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車尾處,一雙透著寒氣的黑眸神思微頓,眸底閃過一絲厭惡。
利用軍用車的掩護,江意明將濕漉漉的衣服換下,神鬼不覺地出了城。
在那個女人進他屋子后,他用沈景城給他的迷香迷暈了他們。
又在老團長的親眼目睹下,傷心欲絕地從陸蕓家離開。
連跳江時,都有路人的見證。
他就是要死遁,要陸蕓內疚自責,一輩子活在見死不救的陰影里!
回望城門,江意明眼里沒有痛心疾首的失意,也沒有看透愛情的淡然。
——只有一擊必中的決心!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陸蕓站在院子里,身姿挺拔,笑瞇瞇地接待來客。
大家只是奇怪,新郎為何蒙了臉,出門后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連新郎最好的兄弟周洲也不見人影。
沒人知道此刻的周洲,在喝了一碗單位送來的糖水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起來。
盒子里的結婚證明也不翼而飛。
陸蕓在拉住新郎手的那一刻發現不對,他的手指上沒有繭,絕不是江意明那雙天天練習、指節分明的手。
她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一直都沒等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現。
直到牽著新郎上臺時,陸蕓才語氣不善地警告他。
“你不是意明,不管你是誰,把臉繼續蒙好別讓人發現。”
“等會兒下去,乖乖把新郎給我換回來,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新郎置氣地甩開陸蕓的手,冷笑幾聲,用他本來的聲音說話。
“是嗎?若你知道我是誰,只怕是會求著我回來。”
眾目睽睽之下,沈景城竟陡然整理了一下衣領,傲慢地向眾人宣告。
“各位,江意明逃婚跟野女人跑了,我只好大發慈悲替他完成婚禮了。”
“只是換了個新郎而已,我都不介意,你們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胡說!”
陸蕓絲毫沒有喜悅之情,氣得直發抖。
將一臉得意的沈景城拉到旁邊,壓低聲音警告他。
“別在這么多人面前污蔑意明,他精神不好,不能受刺激。”
“現在趕緊下去把意明換上來,我還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晚了。”
沈景城將結婚證明甩到她臉上,臉色扭曲。
“你倒是一心想跟他結婚,可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早就在算計怎么當眾毀了你!”
“有人親眼看見江意明他跟野女人茍合后逃婚跑了,這種會給你帶綠帽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啊蕓姐。”
江意明調取結婚證明沒打擊到陸蕓,可得知他跟別的女人私奔,簡直比殺了陸蕓還難過。
她一邊這么緊張他,一邊卻轉頭就跟別的女人好上,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算個笑話嗎?!
她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沈景城推著上臺繼續舉行儀式。
有沈景城帶來的人證,江意明成了人人口中得而唾之的負心漢。
禮堂的大門卻在此刻被人陡然打開。
周洲綁著一個還沒徹底從迷藥中清醒過來的女人,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
“無恥沈景城,你害了意明清白,把他逼到無家可歸,現在還好意思裝出一副無辜嘴臉,真不要臉啊你!”
江意明早有防備,和周洲兩人故意被迷暈,就是為了降低沈景城的防備。
看到那個女人,沈景城暗罵一聲,眼底迸射出惡毒的光。
“蕓姐你別信他,他和江意明一樣亂咬人,什么鬼話都說得出口。”
大喊著讓人把周洲趕出去。
“我看誰敢!”關鍵時刻,陸蕓沉著臉吼。
她似乎也預感到不好,雙目赤紅地問周洲到底怎么回事。
那女人一五一十交代,是沈景城給了錢,說今晨會有個男人在屋里等她,讓她好好“招待。”
原來他沒有失約!茍合也是被迫!
陸蕓目眥欲裂,只覺得腦子都要炸開。
“那后來呢,后來意明去了哪!”
“好像......跳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