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被推下高墻時,耳邊還回蕩著周予白溫柔的低語。“昭昭,別怕。
”他的手指擦過她的臉頰,像從前無數次那樣親昵,“只是借你的命用用。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溫柔得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開她的信任。
三年前廢墟里他背著她逃命的畫面,和此刻他袖口沾染的她血跡重疊在一起——多么諷刺,
她居然直到現在才看清,這份溫柔從來都是明碼標價的。?下一秒,
她的后背撞進卡牌怪物堆里。劇痛炸開的瞬間,她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尖銳的骨刺穿透她的側腹,溫熱的血涌出來,
浸透了口袋里那張早已失效的廢卡——那是妹妹沈眠留給她的最后一樣東西。
卡牌邊緣硌在掌心,沈昭突然想笑。這張N級「照明卡」是沈眠覺醒異能后做的第一張卡,
丑得離譜,連光線都是歪歪扭扭的。當時她怎么說的來著?“姐,
以后我做出SSR卡都給你。”可后來沈眠被帶走時,連這張廢卡都來不及拿,
是她從廢墟里一點點挖出來的。
?“周予白……林晚……”她死死盯著高墻上那兩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未婚夫摟著她最好的閨蜜,兩人手里捏著一張閃爍金光的SSR卡,
卡面正貪婪地吸收從她傷口溢出的血霧。原來如此。他們需要她的“精神力”來激活那張卡。
“真是……廢物利用啊。”她咳出一口血,低笑起來。多可笑啊。她省下口糧給林晚時,
那女人正和周予白謀劃怎么榨干她的精神力;她熬夜替周予白修復卡牌時,
他大概在計算她還能活多久。這末日里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怪物,
而是人心——沈眠早就警告過她,可她偏偏要等到被撕咬得血肉模糊才肯清醒。
?四周的卡牌怪物發出嘶吼,它們是由扭曲的卡牌能量具現化的產物,
形似人形卻渾身布滿卡牌紋路,空洞的眼眶里漂浮著卡牌花色的瞳孔。一只怪物張開利爪,
朝她的咽喉撕來——咔。?沈昭用最后的力氣捏碎了口袋里那張廢卡。
染血的卡牌碎片割破她的掌心,鮮血順著卡牌的紋路流淌,竟詭異地開始重組。要死了嗎?
像條野狗一樣死在怪物嘴里,成全那對渣滓的野心?不甘心啊……沈眠還在等著她,
那些被奪走的卡牌還沒討回來,憑什么死的是她——?【檢測到極端情緒波動,
覺醒條件達成】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她腦中響起。【天賦「卡牌具現化」
激活——】劇痛驟然加劇,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成兩半,一半仍蜷縮在血泊里等死,
另一半卻浮到高空,冰冷地俯瞰這一切。她忽然看清了。
那些從她傷口飄散的血霧不是被吸走,而是在她周圍構筑成無形的卡牌矩陣。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無法覺醒的廢物”,
而是她的異能需要真正的絕望來澆灌——就像種子必須腐爛才能發芽。
?“具現化——”她染血的手指在空中一劃,鮮血凝成一道猩紅的卡牌虛影,
“?SSR·湮滅之槍。?”——這是周予白珍藏的SSR卡,
需要五名B級卡牌師聯手才能勉強驅動一次,而她曾親眼見過他一槍轟平半座廢墟。可現在,
這張卡在她手中化作實體。漆黑的金屬從她掌心蔓延而出,纏繞成修長的槍身,
槍管上浮現暗金色的卡牌紋路,能量匯聚的瞬間,她甚至能聽見卡牌在興奮地嗡鳴。
這就是力量嗎?不像周予白說的“溫暖如涓流”,而是巖漿般暴烈地燒穿每一根神經。
多痛快啊,原來撕碎桎梏的感覺這么好,難怪那些人總愛把別人踩在腳下——?高墻上,
周予白的笑容終于僵住。“不可能!”林晚失聲尖叫,“她根本沒覺醒,
怎么可能驅動SSR卡?!”沈昭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她抬起槍口,扣下扳機。砰——!
