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著浴室鏡面上的霧氣，指尖無意識地畫出一道裂痕。霧氣突然詭異地凝結成一只眼睛，
瞳孔里流轉著暗紅的血絲。“又開始了。”我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涼的瓷磚上。
自從三個月前搬進這間老房子，每天午夜十二點，
鏡中都會浮現不同的畫面——有時是倒掛的尸體，有時是燃燒的婚床，
最可怕的是上周出現的嬰兒手印，五指深深陷入鏡面，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爬出來。
手機突然震動，閨蜜發(fā)來消息：“今晚子時，準備黑狗血、朱砂、生辰八字。
”我盯著這條信息，冷汗順著脊背滑落。三天前我偶然說起鏡子的異常，
她立刻托人從湘西寄來一本《驅邪錄》，里面夾著一張泛黃的符咒。“記住，子時陰氣最重，
必須在鏡面畫鎮(zhèn)魂符。”閨蜜的語音帶著顫抖，“如果失敗……”我不敢聽完，
顫抖著拆開快遞。黑狗血散發(fā)著腐臭味，朱砂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鏡中的霧氣開始翻滾，漸漸凝聚成模糊的人形。“滴答。”水滴從蓮蓬頭落下，
在寂靜的浴室里格外刺耳。我咬破手指，在鏡面上畫下符咒，鮮血蜿蜒成詭異的紋路。突然，
鏡面劇烈震動，符咒上的朱砂如活物般蠕動，順著裂痕滲入鏡子深處。
“救……我……”沙啞的女聲從鏡中傳來，霧氣中的人形突然伸出蒼白的手臂，
指甲深深刺進我的肩膀。我尖叫著跌倒，撞翻了洗手臺上的玻璃瓶。“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中，我看到鏡中的自己露出詭異的微笑。她的皮膚開始剝落，
露出底下腐爛的肌肉，眼球渾濁地轉動著，緩緩抬起手，指向我身后。我僵硬地轉頭，
浴缸里不知何時注滿了血水，水面漂浮著成團的長發(fā)。一個女人的頭顱緩緩浮出水面，
嘴唇開合著重復我的名字。“子時已到，詛咒生效。”鏡中的腐爛女人開口，
聲音像生銹的鐵門，“你以為畫個破符就能阻止我？二十年前你母親就是這么對我的！
”我渾身發(fā)冷，
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千萬不要照那面鏡子……”原來母親當年參與了這個詛咒，
而我，成了下一個犧牲品。血水開始漫過瓷磚，我踉蹌著爬向門口，
卻被無形的力量拽住腳踝。鏡中的女人爬出鏡面，腐爛的手指掐住我的脖子。“該還債了。
”她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你和你母親的靈魂，都將成為我的養(yǎng)料。
”就在我意識模糊之際，浴室的門突然被撞開。閨蜜舉著桃木劍沖進來，
劍尖挑著一張燃燒的符咒。“以血為引，以魂為契，破！”符咒化作金色光芒，
鏡中女人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崩解。我癱倒在地，看著她的碎片融入血水中，
漸漸消失。“快走！”閨蜜扶起我，“詛咒雖然暫時破解，但這里已經被陰氣侵蝕。
”我們跌跌撞撞跑出房子，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回頭望去，整面鏡子已經完全碎裂，
碎片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人臉。三個月后，我站在心理咨詢室里，醫(yī)生遞給我一杯溫水。
