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蔣南征心幾乎要沖出胸膛，拔腿就往回跑，身子卻被沈秋瑾死死抱住。
“別去，轟炸還在繼續，林薇說不定已經被炸死了，你現在去找她就是送死。”
可蔣南征卻不管不顧，抬手用力推開沈秋瑾。
“滾！”
蘑菇云還在空中升騰，蔣南征朝著那個方向一路奔去。
看著倒塌破碎的營地，他的心臟也像是被劇烈轟炸過，成了一團肉泥。
“林薇，林薇！”
蔣南征徒手在廢墟里扒著。
他希望能找到她，又希望不要找到她。
他不能接受她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
“咳咳。”角落里傳來女人劇烈咳嗽的聲音，蔣南征下意識看過去。
林薇躲在被巨石壓塌的鐵床下，差點被碎石掩埋。
蔣南征跌跌撞撞走上前，用手扒開碎石塊，手指也磨出了血。
林薇滿臉灰塵地爬起來，瞬間又被拉著撞進蔣南征的懷抱。
“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
不遠處的轟炸還在繼續，她立刻就想起來方才外出的顧一野。
“松開我，我要去找顧一野。”
林薇努力想掙開蔣南征，卻被抱的更緊了。
“現在到處都在轟炸，你出去就是平添性命。”
“我不管，我要去找顧一野。”
“林薇！”蔣南征大聲吼著，聲音都跟著顫抖。
“為了他，你難道連命都不要了嗎？”
林薇的眼神無比堅定。“對，我就是連命都不要了，他不能死在我手里。”
“再不松手，就別怪我。”
說完她低頭就朝蔣南征的手背咬去。
直到咬出鮮血，蔣南征才失神地緩緩松開了手。
看著林薇頭也不回地朝爆炸中心奔去，蔣南征心如刀絞。
這一刻他真切地體會到了，曾經他毫不猶豫站在林薇那邊時，林薇是何種的心痛。
林薇小心翼翼地躲開敵軍的搜索，終于在一片廢墟里找到了顧一野。
他半個身子被埋在石頭下，鮮血淋漓，奄奄一息。
林薇的到來并未讓顧一野欣喜，反倒冷著臉趕她走。
“不用你救我，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我現在就死在這里。”
“別嘴硬了，留點力氣吧。”
林薇找了個鐵棍，想要撬開壓在他身上的巨石。
可她力氣實在太小，巨石紋絲不動。
就在她焦急之時，蔣南征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身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鐵棍，彎腰用肩膀扛起所有的重量。
巨石終于有了松動，林薇趁機摟住顧一野的前胸，用力將他拖了出來。
“小心！”顧一野突然大喊一聲。
小型炮彈的呼嘯從空中刮過，直直朝著林薇落去。
蔣南征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撲向林薇，將顧一野和林薇死死護在身下。
巨大的響聲后，林薇后背猛地一沉，鮮血順著她身體淌下來，止不住地流。
“蔣南征，蔣南征！”
身后的人沒有回應。
林薇用力翻過身，蔣南征就這樣垂著頭倒在她懷里，緊緊閉上了眼。
蔣南征下身被炸出一個洞，血呼呼的。
“蔣南征，蔣南征！”
林薇聲音嗓音，淚水不住往外涌。
“別這樣，你醒醒。”
林薇緊緊抱著他，感受著他的生命在懷里一點點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