?一道漆黑的能量光束貫穿高墻,周予白倉促激活的防御卡像紙片一樣被撕碎,
他猛地推開林晚,自己卻被余波掀飛,半邊身體血肉模糊。多熟悉的一幕啊。
三個月前在加油站,周予白也是這樣推開她擋下怪物襲擊,那時她哭得喘不上氣,
發誓要一輩子對他好。現在想想,那怪物的利爪角度未免太精準了,
精準得就像……一場排練好的戲。?“咳……昭昭,你聽我解釋……”他掙扎著爬起來,
臉上還掛著那副溫柔假面,“是林晚逼我的,我從來沒想——”第二槍。
?這一槍直接轟碎了他的右腿。“周予白,”沈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腹部的傷口因為過度使用精神力再度崩裂,可她笑得比他還溫柔,“你知道嗎?
我其實一直很討厭你叫我‘昭昭’。”沈眠才是會撒嬌喊“昭昭”的人,
而他怎么配用這個稱呼?每聽一次都像在提醒她有多蠢,蠢到把毒蛇當救贖,把算計當深情。
?她抬手,第三槍對準他的眉心。林晚突然撲過來,手中甩出一張SR級「荊棘束縛」,
可藤蔓剛靠近沈昭就詭異地僵住,隨后寸寸崩解,化作光點被她手中的槍吸收。
“怎么會……”林晚面如死灰。“謝謝提醒。”沈昭歪頭,“差點忘了,
你們的卡……我也可以‘抽’走。”她五指一抓,林晚懷里的卡牌冊劇烈震顫,
七八張卡牌強行脫離,飛入沈昭手中。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張SSR「治愈圣光」
——正是林晚當初從沈眠手里搶走的。“這張卡,你配用嗎?”她輕聲問。她記得那天。
沈眠渾身是血地把這張卡遞給她,說“姐,以后受傷了就用”。
可下一秒林晚就哭著說自己妹妹快病死了,她心一軟把卡給了出去——而沈眠因為失血過多,
在倉庫里高燒了三天。?林晚轉身就逃。沈昭沒追,只是舉起湮滅之槍,能量匯聚時,
槍身上的卡牌紋路亮起刺目的紅光。第四槍。?林晚的后心被洞穿。她倒下時,
手里還攥著半張沒激活的傳送卡。沈昭踉蹌著走到周予白面前。男人已經奄奄一息,
卻還在艱難地掏卡,她一腳踩住他的手腕,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響。
“昭……沈昭……”他口吐鮮血,眼神卻突然變得狂熱,
“你的異能……是不是‘百分百適配’?燈塔組織一直在找……”她沒讓他說完。
湮滅之槍抵上他的太陽穴,卡牌能量過載的嗡鳴聲中,她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晚安,
垃圾。”砰——!?高墻之上,血霧炸開。真奇怪,殺人原來這么簡單。沒有愧疚,
沒有恐懼,只有一種終于碾碎蟑螂般的暢快。原來她骨子里早就爛透了,
和這末日一樣——或許這才是她能覺醒的真正原因。?沈昭跪倒在地,
湮滅之槍因能量耗盡而消散。過度使用SSR卡的反噬開始發作,
她感覺有無數根針在腦子里攪動,視線邊緣浮現出扭曲的卡牌花紋。
【警告:精神污染度32%】她摸索著從周予白的尸體上翻出卡牌冊,
里面除了十幾張高階卡,還有一張染血的照片——照片上的沈眠被關在玻璃艙里,
身上插滿導管,艙體外印著燈塔組織的標志。“果然……”她攥緊照片,指甲陷進掌心。
玻璃艙里的沈眠在笑。那種她最熟悉的、帶著小虎牙的狡黠笑容,就像每次惡作劇前的表情。
傻瓜,都被做成實驗體了還笑什么?等她找到她,
一定要狠狠掐她的臉——?遠處傳來引擎聲,是聽到動靜趕來的幸存者車隊。