“你說的這些……”他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淤青。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突然，墻上的掛鐘指向十二點，玻璃表面泛起一層霧氣。
“滴答。”水滴聲再次響起，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鏡中，一只蒼白的手緩緩伸出，
在霧氣中寫下兩個字：“未完。”醫(yī)生驚恐的尖叫中，我顫抖著摸向口袋里的鎮(zhèn)魂符。窗外，
一輪血月正慢慢爬上夜空。第二章·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盯著心理咨詢室墻上的掛鐘。
秒針在十二點零一分的位置突然倒轉，發(fā)出齒輪摩擦的刺耳聲響。醫(yī)生后退兩步，
撞翻了身后的書架，眼底映著我身后鏡面逐漸蔓延的蛛網狀裂紋。
“您……您脖子上的淤青在動！”他聲音發(fā)抖。我摸向鎖骨處，觸感黏膩潮濕，
低頭竟看見淤青正滲出細小血珠，
在皮膚表面匯成歪扭的梵文——那是昨夜夢里反復浮現的符號，
此刻像活物般蠕動著鉆進毛孔。口袋里的鎮(zhèn)魂符突然發(fā)燙，我掏出時發(fā)現符咒已焦黑成灰，
灰燼中露出半張泛黃的紙角。那是今早整理母親遺物時意外發(fā)現的殘頁，
當時沒注意到紙背用朱砂寫著：“卯時三刻，取槐樹血滴鏡，見魂不見影。”“快出去！
”我推搡著醫(yī)生沖向門口，卻發(fā)現診室的木門不知何時變成了雕花鏡墻。
鏡面映出我身后的場景：浴缸里的血水正順著瓷磚縫隙滲進來，
水面漂浮的長發(fā)纏上了醫(yī)生的腳踝。“救、救我……”醫(yī)生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這才看見他倒影中的臉正在融化，五官像蠟油般滑落，露出底下刻著咒文的骷髏頭骨。
“閉眼！”我扯下窗簾蒙住他的頭，轉身時瞥見鏡中自己的嘴角裂開不自然的弧度。
她抬起手，指尖滲出的血在鏡面寫下：“槐血引魂，你果然找到鑰匙了。
”母親的殘頁在血泊中舒展開來，背面的朱砂字遇血顯形，
竟是一段破碎的日記：“1995年冬至，
林氏鏡葬儀式……蘇月如的孩子必須獻祭……血契已成，
我們都逃不掉……”鏡中女人的身影從裂痕中擠出，這次她穿著褪色的紅旗袍，
盤發(fā)間插著斷齒木梳。我認出那是老房子主臥衣柜里掛著的壽衣，
上周整理時曾發(fā)現衣領內側繡著“蘇月如”三個字。“二十年了，你們母女終于肯來赴約。
”她的旗袍下擺滴著黑水，每走一步就在地面烙下焦黑的掌印，
“當年你母親用你的胎衣完成血契，現在該你償還我的往生債了。
”醫(yī)生突然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蒙在頭上的窗簾被扯爛。他的眼球變成純黑，
指甲暴漲成青黑色利爪，對著我咽喉抓來。千鈞一發(fā)之際，診室的玻璃窗轟然炸裂，
月光中飛進一片槐樹葉——葉面上凝著琥珀色的樹脂，正是殘頁里說的“槐樹血”。
我抓起樹葉按在鏡面裂痕處，樹脂滲進紋路的瞬間，整面鏡墻發(fā)出刺耳的蜂鳴。
蘇月如的身影被吸回鏡中，她尖嘯著伸出手，旗袍盤扣崩落一地，
露出心口插著的半截剪刀——正是母親遺物中那把刻著“林氏”的銀剪。
“去老宅地下室……”她的聲音被鏡面扭曲成電流聲，“血契在鏡棺里……”話未說完，
鏡面恢復平靜，只剩下蛛網般的裂痕中滲出暗紅液體。醫(yī)生重重摔倒在地，
昏迷前最后一眼竟恢復了清明，
他顫抖著指向我口袋：“那、那張紙……”我這才發(fā)現殘頁背面不知何時多了行新字，
字跡帶著血跡：“勿信穿藍衣者。”午夜的雨巷彌漫著槐花香，我站在老宅鐵門前，
口袋里的銀剪突然發(fā)燙。門縫里滲出的血水在地上畫出箭頭，
