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悟能,一個普通的社畜。唯一的異常,是持續數年的怪夢:一根銹跡斑斑的九齒釘耙,
夜夜入夢。我以為是壓力過大,直到二十歲生日那天,我發現自己能觸摸到夢中的釘耙。
下一秒,天地翻覆,我竟身處一個妖霧彌漫的古怪世界。村民驚恐地稱我為「豬妖同伙」,
而那根釘耙,竟開始低語,告訴我一個不屬于我的,關于天蓬元帥的記憶。這不止是穿越,
這是一個針對我的陰謀,還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1 釘耙夢境我時常夢到一根釘耙。
不是嶄新锃亮的那種,而是破敗不堪,九齒都有些歪斜,木柄也滿是裂痕。
它靜靜地躺在虛無的黑暗里,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陳腐氣息。最初,這只是個模糊的影子,
一閃而過。后來,它越來越清晰,細節纖毫畢現。我能看到齒刃上暗紅色的銹跡,
仿佛凝固的血。也能嗅到它散發出的,類似潮濕泥土與金屬混合的怪異味道。
這夢境糾纏了我很多年,從我記事起,似乎就斷斷續續地存在。
室友老王說我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勸我少看點獵奇小說。可我對這種農具,
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我叫朱悟能,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城市青年。每天擠地鐵,吃外賣,
為KPI和房租發愁。這種生活平淡得像一杯溫吞水,唯一的波瀾,就是那個釘耙夢。
隨著我二十歲生日的臨近,夢境變得愈發頻繁和真實。有時驚醒,
我甚至感覺一股陰冷的風憑空出現,吹得我汗毛倒豎。手邊還殘留著握住粗糙木柄的觸感。
手臂會莫名酸痛,好像真的在夢里揮舞過什么重物。我開始有些不安。這根釘耙,
像是某種預兆,或者一個來自幽冥的邀約。生日那天,我特意請了假,把自己關在出租屋里。
窗外陽光明媚,屋內卻有些陰冷。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根釘耙,打開電腦,
試圖用游戲麻痹神經。激烈的廝殺聲在耳邊回響,屏幕上光影變幻。但我的眼角余光,
總能瞥見一團模糊的黑影,靜靜地杵在房間角落。我知道,那是幻覺。
可那股熟悉的陳腐氣息,卻越來越濃。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
死死盯住宿舍的角落。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幾件堆放的雜物。我松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
或許真的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燈光閃爍了一下。釘耙,
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我面前。它就懸浮在半空中,比夢里更加真實,更加猙獰。
上面的銹跡仿佛活了過來,微微蠕動。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冰冷,沉重,
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吸力。時間仿佛凝固了。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伸出手,
朝著那烏黑的木柄抓去。指尖觸碰到木柄的瞬間,一股鉆心的冰寒襲遍全身。
世界在我眼前猛地一旋,然后碎裂成無數光怪陸離的碎片。我失去了意識。
2 混沌初醒混沌。無盡的混沌。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有意識像一葉孤舟,
在漆黑的海洋中漂浮。沒有聲音,沒有光,也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
右手似乎還維持著握持的姿勢,能感到一種虛幻的重量。是那根釘耙。它好像還在我手中,
又好像已經融入了我的骨血。一些不屬于我的畫面,開始在腦海中閃現。一座巍峨的天宮,
仙樂縹緲,祥云繚繞。一個身披金甲,手持釘耙的神將,威風凜凜。然后是漫天的火焰,
撕心裂肺的吶喊,以及從云端墜落的絕望。這些畫面破碎而混亂,卻帶著刻骨銘心的情緒。
悲傷,憤怒,不甘,還有一絲……悔恨?這是誰的記憶?那個神將,和那根釘耙有什么關系?