沈昭深吸一口氣,將照片和卡牌全部塞進口袋,又撿起林晚掉落的外套裹住傷口。
她看了一眼滿地殘骸。“這只是開始。”血泊倒映出她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深處,
一抹卡牌花色的紅光一閃而逝。她終于明白了。這世界本就是一張巨大的卡牌桌,
要么做抽卡的人,要么做被撕碎的牌。而現在——她選擇掀翻整張桌子。
?引擎聲越來越近時,沈昭正用林晚的外套包扎腹部的傷口。布料摩擦過翻卷的皮肉,
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比起腦子里翻攪的刺痛,這點疼痛簡直像撓癢。
【精神污染度37%→41%】冰冷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回蕩。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皮膚下隱約浮現出卡牌紋路,像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墨水。
"看來用一次SSR卡的代價不小。"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五輛改裝越野車在廢墟邊緣停下,車身上噴著"鐵荊棘"的黑色標志。
最先跳下來的是個穿戰術背心的寸頭男人,手里把玩著一張泛著藍光的卡牌。"嚯,
這地方可真熱鬧。"寸頭男吹了聲口哨,目光掃過墻上的血跡和尸體,最后落在沈昭身上,
"小妹妹,這些都是你的杰作?"沈昭沒回答。
她的視線鎖定在寸頭男指間那張卡上——SR級「鷹眼」,能增強動態視力,
是狙擊手最愛的輔助卡。如果對方有敵意,這張卡會讓她很難躲開第一波攻擊。
"老大問你話呢!"后排一個黃毛青年不耐煩地舉起弩箭。寸頭男抬手制止手下,
忽然注意到沈昭口袋里露出的卡牌冊一角。那是周予白的燙金卡冊,邊緣還沾著血。
"有意思。"寸頭男咧嘴笑了,露出兩顆金牙,"我是鐵荊棘車隊的趙銳。看你的樣子,
剛覺醒?"沈昭的指尖悄悄扣住一張從林晚那里抽來的「煙霧彈」卡。
這些人身上至少有二十張卡牌的能量波動,硬拼不是明智之舉。"沈昭。"她報出名字,
聲音平靜得像是來郊游的,"迷路了,想搭個便車。
"趙銳突然大笑起來:"迷路到把兩個覺醒者轟成渣?我喜歡這個說法!
"他轉身對車隊喊道:"阿七!來看看我們撿到了什么寶貝!
"一個戴著護目鏡的少年從最后一輛車上跳下來。他看起來不超過十八歲,
右手卻裝著機械義肢,齒輪轉動時發出細微的咔嗒聲。"精神力透支,污染指數起碼40%,
"少年湊近沈昭,護目鏡閃過一串數據,"再不用治療卡會死的。"沈昭瞳孔微縮。
這個叫阿七的少年既沒掃描也沒觸碰她,
僅憑肉眼就能判斷她的狀態——要么是罕見的「分析」類異能,要么..."你是機械師。
"她突然說。阿七的機械手指明顯僵了一下。趙銳的表情也變得危險起來:"小妹妹,
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在末日里,機械師比治愈系還稀有。他們能修復破損卡牌,
甚至改造卡牌屬性。每個勢力都在不擇手段地搜羅機械師。"猜的。"沈昭面不改色地撒謊,
"他護目鏡是C-73型號,只有機械師會用。