指向后院荒廢的槐樹——樹干上有新鮮的刀痕，正是我今早取槐樹血時留下的。
“你果然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渾身僵硬，
慢慢轉身——閨蜜穿著藍色風衣站在路燈下，
傘骨上掛著的銀鈴正是老房子里失蹤的那件陪葬品。
她的笑容在雨幕中模糊：“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林氏的血脈該讓鏡靈徹底蘇醒了。
”風衣下擺揚起，露出里面穿著的白色壽衣，和蘇月如的紅旗袍正是一對。驚雷炸響的瞬間，
我握緊銀剪后退。閨蜜手中甩出一根紅繩，
繩頭系著的正是母親的生辰八字——那是我三天前為了驅邪交給她的。
“1995年的鏡葬儀式，本該獻祭蘇月如的女兒，可你母親用你掉包了。”她緩步逼近，
紅繩在雨中泛著詭異的光，“現在鏡靈要收回雙生祭品，你和蘇月如的女兒，
都得躺進鏡棺里。”后院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我趁機轉身狂奔。地下室的鐵門已經洞開，
潮濕的空氣中飄著腐木味。臺階盡頭立著三口黑檀木棺，
棺蓋縫隙滲出的血水在地面匯成鏡形圖案。最近的棺木上貼著泛黃的符紙，
落款是“湘西林氏”。我顫抖著揭開棺蓋，里面躺著一具穿著白衣的女尸，
面容竟與我有七分相似——她心口插著半把銀剪，正是蘇月如身上那把的另一半。
“歡迎回家，姐姐。”閨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這才發(fā)現她手里的紅繩已經系在我手腕上。
她舉起另一面銀剪，笑容猙獰，“當年母親們用雙胞胎的血契鎮(zhèn)住鏡靈，
現在該由我們完成最后的儀式了。”雷聲中，地下室的墻面上浮現出無數鏡面，
每個鏡中都映著不同年代的葬禮——穿著紅旗袍的蘇月如被釘進棺木，
母親舉著銀剪站在血泊中，而年幼的我被裹在染血的襁褓里……白衣女尸突然睜開眼，
她的嘴角裂開，露出和鏡中我一樣的詭異微笑。閨蜜的銀剪刺來的瞬間，
我抓起棺中的半把剪刀迎上去，四片刀刃在閃電中拼合成完整的鏡面——刺目的白光中，
我聽見無數個聲音同時響起：“血契終成，
鏡靈歸位——”第三章·1995年冬至的雪粒子打在瓦當上沙沙作響，我躲在閣樓梁柱后，
看著下方天井里的兩個身影。穿墨綠旗袍的女子正往銅盆里撒朱砂，
發(fā)間銀簪刻著“林”字暗紋——那是母親年輕時的模樣，比遺照上多了幾分狠厲。“月如，
時辰到了。”她聲音發(fā)顫，銅盆里的紙錢突然竄起幽藍火焰，
映得對面穿紅旗袍的蘇月如臉色青白。我這才發(fā)現蘇月如小腹高高隆起，
足月的身孕在寒冬里顯得格外突兀。“你真要拿自己的孩子獻祭？”蘇月如撫著肚子后退，
旗袍下擺掃過滿地符咒，“鏡靈要的是雙生女的魂，我們根本不必……”“必須用我的孩子！
”母親突然舉起銀剪，
刃面映出閣樓里的我——此刻我的掌心正滲出與二十年后相同的梵文血咒。
原來穿越時空的不是身體，而是被鏡靈標記的魂。院外傳來梆子聲，子時三刻。
蘇月如突然腹痛跪倒，血水透過旗袍在雪地上洇開紅梅圖案。母親顫抖著扯開她的衣襟，
銀剪在月光下分成兩半，刃尖對準雙胞胎兒的心口——“等等！”我脫口而出，
瓦片在腳下碎裂。母親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詫與痛楚，而蘇月如趁機奪過半把銀剪，
刺向自己腹部。“你瘋了！”母親撲過去按住她流血的傷口，“鏡靈會吞噬你的魂！
”蘇月如卻露出解脫的笑，血從指縫滲出，
在雪地上畫出與我掌心相同的咒文：“我早該和孩子一起死在鏡棺里……林素秋，
你以為用掉包計能逃掉因果？雙生魂注定要歸位。”她掏出染血的襁褓，
里面躺著兩個女嬰——其中一個臍帶上系著銀鈴，正是閨蜜如今掛在傘骨上的那件。