我努力想看清神將的面容,但始終隔著一層濃霧。突然,一股強烈的拉扯感傳來。
周圍的黑暗開始退潮,混沌中出現了一絲微光。一些模糊的景象開始成形。連綿起伏的群山,
籠罩在稀薄的霧氣中,透著一股原始的荒涼。山腳下,似乎有炊煙裊裊。一個女子的哭泣聲,
隱隱約約,如泣如訴,穿透了層層阻隔,飄進我的意識。那哭聲充滿了悲傷和無助,
讓人心頭發緊。高翠蘭……一個陌生的名字,突兀地出現在我的腦海。緊接著,
一個粗重的喘息聲響起,像野獸的嘶吼。「你……終于……來了……」一個沙啞、低沉,
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那聲音不辨男女,
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威嚴和……期待?「誰?你是誰?」我試圖發問,
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意識的孤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猛地向下拉去。
失重感再次襲來。眼前的微光越來越亮,那些山巒、炊煙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
一個巨大的、猙獰的影子,在光芒的盡頭若隱若現。它像一座小山,輪廓模糊,
但能感覺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繼承者……我的……力量……」那聲音再次響起,
帶著一絲疲憊,和一絲如釋重負。然后,所有的景象和聲音都消失了。我徹底墜入了黑暗。
3 穿越高老莊陽光有些刺眼。我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枯草地上。
四周是陌生的山林,古木參天,鳥鳴啾啾。空氣清新,帶著泥土和草木的芬芳。我坐起身,
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身上還是那套熟悉的T恤牛仔褲,只是沾滿了塵土和草屑。我這是在哪?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夢?可右手那種空蕩蕩的感覺,
以及腦海中殘留的那些破碎畫面,都在提醒我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我站起來,環顧四周。
這里絕對不是我熟悉的城市,也不是任何我去過的旅游景點。
透著一股原始的、未被開發的風貌。遠處似乎有條小路,蜿蜒著伸向山林深處。我定了定神,
決定先找個人問問情況。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眼前的林木漸漸稀疏,出現了一些田壟和農舍。
幾個穿著粗布衣衫,頭上包著布巾的農人,正扛著鋤頭從田里走來。他們的打扮,
像是古裝電視劇里的群眾演員。看到我,那些農人明顯愣了一下,
臉上露出警惕和疑惑的表情。「這位小哥,面生得很啊,從哪里來?」
一個年長些的農人開口問道,帶著濃重的口音。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我來自一個叫二十一世紀的未來?他們不把我當瘋子才怪。「我……迷路了。」
我含糊地說道,「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那農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更加古怪。
「這里是高老莊啊。你連高老莊都不知道?」高老莊!這三個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
西游記里的高老莊?豬八戒強娶高翠蘭的那個高老莊?難道我……真的穿越了?這太荒謬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原來的樣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變成豬蹄。
心中稍安,但更大的困惑涌了上來。如果這里是高老莊,那根釘耙……我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召喚我。「多謝老丈告知。」我匆匆道了聲謝,
有些失魂落魄地順著他們來的方向走去。那些農人看著我的背影,竊竊私語,不時指指點點。
走了沒多遠,一個不大的村莊出現在眼前。土墻茅屋,雞犬相聞,一派田園風光。
只是村口的氣氛有些壓抑,幾個壯漢手持棍棒,神色緊張地守在那里。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低著頭想從旁邊繞過去。就在這時,
我的目光被墻角的一件東西吸引住了。那是一根九齒釘耙。銹跡斑斑,齒刃歪斜,木柄開裂。
和我夢里那根,一模一樣。它就那樣隨意地靠在土墻上,仿佛一件被遺棄的普通農具。
可在我眼中,它卻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魔力。我的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向它。心臟怦怦直跳,
血液也仿佛在燃燒。我伸出手,顫抖地握住了那冰冷的木柄。
嗡……一聲輕微的震顫從釘耙上傳來,像活物蘇醒時的低吟。一股冰冷而熟悉的力量,
順著手臂涌入我的身體。就是這種感覺!和夢里,和那次觸摸到幻影時的感覺,完全一樣!