"實際上是因為阿七的機械臂——那上面刻著微型卡槽,普通義肢根本不需要這種設計。
但她不打算說破,畢竟對方也看穿了她的狀態。趙銳瞇起眼睛,突然甩出一張卡。藍光閃過,
沈昭感到有冰冷的能量掃過全身。"趙哥!"阿七驚呼,"你用「鑒定」卡?""閉嘴。
"趙銳盯著浮現在空中的半透明數據板,表情越來越震驚,"精神力S級,
適配率...這他媽是亂碼嗎?"沈昭趁機瞥了一眼數據板。在「異能類型」一欄,
跳動著不斷變換的字符,最后定格為【???】。看來連系統都無法識別她的「卡牌具現化」
。"我說了,只是迷路。"她向前一步,血從繃帶里滲出來,"如果車隊不收留傷員,
我現在就走。"趙銳突然收起卡牌,笑容變得熱情:"開什么玩笑!鐵荊棘最歡迎強者。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正好我們要去鋼鐵城,順路送你?"沈昭知道這是監視的意思。
但她的確需要治療,更需要混進鋼鐵城找妹妹的線索。"成交。"她走向車隊,
腳步虛浮卻挺直脊背。阿七小跑著跟上:"你坐我的車吧,我有...呃,簡易治療設備。
"最后一輛越野車明顯是改裝過的移動工坊。車廂里堆滿零件和卡牌碎片,
操作臺上懸浮著半張正在修復的SR卡。沈昭剛坐下,阿七就遞來一張綠色卡牌。
"N級治療卡,效果一般但沒副作用。"少年撓撓頭,
"更好的被趙哥管控著...""夠了。"沈昭接過卡牌。正常使用時需要念激活詞,
但她只是輕輕一捏,綠光就流水般涌入傷口。阿七的護目鏡差點掉下來。
"你、你怎么做到的?N卡應該——""運氣好。"沈昭打斷他,忽然指向操作臺,
"那張「烈焰沖擊」的裂紋在第三紋路節點,用普通焊槍會燒穿卡層。
"阿七張大了嘴:"你能看見卡牌紋路?"沈昭沒有回答。
她發現自己的視野變了——所有卡牌在她眼里都變成由發光線條組成的立體結構,
連阿七口袋里那張未完成的卡牌都清晰可見。
【精神污染度41%→45%】腦中的提示音讓她意識到,這不是天賦,
而是污染加深的癥狀。車隊在黃昏時分啟程。沈昭靠在車窗邊,看著夕陽把廢墟染成血色。
阿七在旁邊擺弄零件,時不時偷看她一眼。"那個..."少年終于忍不住開口,
"你要小心趙哥。他剛才用「鑒定」卡時,我看到了隱藏指令..."沈昭挑眉。
阿七壓低聲音:"他在你身上打了標記,像追蹤獵物那種。"果然。
沈昭摩挲著口袋里的卡牌冊。趙銳八成是惦記周予白那些高階卡,
或者...發現了她異能的異常。"為什么告訴我?
"阿七的機械手指絞在一起:"三年前我快餓死時,有個女孩給了我半塊壓縮餅干。
她眼睛下面有顆淚痣...和你很像。"沈昭呼吸一滯。沈眠確實有淚痣,
而且總把口糧分給流浪兒。"她后來...""被燈塔的人帶走了。"阿七聲音更低了,
"他們說她是優質實驗體...對不起。"車窗玻璃映出沈昭扭曲的倒影。
她感到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碎裂,可能是最后一點人性。皮膚下的卡牌紋路又蔓延了幾分。
深夜扎營時,沈昭假裝睡著。等阿七的呼吸變得平穩,
她悄悄抽出從周予白那里繳獲的SR級「潛行」卡。具現化的過程比之前順暢得多。
陰影如活物般包裹住她,輕松避開了守夜的黃毛青年。趙銳的帳篷亮著燈,隱約傳來對話聲。
"...絕對是特殊異能,適配率至少90%以上。""老大,要不要先卸了她胳膊?
上次那個A級...""蠢貨!她一個人干掉兩個覺醒者,你拿什么卸?