母親顫抖著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同樣纏著銀鈴的嬰兒，也就是襁褓中的我。
“當年鏡葬儀式失敗，是因為你偷換了祭品！”蘇月如的聲音逐漸沙啞，
“你用自己的孩子替換我的雙生女，可鏡靈早就在你們血脈里種下咒印……”話音未落，
她的身體開始透明，懷中嬰兒也化作光點滲入我掌心的血咒。天井中央突然升起黑色棺木，
棺蓋刻著與地下室相同的鏡形紋路。母親抱起我沖向院門，卻被無形屏障彈回。
她轉頭看向閣樓，眼中閃過決然，將半把銀剪塞進我襁褓：“活下去，找到另半把剪刀，
毀掉鏡棺……”雪越下越大，我眼睜睜看著母親被卷入棺木，她最后一眼滿是愧疚與警告。
棺蓋閉合的瞬間，蘇月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二十年后的冬至，
雙生魂會在鏡淵重逢……”劇烈的眩暈感襲來，再睜眼時我正趴在地下室的鏡棺上，
白衣女尸已不知所蹤。閨蜜的銀剪深深插在墻面，
旁邊躺著昏迷的心理咨詢師——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本《湘西林氏巫蠱秘錄》，
封皮貼著張泛黃照片：年輕時的母親與蘇月如并肩站在槐樹下，中間抱著一對雙生女嬰。
“她去了1995年……”咨詢師突然睜眼，聲音不再怯懦，“我是林氏守鏡人，
當年沒能阻止血契，現在必須幫你完成逆轉。”他指向我手中的銀剪，
刃面不知何時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白衣女尸和鏡中的我正在鏡棺里逐漸融合。
地面突然震動，所有鏡面開始滲出黑霧。閨蜜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我抬頭看見她站在天井邊緣，懷里抱著那件紅旗袍，衣領處繡著新的名字：“蘇念如，
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母親臨死前把魂封在銀鈴里，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她拋出銀鈴，
鈴鐺落地的瞬間，地下室所有鏡棺同時打開。白衣女尸們穿著不同年代的壽衣坐起，
每個心口都插著半把銀剪。蘇念如張開雙臂，黑霧在她腳下聚成鏡形陣法：“雙生魂歸位，
鏡靈該從沉睡中醒來了——”我握緊手中的兩半銀剪，
突然想起1995年冬夜母親塞進襁褓的紙條。展開泛黃的紙頁，
上面是母親倉促的筆跡：“鏡靈怕槐血，雙剪合璧時，
刺向鏡棺中心的‘艮’位……”心理咨詢師突然咬破指尖，在地面畫出鎮(zhèn)魂陣：“我拖住她，
你去后院取槐樹血！記住，必須在子時前毀掉鏡棺！”他的身體開始發(fā)光，
竟與記憶中1995年守在院外的黑影重疊——原來他才是當年沒能阻止悲劇的林氏族人。
我沖進暴雨中的后院，老槐樹在閃電中露出猙獰的樹洞。樹洞深處嵌著半塊墓碑，
上面刻著“蘇月如之女 林念如”。指尖觸碰墓碑的瞬間，
所有記憶如潮水涌來：蘇月如難產而死，母親為救我用禁術將雙生女的魂封入我體內，
而蘇念如被養(yǎng)在鏡棺里，用槐樹血維持殘魂……“原來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我撫摸著墓碑，掌心的血咒突然與碑文共鳴。槐樹劇烈震顫，琥珀色樹脂如眼淚般滴落，
在我掌心聚成完整的銀剪——原來雙剪合璧的關鍵，是雙生魂的接納。
地下室傳來蘇念如的尖叫，我握緊銀剪沖回去時，正看見她將銀鈴按進白衣女尸的心口。
我的倒影從所有鏡面爬出，她們的臉逐漸與白衣女尸重合，
最終在鏡棺里形成一個完整的身影。“現在你該明白了，我們本就是被鏡靈分裂的兩半。