這根釘耙,真的存在!4 齒御神耙釘耙入手,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傳來。
并非單純的物理重量,更像是一種歷史的積淀,一種命運的壓迫。它冰冷,粗糙,
卻又異常契合我的手掌,仿佛本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能感覺到它內部似乎有某種東西在流動,微弱,卻充滿了韌性。就在我握住釘耙的瞬間,
腦海中再次涌現出那些破碎的畫面。天河倒懸,星辰隕落。一個孤獨的背影,手持釘耙,
對抗著漫天神佛。「天蓬……天蓬……」一個模糊的聲音在心底回響,充滿了悲愴與不屈。
這些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沖擊著我的能體會到那個被稱為天蓬的神將,
在被貶下凡塵時的絕望和憤怒。也能感覺到這根釘耙,曾經飲過的仙血,碎過的神骨。
它不僅僅是一件兵器,更像是一個忠誠的伙伴,一個沉默的見證者。見證了一段輝煌的過去,
和一個悲慘的結局。「喂!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這里做什么!」
一聲斷喝將我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村口那幾個手持棍棒的壯漢,已經圍了上來,
虎視眈眈地盯著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警惕。「我……我只是路過。」
我有些慌亂地解釋道,下意識地將釘耙往身后藏了藏。可這個動作,
反而更引起了他們的懷疑。「路過?我看你是來探聽虛實的吧!」一個絡腮胡大漢厲聲說道,
「說!你是不是那個豬妖的同伙?」豬妖?難道他們說的是豬八戒?我心中一動,
難道劇情已經開始了?「我不是什么豬妖的同伙,我根本不認識你們說的豬妖。」
我急忙辯解。「還敢狡辯!」另一個瘦高個怒道,
「我們高老莊最近被一個豬妖攪得不得安寧,你這副打扮,還拿著這么古怪的釘耙,
定然不是好人!」他們口中的豬妖,應該就是尚未被唐僧收服的豬剛鬣。
而我手中的這根釘耙,正是他的標志性武器。這下麻煩了。我百口莫辯。「把他抓起來!
送去見太公!」絡腮胡大漢一揮手,幾個人便惡狠狠地撲了上來。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想逃。
可腳下像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手中的釘耙突然微微震動了一下,一股暖流從手心涌入。
身體里仿佛涌現出一股陌生的力量。「住手!」我鼓起勇氣大喊一聲。
聲音比平時洪亮了不少,帶著一絲莫名的威懾力。那幾個壯漢被我震了一下,動作稍有遲疑。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女聲從村內傳來:「妖怪!是他!就是他!我見過他,
他跟那個豬妖是一伙的!」循聲望去,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女子,在幾個家丁的簇擁下,
正指著我驚恐地叫喊。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是高翠蘭?
她怎么會說見過我?我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翠蘭小姐都指認了!
他果然是豬妖的同伙!」「打死他!為民除害!」村民們的情緒瞬間被點燃,
群情激奮地向我涌來。手中的釘耙再次震動,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仿佛在催促我,
又像是在傳遞某種憤怒。我腦中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5 豬妖對峙村民們手持棍棒鋤頭,面目猙獰地向我逼近。空氣中充滿了他們的怒吼和叫罵。
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手足無措,冷汗浸濕了后背。逃跑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打死這個妖怪的幫兇!」
眼看最前面的幾根木棍就要落到我的頭上。情急之下,我只能胡亂地揮舞起手中的釘耙。
那釘耙異常沉重,但在我手中卻仿佛輕若無物。只是隨意一掃,便帶起一陣勁風。「哎喲!」
「啊!」沖在最前面的幾個村民猝不及防,被釘耙掃中,紛紛痛呼著跌倒在地。
他們手中的武器也掉落一旁。我愣住了。我根本沒想傷人,只是本能的自衛。