"趙銳的聲音帶著貪婪,"等明天路過腐蝕沼澤,讓怪物們先消耗她。記住,
我要活的——尤其是她的右手。"沈昭無聲地笑了。她早該知道,這世上沒有巧合的援手,
只有精心偽裝的陷阱。返回車廂時,阿七正抱著機械臂熟睡。沈昭凝視少年蒼白的臉,
想起他說"和你很像"時顫抖的睫毛。或許該殺了他以絕后患,
或許...她輕輕放下從趙銳帳篷順來的SSR卡「毒藤牢籠」。次日清晨,
車隊在腐蝕沼澤邊緣停下。渾濁的泥潭里冒著氣泡,偶爾閃過卡牌生物的磷光。
"大家下車休整!"趙銳高聲宣布,"沈小姐,要不要試試獵幾張沼澤卡牌?
"沈昭慢條斯理地擦著從阿七工坊"借"來的卡牌焊槍:"好啊。"她剛走進沼澤范圍,
背后就傳來卡牌激活的嗡鳴。趙銳同時甩出三張卡——「泥沼陷阱」「重力加倍」
和昨晚她故意留下的「毒藤牢籠」。"抱歉了小美人,"趙銳的金牙閃著光,
"你的卡牌冊歸我——"話音戛然而止。毒藤沒有纏住沈昭,反而突然調頭,
將趙銳自己捆成了粽子。更可怕的是,所有卡牌正在他腰間卡冊里劇烈震顫。"怎么回事?!
"黃毛青年剛舉起弩箭,就發現自己的武器卡牌不受控制地發燙。沈昭站在沼澤中央,
瞳孔泛起卡牌花紋的紅光。她緩緩抬起右手,所有覺醒者都感到卡牌要被強行抽離的撕扯感。
"謝謝導游服務。"她微笑著說,"現在,該付車費了。
"【精神污染度45%→52%】當第一張卡牌從趙銳卡冊中破封而出時,
整個沼澤的卡牌生物都開始騷動。沈昭能感覺到,
某種龐大的饑餓感正隨著污染度上升而蘇醒。也許很快,她就不再是人類了。
但有什么關系呢?反正這世界早該被撕成碎片。車輛殘骸在腐蝕沼澤邊緣燃燒,
濃煙像一柱扭曲的黑色墓碑。沈昭踩著趙銳的胸口,從他卡冊里抽出最后一張SSR卡。
"等等!"男人滿臉是血,金牙缺了半顆,"你知道鋼鐵城現在誰當家嗎?殺了我,
你連城門都進不去——"沈昭用卡牌邊緣拍了拍他的臉:"多謝提醒。"咔嚓。
?頸骨斷裂的聲音很清脆。她甩了甩沾血的手,轉身看向被毒藤捆住的其余隊員。
那些人臉色慘白,有個膽小的已經尿了褲子。"現在。"她輕聲說,
"誰來給我講講鋼鐵城的規矩?"黃毛青年最先崩潰:"是秦家!秦夜白上個月血洗了議會,
現在全城都是他說了算!"沈昭指尖一頓。秦夜白——三年前軍方最年輕的少將,
也是當初簽署"異能者集中管制令"的負責人之一。如果他控制了鋼鐵城,
意味著這里已經變成軍方的地盤。"有意思。"她彎腰撿起趙銳的通行證,"這位秦將軍,
是不是很喜歡收集特殊異能者?"沒人敢回答。阿七從越野車后面鉆出來,
機械臂上沾著機油:"秦夜白在懸賞機械師...開價五張SSR卡。"少年聲音發抖,
"趙哥本來打算進城后把我賣掉..."沈昭瞥了眼他藏在背后的手:"所以你現在要逃跑?