”鏡棺中的“我”睜開眼，聲音混雜著蘇月如與母親的回響，“二十年前的血契，
是為了讓鏡靈借雙生魂重生。”子時的鐘聲響起，蘇念如瘋狂地大笑：“快看看你的手！
”我這才發(fā)現掌心的梵文已連成完整咒印，正將我的魂往鏡棺里拽。
心理咨詢師的鎮(zhèn)魂陣即將崩潰，鏡靈的虛影從棺底升起，它的身體由無數破碎鏡面組成，
每片鏡片里都映著歷代獻祭者的臉。“最后一次機會，林氏后人。”鏡棺中的“我”伸出手，
掌心托著半滴槐樹血，“用銀剪刺向自己的心口，我們就能一起毀掉鏡靈。
”蘇念如的利爪破空而來，我閉上眼睛，將銀剪刺入左胸。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反而有暖流順著傷口蔓延。睜開眼時，我看見鏡棺中的“我”正在消散，
她的嘴角揚起釋然的笑：“謝謝你，讓我們終于能解脫……”槐樹血滲入鏡棺的瞬間，
整個地下室劇烈震動。鏡靈發(fā)出刺耳的尖嘯，身體碎成萬千鏡片。蘇念如驚恐地后退，
卻被鏡片纏住腳踝，她的身影逐漸透明，化作光點融入槐樹。天亮時，
心理咨詢師扶著我走出老宅。后院的槐樹開出了血色花朵，墓碑旁多了兩座新墳，
分別刻著“林念如”與“蘇念如”。銀剪不知何時變成了普通的鏡子，
鏡面映出晨光中兩個重疊的笑臉。“鏡靈已滅，但林氏的詛咒……”咨詢師欲言又止，
指向我胸前的傷口——那里不知何時長出了槐樹葉形狀的胎記。手機突然響起，
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照片里是某間博物館的展柜，里面陳列著三口黑檀木鏡棺，
棺蓋上的咒文與地下室的完全相同。展柜說明寫著：“明清時期湘西巫蠱遺物，
據傳內藏雙生魂鏡靈……”我渾身發(fā)冷，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輕響。轉身望去，
老宅的廢墟中，一面完整的古鏡正從瓦礫中升起，鏡面霧氣里緩緩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穿著現代款式的藍衣，正對著我微笑——第四章·博物館的感應燈在我身后次第熄滅，
展柜玻璃上的倒影被黑暗吞噬，只剩下中央那三口鏡棺在冷白射燈下泛著幽光。
我按住胸前發(fā)燙的槐葉胎記，
場景完全重合——右下角的展柜說明牌確實多了行手寫批注：“2025年5月18日入藏，
捐贈者匿名”。“您已進入監(jiān)控盲區(qū)，請盡快返回主展廳。”保安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帶著電流雜音。我假裝整理背包，將銀剪（此刻已恢復普通鏡面）藏進袖口。
當指尖觸到展柜玻璃時，鏡面突然起霧，
辰八字：“丁巳年 丙午月 乙未日 壬子時”——這是三天前新聞里報道的失蹤少女日期。
“她叫許念念，高二學生。”熟悉的薄荷香水味飄來，
穿藍衣的女人不知何時站在左側展柜旁。她摘下博物館導覽牌，
露出別在領口的銀質鏡形徽章，“林氏旁支第八代，上個月剛在鏡前許愿考上重點大學。
”我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青銅鼎。她的笑容溫和卻透著寒意：“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
1995年血契雖破，但鏡靈碎片早已嵌入互聯網——現在每個對著手機鏡頭許愿的人，
都是潛在的魂器。”展柜里的鏡棺突然震動，中間那口棺蓋緩緩抬起半寸，
露出里面躺著的智能手機。屏幕亮著社交軟件界面，
最新動態(tài)停留在許念念失蹤前發(fā)的自拍：她對著前置鏡頭比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