的，陸明軒那個孫子騙她爸媽留的老房子抵押去賭，結果一晚上全沒了......”
“現在聽說在便利店值夜班，白天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攪著冰美式的勺子停在半空，最終只是低頭喝了口泛苦的咖啡：“各人有各人的路，她當年選陸明軒的時候，不就該想到這一天嗎？”
“她再怎么樣都和我沒關系了，我現在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和小羽在一起的時光像浸在蜂蜜里，她會在我加班時煮好熱湯等在玄關，會在周末拉著我去看凌晨四點的海。
直到那天清晨，我盯著床頭小羽蜷成貓團的睡顏，七年時光突然像被風吹散的霧，那些被蘇晴眼淚泡軟的夜晚、被陸明軒拳頭砸爛的自尊，突然清晰得可怕。
關于缺失那七年的記憶竟突然又回來了。
但我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痛苦，過去的暴雨已經停了，現在我懷里抱著的，是晴天里的太陽。
兩百天紀念日那天，我提前捧著紅玫瑰等在小羽公司樓下。
突然拐角處突然竄出個身影。
是蘇晴。
蘇晴的長發有些凌亂地散在肩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看得出這幾個月她過得很艱難。
蘇晴的目光在看見我時亮得驚人，踉蹌著朝我撲過來。
“行舟，我終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向后退了兩步:“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再等我女......”
看著我要走，蘇晴突然跪下拽住我的褲腳，苦苦哀求：“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是我虛榮，是我不懂珍惜......”
她仰頭望著我，妝容花得像被雨水沖垮的泥墻，“你回來吧，我什么都聽你的，我們重新開始......”
我看著她，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蘇晴，此刻卻如此卑微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掰開她的手，冷漠地說：“我們已經結束了，不，我們從來就沒在一起過。在你眼里，我不過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不是的......”蘇晴撲上來抱住我，在我的臉上胡亂親吻:“我喜歡你！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只是不敢承認......”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里透著從未有過的卑微，“我們現在就去領證，我把所有的包都賣了，跟你住小房子，給你做飯......”
“你別再離開我了......”
“夠了，別再胡鬧了蘇晴。”我厭惡的將她一把推開:“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別再來煩我了。”
蘇晴神色一滯，又突然癡笑著搖頭。
“不可能......”
“你肯定是在騙我，你說過你會永遠愛我的，你怎么可以食言！”
這時，小羽從公司門口跑了出來。
看到蘇晴，疑惑問道:“行舟，她是你朋友嗎？”
我一把摟住小羽:“看到了嗎？她就是我女朋友，你以后別再來糾纏我了！”
不等蘇晴反應，我便拉著小羽上了車。
蘇晴在后面追趕，卻被一塊石頭崴住了腳，摔在地上。
“不！行舟，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說過會一直愛我的，你怎么可以找其他女人！”
我看著后視鏡里蘇晴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沒有半點波瀾，發動汽車，只想快點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