""不是!"阿七猛地舉起機械臂,掌心托著一枚銹跡斑斑的齒輪徽章,
"這是沈眠給我的...她說如果有一天見到她姐姐,就把這個交出去。
"齒輪中央刻著微小的"07"編號。沈昭接過徽章的瞬間,
眼前突然閃過破碎畫面——白色實驗室,玻璃艙里漂浮的少女,
人正在往她脊椎植入發光卡牌...【精神污染度52%→58%】劇痛讓她差點跪倒在地。
視野邊緣的卡牌紋路瘋狂蔓延,現在連指甲都開始泛出金屬光澤。
阿七慌忙扶住她:"你的手...在卡牌化!""閉嘴。"沈昭攥緊徽章,直到它割破掌心。
疼痛讓她暫時清醒,"這編號什么意思?""燈塔的第七實驗室。
"阿七調出護目鏡里的資料,"在鋼鐵城地下...但入口被秦家把控著。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沈昭瞇起眼,
看見地平線上出現軍用裝甲車的輪廓——大概是沼澤的能量波動引來了巡邏隊。"上車。
"她拽著阿七走向唯一完好的越野車,"給我說說這個秦夜白。"輪胎碾過尸體時,
少年死死抓著安全帶:"他、他的異能是「絕對命令」,能強制他人執行簡單指令。
去年有個A級覺醒者想刺殺他,結果當眾把自己腦袋擰了下來..."沈昭突然急打方向盤。
一發狙擊彈擦著車窗掠過,后視鏡里出現三輛追擊的裝甲車。"趴下!
"第二發子彈擊穿后備箱,他們剛繳獲的卡牌箱炸成碎片。阿七慘叫一聲,
右肩被灼熱的金屬片擊中。沈昭踩死油門,單手抽出張從趙銳那搶來的SSR卡。
這張「風之壁障」需要復雜結印才能激活,但她只是隨手一拋——轟!颶風憑空生成,
將最前面的裝甲車掀翻。后兩輛車急忙散開,其中一輛的車頂突然打開,升起電磁炮臺。
"是軍方的「雷神」重卡!"阿七捂著流血肩膀,"那種炮能轟穿——"沈昭沒聽他說完。
她瞳孔深處的卡牌花紋突然亮起,視野里所有卡牌能量都變成彩色絲線。
電磁炮的充能軌跡、裝甲車的薄弱點、甚至阿七傷口里殘留的金屬碎片...一切盡在掌握。
【警告:精神污染度突破60%】劇痛中她反而笑了。多方便啊,瘋狂就像一副透視鏡,
讓她看清世界的丑陋本質。"抓緊。"她猛地調轉車頭,竟迎著炮口沖去。阿七的尖叫中,
她抽出那張一直沒用的SSR「鏡像反射」——電磁炮開火的瞬間,卡牌綻放刺目強光。
能量束被原路彈回,將「雷神」重卡炸成火球。另一輛裝甲車急忙轉向,
卻撞上她提前拋出的「地刺」卡。寂靜突然降臨。沈昭喘著氣看向后視鏡,
自己半邊臉已經爬滿卡牌紋路,像戴了半張金屬面具。
"你...你的眼睛..."阿七驚恐地后退。沈昭眨了眨眼。擋風玻璃倒影里,
她的右眼完全變成卡牌花色——黑桃A的圖案在瞳孔中緩緩旋轉。"害怕了?"她輕聲問。
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前面!"鋼鐵城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
但那座傳說中的避難所此刻被詭異光幕籠罩,城門處懸掛著幾十具尸體,
每具胸口都釘著銀色卡片。"處決場..."阿七聲音發抖,"秦夜白在清理反對者。
"沈昭踩下剎車。在距離城門五百米處,她抽出從周予白那里繼承的SSR「擬態」卡。
"兩個選擇。"她具現化出一面鏡子,"要么現在下車逃命,要么幫我混進城——作為交換,
我會讓你看到第七實驗室的真相。"鏡中映出兩張臉:一張是阿七熟悉的沈昭,
另一張卻是趙銳的樣貌。少年盯著自己肩上的傷口,
突然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沈眠給的。"沈昭點點頭,
將「擬態」卡按在胸口。骨骼錯位的咯咯聲中,她的身形開始扭曲變化。
【精神污染度58%→63%】當偽裝完成的"趙銳"推開車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