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眸光轉冷,唇角扯開譏誚的弧度。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陸蕓,你可有什么事瞞著我?”
陸蕓后背一涼,下意識挪開目光。
沈景城毫無邊界感地扯著陸蕓的袖子撒嬌。
“蕓姐,我們快走吧。放心,意明哥都是煮熟的鴨子了,飛不走的。”
想想也對,江意明和家里早就斷絕了往來,又是個離不開她的抑郁癥。
除了乖乖待在她身邊,還能去哪呢。
接下來的幾天,江意明刻意刺激沈景城,為在婚禮時死遁做準備。
無孔不入地說他和陸蕓小時候如何如何,她愛他如命。
婚禮前一晚,又下了一劑猛藥。
打傳呼機耀武揚威地炫耀明天的婚禮有多隆重,陸蕓對他有多體貼入微。
——當然不忘嘲笑他是見不得光的。
“信不信只要我不松口,就算你以后再怎么討好她,也只能活在被人唾棄的陰溝里。”
沈景城氣急敗壞地掛斷傳呼機,想起陸蕓說上一世讓他等了整整十年,到江意明咽氣才終于得到名分。
他擔憂自己永遠無法光明正大地站在陸蕓身邊,心里有了個惡毒的主意。
沒有家人參加婚禮,江意明就和團長秉燭徹談到深夜。
清晨,熱鬧喜慶的大院內。
有人穿著新郎禮服,在眾人的簇擁下,歡天喜地地出了門。
有人卻被下了藥,放任其他女人進了屋子。
一個小時后,目光呆滯的江意明,往陸蕓家的方向走去。
卻在走到家門口時,聽見一段讓他徹骨心寒的話。
沈景城捂著額頭上被砸破的傷痕,哭著控訴。
“蕓姐,意明哥賴床不起,我不過是催了幾句,他就發(fā)脾氣拿東西砸我,還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是我沒用,沒能勸好意明哥,現在錯過了出門的吉時,我們還要再等等才能去接人了。”
陸蕓從鼻腔發(fā)出一聲極度不滿地冷哼。
“我真是給他臉了,自己無理取鬧,還有臉說你沒用。”
“賴床是吧,怎么不賴死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耍架子讓我等。”
“他最好死在外面,死得遠遠的別讓我看見,免得臟了我的眼。”
聽到這句話,本來還心存一絲希冀的江意明,寂滅了眼底最后的光。
他決然轉身,流著眼淚迎風狂奔。
在萬念俱灰中,于凜冽刺骨的寒風里,毫不猶豫地跳入滔滔江水。
山鳥與魚不同路,陸蕓,愿今后再也不見。
天色完全亮起來,一輛滿載貨物的軍用車和迎親隊伍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