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暴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林夏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儀表盤幽藍的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前方蜿蜒的山路在暴雨中宛如一條扭曲的巨蟒。
導航軟件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的“路線中斷”字樣在屏幕上閃爍,
像一道不祥的符咒。林夏的心猛地一沉,她被迫將車緩緩停在路邊。雨刮器瘋狂擺動,
卻始終無法穿透這濃稠如墨的雨幕。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雨點砸在車頂的聲音,
仿佛是某種未知生物的心跳。她顫抖著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刺眼的“無服務”字樣,
仿佛在嘲笑她的無助。就在林夏感到絕望之際,透過雨簾,
她隱約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團昏黃的光。那光在黑暗中搖曳,像是一只召喚的手。
她咬了咬牙,發動車子,朝著那團光亮駛去。隨著距離的拉近,一座古舊的旅館出現在眼前。
旅館的外墻爬滿了青苔,像是一件破舊的斗篷。招牌上“幽冥旅館”四個字已經斑駁不堪,
其中“幽”字的一半已經脫落,只剩下“幺冥旅館”,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旅館的大門虛掩著,昏黃的燈光從門縫中滲出,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林夏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旅館的大門。一股潮濕發霉的氣息撲面而來,
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大廳里光線昏暗,一盞破舊的吊燈在頭頂搖晃,
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柜臺后坐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他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凹陷,
目光空洞地盯著前方?!白〉?。”林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男人緩緩抬起頭,
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一晚三百,先付錢?!绷窒莫q豫了一下,
還是掏出錢包付了錢。男人遞給她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上面刻著一個扭曲的“7”字,
“707房,二樓?!绷窒奈罩€匙,沿著木質樓梯向上走去。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仿佛隨時都會坍塌。二樓的走廊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墻壁上的墻紙已經脫落,
露出斑駁的墻面。707房的門虛掩著,林夏輕輕推開,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房間里的陳設十分簡陋,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個掉了漆的衣柜,還有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
床上的被褥散發著一股霉味,林夏皺了皺眉頭,決定先將就一晚。她將行李放在桌上,
正準備關燈休息,突然聽到衣柜里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林夏的心跳驟然加快,
她緩緩走到衣柜前,手放在衣柜把手上,遲遲不敢打開。猶豫片刻后,她猛地拉開柜門,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幾件破舊的衣服掛在衣架上,隨著輕微的氣流晃動。林夏松了一口氣,
安慰自己是幻覺,轉身回到床上躺下。然而,當她閉上眼睛,
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那個詭異的男人和旅館里種種奇怪的景象。不知過了多久,
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夜,林夏被一陣哭聲驚醒。那哭聲若有若無,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在耳邊低語。她坐起身,房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哭聲越來越清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痛苦。林夏摸索著打開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的一角。她環顧四周,發現門縫下有一道黑影閃過。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鼓起勇氣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向外望去。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那盞破舊的吊燈在搖晃,投下一片片詭異的光影。
林夏正準備松一口氣,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冷笑。她渾身僵硬,緩緩轉身,
卻什么也沒有看到。林夏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恐懼,她決定離開這里。她抓起行李,
打開房門沖了出去。然而,當她跑到樓梯口時,卻發現樓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冰冷的墻壁。林夏驚恐地后退幾步,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卻發現所有的出路都被封死了。她絕望地回到房間,蜷縮在床上,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床頭的墻上有一道裂縫。她湊近一看,裂縫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
林夏找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將裂縫擴大。隨著裂縫越來越大,
一張女人的臉從里面露了出來。那女人的眼睛空洞無神,臉上布滿了傷痕,嘴巴大張著,
似乎在吶喊。林夏嚇得尖叫一聲,跌倒在地。那女人的身體從裂縫中緩緩鉆出,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仿佛是一個幽靈。“救救我……”女人的聲音沙啞而微弱,
“我被他們害死了,他們把我的尸體藏在衣柜里……”林夏驚恐地看向衣柜,
柜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里面躺著一具腐爛的尸體,
身上穿著和房間里那件破舊衣服一模一樣的衣服。林夏想要逃跑,
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女人的鬼魂向她飄來,伸出枯瘦的手,“你也走不了了,
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進來的人……”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
那個詭異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歡迎加入我們……”林夏的眼前一黑,
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時,林夏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四周的墻壁濕漉漉的,
散發著濃重的腥味。她試著起身,卻發現手腳都被鐵鏈鎖住。房間的角落里,有一個鐵籠,
里面蜷縮著一個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澳阈蚜?。”少年抬起頭,
聲音里滿是疲憊,“別白費力氣了,這里沒人能逃出去。”林夏顫抖著問:“這是哪里?
