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別打我啊！”
“朝堂之上，您不是也在為公子徹說話了嘛？”
將軍府之內，堂堂通武侯，大秦二十轉軍功徹侯，此刻被打的‘嗷嗷’叫。
可他卻沒有半分閃躲，只是覺著有點委屈。
“混賬！”
王翦將手中那如同手臂一般粗的木棍狠狠扔下，恨鐵不成鋼得斥道：“老夫何時為公子徹說話了！”
“告訴你多少次，我王家不能參與到宗室之爭中去。朝堂之上，你為何要為公子徹喝彩？”
“一個淳于越，儒家官員罷了，開罪了也便開罪了。可我王家乃是大秦軍伍抗大纛者，如此支持一位公子，你怎么擔保日后有沒有幾個將領有別的心思？”
昔年那一場王弟成矯叛亂，王翦歷歷在目。
這位碩果僅存的時代最強名將，愿意參加任何一場戰爭，即便是敵眾我寡，王翦也沒有任何畏懼。
可唯獨宗室之爭....
朝堂上殺人，可從來不見刀子的。
“啊?那爹你還讓始皇陛下下決斷？這不就是在幫公子徹嗎？”
“哦，不對，現在是太子殿下。”
王賁撓了撓頭，有點兒沒有搞懂。
本來退朝以后開開心心，因為自家老爹在朝堂之上也推波助瀾了一把，那自個兒為公子徹喝彩，怒罵淳于越，也算是有‘先見之明’了。
哪成想，這回府之后，自個兒老爹抄起棍子就揍。
王賁覺得委屈啊！
怎么同樣的事情，你做可以，我做就不行？
王翦看了一眼王賁，當真是有點兒被自己的怒氣給噎著了。
“父親，爺爺的意思，他從未幫過公子徹。”
就在此時，一道嬌嬌柔柔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名女子走入房間之內，端來兩盞溫水，輕輕放置在案桌之上。
正是通武侯王賁的長女，王曦！
王翦看著自個兒這個孫女，心中微微一嘆，要是怎么自個兒生出王賁這么個朝堂蠢貨，王賁這混賬家伙又生出曦兒這么蕙質蘭心的女兒？
果然，在生孩子這方面，王賁也算是青出于藍了。
王賁有點不解，撓了撓頭：“曦兒，你在說什么啊？你都沒在朝堂，別胡說。”
說完這話，他伸手想要拿一下水。
這被揍了半個時辰，還真有點口渴了。
“啪！”
王賁的手被王翦重重拍了一下，而后便感受到自個兒老爹那滿是恨其不爭的目光，略微縮了縮脖子。
緊接著，他就看到王翦目光在霎時間轉換，變得極為慈愛的對王曦說：
“曦兒，說下去。”
這目光的轉換，讓王賁很受傷。
王曦抿唇一笑：“父親，爺爺從來不幫任何一位公子，即便是公子徹成為了太子，也是一樣。”
“爺爺在朝堂之上，從來都只有一個身份，也只幫一個人。”
“爺爺是臣子，只幫始皇陛下。”
這樣一句話說出，王賁登時便是愣住。
緊接著，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個兒老爹難以置信道：“爹，曦兒說的是真的？”
“那....您的意思是，陛下本來就想要立公子徹為太子？您這算是....順水推...呃...忘了后面啥字了。就是敵軍已經潰敗而逃了，咱們直接沖上去殲滅收尾？”
王翦看著自個兒兒子嘆了口氣，而后緩緩點頭：“總算不是太愚鈍。”
“曦兒都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你聽，你這個混賬若是還聽不懂，老夫今天就把你踹去馬棚，照料老夫的黑風。”
這句不算是夸獎的夸獎，聽在王賁的耳中，卻比什么所謂的‘仙樂’好聽一萬倍，頓時面容上露出舒爽得表情，仿佛剛剛挨揍的痛全都忘光了。
但緊接著，王翦話鋒一轉：“曦兒的猜測是對的，但你后面猜的，錯了一半。”
“始皇陛下想要立公子徹為太子，不是本來想的，而是給公子徹一個機會。或者說，扶蘇公子讓始皇陛下失望，公子徹有了可以‘爭’的機會。”
“可....”
“今日朝堂之上，公子徹的表現實在太好了，故而陛下有了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就如同八面圍城，分明就要攻打下來，卻就差這么一口氣。這個時候，你若是主將，會如何？”
說到這里，王翦看了一眼王賁。
王賁不假思索道：“這還用說，兒子領著虎賁營沖殺上城墻，城池便攻略下來了。”
王翦微微點頭：“老夫便是這沖殺上城墻之人。”
這樣的解釋，可比什么分析局勢讓王賁好理解多了，頓時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翦輕嘆一口氣，都懶得訓斥王賁了。
“爺爺，太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在今日之前，這位太子殿下名聲可謂是....一言難盡。”
“一日之間，便成為我大秦的儲君，曦兒當真很好奇。”
王曦見父親與爺爺談的差不多了，也是開口詢問。
這一句話問出，王賁咧嘴大笑：“太子啊...很對胃口的一個人。曦兒你都不知道，淳于越那腐儒，被太子殿下按在朝堂上扇嘴巴子，直接扇暈乎過去了。”
“還有，奇技淫巧....哈哈哈哈！說淳于越也是...奇技淫巧....哈哈哈！”
就在此時，王翦忽然一股危機感襲來，當即一巴掌拍在案桌之上：“住口！”
緊接著，雙目警惕看向王曦：“曦兒，太子不過就是太子，沒什么好好奇的。”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該死！太子長得太俊美了，曦兒要是對他產生好奇，萬一....
他想都不敢想啊！
他王翦可以不干涉孫女的婚事，甚至可以說，以他王家一門雙武侯的軍勛，即便是王曦愛上了一個乞丐，只要那個乞丐是堂堂正正做人，王翦都會同意。
可偏偏嬴徹不行！
嫁給太子，那就是日后的皇后.....大秦外戚的下場，王翦見了太多了。
本可以流源千年的軍武之家，成了只能輝煌兩代的大秦外戚？
王翦接受不了。
聽到這話，王曦十分乖巧得‘是’了一聲，但是眼神之中還是帶著點疑惑。
到底是怎樣的人，能讓自己爺爺這么大的反應？
“老爺，老爺。”
“不好了。”
“門外....太子殿下拜訪！”
就在此時，一名仆從匆忙來到門外開口稟報。
頓時，王翦色變！
該死，說太子，太子到？太子屬兔子的？跳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