可這釘耙的威力,遠超我的想象。村民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一時間都停下了腳步,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他……他會妖法!」「果然是妖怪!」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恐慌的情緒迅速蔓延。他們看我的眼神,從憤怒變成了恐懼。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手中的釘耙,
此刻像一個烙印,將我與「妖怪同伙」這個身份死死地捆綁在了一起。「快……快去報官!」
「去請法師來降妖!」村民們開始向后退縮,但依舊將我包圍在中間,不讓我有逃脫的機會。
我心中一片苦澀。這算什么?莫名其妙地穿越,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當成妖怪?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怎么就成了這般境地。釘耙在我手中微微震顫,
那股冰冷的力量再次流淌。腦海中,天蓬元帥的記憶碎片愈發清晰。面對十萬天兵的圍剿,
他也是這般孤立無援,卻從未退縮。一股莫名的勇氣,從心底升起。不能坐以待斃。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釘耙。「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妖怪,也不是什么豬妖的同伙。」
我的聲音沉穩了許多,「我只是一個迷路的人。」「休要花言巧語!」
絡腮胡大漢捂著被掃中的胳膊,惡狠狠地說道,「你若不是妖怪,為何會有這般妖力?」
我無法回答。這釘耙的力量,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正在僵持之際,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一隊官兵模樣的人馬,簇擁著一個身穿道袍,手持拂塵的道士,正向這邊疾馳而來。
「法師來了!法師來了!」村民們像是見到了救星,紛紛讓開道路。那道士來到近前,
翻身下馬,目光如電般掃過我,最終落在我手中的釘耙上。「果然是妖氣沖天!」
道士眉頭一皺,冷哼一聲,「區區小妖,也敢在此作祟!」他手中拂塵一甩,口中念念有詞。
幾張黃色的符箓憑空出現,燃燒著飛向我。一股危險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釘耙猛地一沉,
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我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釘耙涌出,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擋。「轟!」
符箓與釘耙碰撞,發出一聲巨響,氣浪翻滾。我被震得連連后退,手臂發麻。
那道士也悶哼一聲,顯然沒料到我能擋住他的攻擊。「好孽畜!竟敢反抗!」
道士眼中寒光一閃,「今日定要將你打回原形!」他從背后抽出一柄桃木劍,劍指長空,
口中咒語越念越急。天空似乎都暗淡了幾分。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仿佛一座大山壓在心頭。這道士,是個有真本事的!我不能死在這里!
求生的欲望讓我爆發出了全部的潛力。我怒吼一聲,雙手緊握釘耙,
將體內那股陌生的力量催動到極致。釘耙上烏光大盛,九齒之間仿佛有電光閃爍。就在這時,
山林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何方妖道,敢傷吾貴客!」那聲音粗獷豪邁,
充滿了野性的力量。緊接著,一道黑影如旋風般從林中沖出,瞬間便到了近前。
那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壯漢,方面大耳,鼻子有點朝天,皮膚黝黑,
穿著一身破舊的皂色直裰。他手中,赫然也提著一根九齒釘耙!只是他那根,
比我這根看起來要新一些,也更猙獰一些。「豬……豬妖!」村民們發出一陣驚呼,
紛紛后退。那道士也是臉色一變,如臨大敵。壯漢沒有理會眾人,一雙環眼死死盯著我,
或者說,盯著我手中的釘耙。「上寶沁金耙?」壯漢的聲音帶著一絲驚疑和困惑,
「你不是天蓬!你是誰?」6 天蓬元帥壯漢的出現,讓場面瞬間凝固。村民們噤若寒蟬,
連那個先前還不可一世的道士,此刻也面色凝重,不敢輕舉妄動。我看著眼前的壯漢,
心中同樣充滿了震驚。方面大耳,皂色直裰,手持九齒釘耙。這形象,
分明就是傳說中的豬八戒!可他為什么會說我手中的是上寶沁金耙?還問我不是天蓬?
難道他認識這根釘耙的來歷?「你是何人?為何持有元帥的兵器?」壯漢再次開口,
聲音如同洪鐘,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我看穿。
我握緊了手中的釘耙,感覺到它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回應對方的出現。「我叫朱悟能,」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這根釘耙……是我在一處廢棄的廟宇中偶然得到的。」我只能編造一個謊言。
總不能說我是從夢里把它帶出來的吧。壯漢聞言,眉頭皺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廢棄廟宇?元帥的神兵,豈會遺落在凡間廟宇?」他向前踏出一步,
一股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我感到呼吸一窒,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強自鎮定,「我也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哼!一派胡言!」那道士突然插話,
「豬妖,此人定是你的同伙,休要在此演戲迷惑我等!」說著,道士手中桃木劍再次舉起,
似乎又要發動攻擊。壯漢猛地轉頭,怒視道士:「牛鼻子老道,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再敢聒噪,休怪老豬對你不客氣!」道士被他氣勢所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再多言。
壯漢重新將目光投向我,眼神復雜。「你這后生,身上并無妖氣,倒有幾分……仙緣?」
他摸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我手中的這柄,乃是太上老君親手煉制的上寶沁金耙,
隨元帥征戰多年。」壯漢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釘耙,「而你那柄,氣息雖然相似,
卻似乎更加古老,也更加……純粹。」更古老?更純粹?我低頭看著手中的釘耙,
它依舊銹跡斑斑,毫不起眼。可是在這個疑似豬八戒的壯漢口中,
它卻仿佛有著非同尋常的來歷。「你既非妖,也不是元帥舊部,
為何元帥的貼身神兵會在你手中?」壯漢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充滿了疑問。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腦海中,那些關于天蓬元帥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涌。
我隱約感覺到,這根釘耙,似乎與我的穿越,與我來到這個世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或許……它是選擇了我。」我低聲說道,連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有些荒謬。壯漢聞言,
眼中精光一閃,陷入了沉思。周圍的村民和官兵,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看著我們。
過了許久,壯漢才緩緩開口:「小子,你跟我來。此事蹊蹺,老豬我需要弄個明白。」說著,
他轉身便向山林深處走去。我猶豫了一下。跟一個疑似豬八戒的妖怪走,風險實在太大。
可留在這里,面對那些虎視眈眈的村民和道士,下場恐怕也不會好。手中的釘耙,
再次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仿佛在催促我。「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心一橫,
跟上了壯漢的腳步。那道士見狀,似乎想阻止,但看了看壯漢雄壯的背影,
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村民們自動讓開一條道路,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消失在林間。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直覺告訴我,這個壯漢,以及我手中的這根釘耙,
將徹底改變我的命運。而那所謂的「元帥」,天蓬元帥,他的故事,
似乎才剛剛開始向我揭開冰山一角。7 云棧洞之謎壯漢在前面帶路,步履沉穩,
速度卻極快。我緊隨其后,仗著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倒也能勉強跟上。我們一路深入山林,
地勢越來越險峻。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我們兩人的腳步聲。「老兄,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壯漢沒有回頭,聲音從前方傳來:「福陵山,
云棧洞。」福陵山云棧洞!豬八戒在被唐僧收服前,占據的老巢!果然是他!
我心中愈發肯定,眼前這個壯漢,就是西游記里的豬剛鬣,未來的豬八戒。只是,
他為什么會有兩根釘耙?或者說,為什么我會有一根和他如此相似,
甚至可能更為古老的釘耙?「你……真的是豬剛鬣?」我試探著問道。壯漢腳步一頓,
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哦?你知道老豬我的名號?」「略有耳聞。」我含糊道。
「哼,想必不是什么好名聲。」豬剛鬣冷哼一聲,眼神有些復雜,「自從被貶下凡,
錯投了豬胎,老豬我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妖怪。」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和不甘。
這與傳說中那個好吃懶做,貪戀美色的豬八戒形象,似乎有些出入。「你手中的釘耙,
可有名字?」豬剛鬣突然問道。我搖了搖頭。它一直都只是我夢中的那個東西,
我從未想過它會有名字。「我這柄,名為‘上寶沁金耙’,重五千零四十八斤,
乃太上老君以神冰鐵親自錘煉,借五方五帝、六丁六甲之力鍛造而成。」
豬剛鬣撫摸著自己的釘耙,眼中帶著一絲傲然。「它曾隨我蕩平妖氛,鎮守天河,
也曾是我身為天蓬元帥的榮耀。」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往昔的追憶。「那你這柄……」
豬剛鬣的目光轉向我手中的釘耙,「它給我的感覺,比我的‘上寶沁金耙’更加……滄桑,
也更加……兇戾。」兇戾?我低頭看著這根銹跡斑斑的釘耙,實在看不出它哪里兇戾。
「老豬我能感覺到,它里面蘊含著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只是似乎被什么東西封印了。」
豬剛鬣繼續說道,「而且,它似乎在排斥我,卻親近你。」排斥他,親近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來到一處懸崖之下,只見峭壁之上,有一個巨大的洞穴。
洞口藤蘿密布,顯得有些陰森。「到了,這就是老豬我的洞府。」豬剛鬣指著洞穴說道。
云棧洞。我跟著豬剛鬣走進洞穴。里面空間極大,石桌石凳,鍋碗瓢盆,倒也一應俱全,
只是顯得有些雜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肉香?
豬剛鬣隨意地將他的釘耙靠在石壁上,然后大馬金刀地在石凳上坐下。「坐吧,小子。」
他指了指對面的石凳。我依言坐下,將手中的釘耙放在身旁。「現在,你可以好好跟我說說,
你和這根釘耙的來歷了。」豬剛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休想再用什么廢棄廟宇的鬼話來搪塞我。」我沉默了。面對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豬妖,
任何謊言都可能被輕易戳穿。難道要告訴他實話?說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這釘耙是我從夢里帶來的?他會信嗎?還是會把我當成瘋子,或者別有用心的奸細?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豬剛鬣突然開口,「你身上有天蓬元帥的氣息,雖然很淡,
但瞞不過我。」我心中一驚。他能感覺到天蓬元帥的氣息?「這根釘耙,是元帥的隨身神兵,
從不離身。」豬剛鬣繼續說道,「它會出現在你手中,只有一種可能……」他頓了頓,
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與元帥的轉世有關!」8 元帥殘魂「元帥的轉世?」
我被豬剛鬣的話驚得不輕。我怎么會跟天蓬元帥的轉世扯上關系?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
除了那個奇怪的釘耙夢,和神仙妖魔八竿子打不著。「老豬我當年追隨元帥,
對他身上的氣息再熟悉不過。」豬剛鬣語氣篤定,「你身上,確實有那種氣息。而且,
這根釘耙,它認主了。」他指著我身旁的釘耙,「上寶沁金耙有靈,非其主不能用。
它既然選擇了你,那你必然與元帥有著極深的淵源。」我看著那根安靜躺著的釘耙,
心中充滿了困惑。它選擇了我?可我從未感覺到它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有冰冷和沉重。
「可是,天蓬元帥不是已經錯投豬胎,成了你嗎?」我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按照西游記的說法,天蓬元帥被貶下凡,才成了豬剛鬣。豬剛鬣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世人皆以為我便是天蓬元帥轉世,其實不然。」他搖了搖頭,
「我只是當年元帥座下一名忠心的副將,因元帥蒙冤受屈,仗義執言,才一同被貶下凡塵,
也錯投了豬胎。」這……這和我知道的西游故事完全不一樣!豬八戒竟然不是天蓬元帥本人?
「那真正的天蓬元帥呢?」我急忙問道。「元帥他……」豬剛鬣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當年他被奸人陷害,打落凡間,魂魄受損嚴重,不知轉生何處,是生是死,亦未可知。」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此等候,希望能有元帥的消息。」豬剛鬣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
等來的卻是你,和一個與元帥神兵如此相似的釘耙。」我徹底糊涂了。這個世界,
似乎和我認知中的西游世界,有著巨大的偏差。「那你手中的釘耙……」
「這是元帥當年仿照他的神兵,為我打造的。」豬剛鬣說道,「威力雖不及元帥那柄,
卻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原來如此。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會有兩根九齒釘耙。
「那你為何會認為我與元帥轉世有關?」我還是不解。「因為這根釘耙。」
豬剛鬣指著我那根,「它名為‘九齒御神耙’,乃是元帥以本命精血和一絲神魂祭煉而成,
與元帥心神相連。它在你手中,便說明你與元帥的神魂,有著某種聯系。」
九齒御神耙……我的釘耙,竟然有如此霸氣的名字,和如此驚人的來歷!「你的意思是,
我可能是天蓬元帥的轉世,或者……與他的轉世有關的人?」我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有這個可能。」豬剛鬣點了點頭,「但具體如何,老豬我也說不準。或許,這根御神耙,
能給你答案。」他示意我拿起釘耙。我依言照做,將九齒御神耙握在手中。
一股冰冷的氣息再次涌入體內,但這一次,似乎多了一些別的東西。一些更加清晰的畫面,
在腦海中浮現。廣寒宮中,嫦娥清冷的身影。瑤池會上,醉酒失態的狼狽。
以及……被貶下凡前,那雙充滿怨毒和得意的眼睛。那是誰?是誰在陷害天蓬元帥?
「靜心凝神,嘗試與它溝通。」豬剛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閉上眼睛,努力排除雜念,
將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手中的釘耙上。漸漸地,我感覺到釘耙仿佛活了過來。
它不再是冰冷的金屬,而像是一個有生命的活物,在我的掌心跳動。一股微弱的意念,
從釘耙上傳來。「歸位……宿主……使命……」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但其中蘊含的焦急和期待,卻清晰可辨。突然,釘耙猛地一震,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我體內爆發出來。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漂浮起來,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那些關于天蓬元帥的記憶碎片,如同電影快放一般,在腦海中飛速閃過。他的榮耀,
他的屈辱,他的不甘,他的憤怒……所有的情緒,都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我仿佛變成了他,
親身經歷了他的一切。「啊!」我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
就在我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一股清涼的溪流從釘耙涌入,瞬間平復了那些狂暴的記憶。
我緩緩落回地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你……看到了什么?」
豬剛鬣緊張地問道。我抬起頭,眼神有些茫然。「我看到了……天蓬元帥的一生。」
「還有……一個陰謀。」豬剛鬣聞言,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果然如此!
元帥果然是被人陷害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是誰?究竟是誰在背后搞鬼?」
我搖了搖頭:「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記得那雙眼睛,充滿了怨毒。」豬剛鬣陷入了沉默,
臉色陰晴不定。洞穴內的氣氛,也變得異常壓抑。「看來,這方天地,要變了。」許久,
豬剛鬣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你,朱悟能,既然得到了元帥的御神耙,
那你便是元帥選定的繼承者。」「你的出現,或許就是元帥布下的棋局,為了有朝一日,
能夠沉冤昭雪,重返天庭!」我愣住了。天蓬元帥的繼承者?我?這擔子,未免也太重了吧!
我只是一個想過安穩日子的普通人啊!然而,手中的九齒御神耙,
卻仿佛在回應豬剛鬣的話一般,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似乎在告訴我,我的命運,
從握住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9 取經隊自從在云棧洞中經歷了那番奇異的景象,
我對九齒御神耙的感應愈發清晰。它不再僅僅是一件冰冷的兵器,更像是一個沉默的向導,
偶爾會傳遞一些模糊的意念給我。豬剛鬣,或者說,這位自稱天蓬元帥副將的豬妖,
對我十分客氣。他認定我是元帥選定的繼承者,肩負著為元帥沉冤昭雪的使命。對此,
我內心是拒絕的。什么元帥,什么天庭,什么陰謀,離我都太遙遠了。我只想找到回家的路。
可眼下的情況,似乎由不得我選擇。豬剛鬣告訴我,此地妖魔橫行,我一個凡人,
若無他的庇護,恐怕寸步難行。更何況,那根九齒御神耙,似乎已經與我綁定,無法丟棄。
我嘗試過幾次,想把它扔掉,但每次它都會自動回到我手中。仿佛一個甩不掉的牛皮糖。
無奈之下,我只能暫時留在云棧洞,聽從豬剛鬣的安排。他開始教我一些粗淺的吐納之法,
以及如何運用九齒御神耙。這釘耙重達萬斤,但在我手中卻運用自如,仿佛天生就該屬于我。
只是每次揮舞,都會消耗大量的體力。豬剛鬣說,這是因為我尚未完全掌控御神耙的力量,
待日后修為精進,便能運用自如。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每日除了修煉,便是聽豬剛鬣講述一些關于天庭和神仙的舊事。他口中的天庭,
與我認知中的截然不同。沒有那么光明正大,反而充滿了權謀和爭斗。天蓬元帥,
便是這場權力斗爭的犧牲品。而陷害他的,似乎是天庭中一位權勢滔天的大人物。這天,
我正在洞外練習耙法,豬剛鬣突然神色凝重地從洞內走出。「悟能,有客人來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