我們怎么會在這里?”少年苦笑著說:“這里是幽冥旅館的地下室,
那個男人和他的同伙都是惡魔。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抓來活人,
用我們的血進行邪惡的儀式?!绷窒牡臏I水再次奪眶而出:“那我們就只能等死嗎?
”少年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不,我一直在尋找機會。我發現他們每次舉行儀式時,
都會在大廳的祭壇上擺放一本黑色的古書。只要毀掉那本書,或許就能打破這里的詛咒。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手里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時間到了,該去獻祭了。”她走到林夏身邊,
一把將她拽起,拖著她向樓上走去。來到大廳,林夏看到祭壇上擺放著那本黑色古書,
書頁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詭異的符文。祭壇周圍站著幾個同樣面色蒼白的人,
他們的眼神中透著瘋狂和嗜血。那個詭異的男人站在祭壇中央,嘴里念念有詞。
就在他們準備將林夏推上祭壇時,地下室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原來是少年掙脫了鐵鏈,
他拿著一根鐵棍沖了上來,狠狠砸向一個守衛的腦袋?;靵y中,林夏趁機沖向祭壇,
一把抓起那本黑色古書?!皵r住她!”男人怒吼道。林夏抱著古書拼命逃跑,
身后一群人緊追不舍。她跑上樓梯,卻發現每一層的出口都被封鎖了?;艁y中,
她躲進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和其他地方不同,墻上掛滿了老照片,
照片里的人穿著上個世紀的衣服,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在照片墻的下方,有一個保險箱。
林夏試著轉動密碼盤,竟然輕易就打開了。保險箱里放著一本日記,她翻開日記,
上面記載著幽冥旅館的歷史。原來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這里曾是一個邪教組織的據點,
他們在這里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活人祭祀,試圖召喚出邪惡的力量。后來,這個組織被剿滅,
但他們的詛咒卻留了下來,讓這座旅館變成了人間地獄。日記的最后一頁,
寫著破解詛咒的方法:需要用純潔的靈魂和強大的意志,
在月圓之夜將黑色古書投入旅館后院的枯井中。林夏看了看窗外,今晚正是月圓之夜。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卻發現整個旅館都安靜得可怕。她順著樓梯來到后院,
找到了那口枯井。然而,當她正要將古書扔進去時,那個詭異的男人突然出現,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以為這樣就能結束一切?太天真了!”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
林夏拼命掙扎。就在這時,少年帶著幾個被囚禁的人沖了出來,
他們和男人的手下展開了激烈的搏斗。林夏趁機將古書扔進了枯井。隨著古書墜入井底,
整個旅館開始劇烈震動。墻壁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那些邪惡的人發出凄厲的慘叫,他們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逐漸被黑暗吞噬。
而那些被困的靈魂,一個個從墻壁和地板中浮現出來,他們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隨著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幽冥旅館轟然倒塌。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時,
林夏和少年站在廢墟前,劫后余生的喜悅涌上心頭。他們知道,這場噩夢終于結束了,
但那些恐怖的記憶,將永遠留在他們的心底,成為一段難以磨滅的過往 。此后,
林夏和少年分別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但他們始終保持著聯系。林夏原本是一名平面設計師,
經歷了這場恐怖事件后,她的設計風格發生了巨大轉變。
她開始創作一系列以靈異、懸疑為主題的插畫作品,將幽冥旅館的恐怖元素融入其中,
那些扭曲的人臉、詭異的符號和陰森的場景,在她的筆下栩栩如生,吸引了大批粉絲。
這些作品不僅是她對那段經歷的一種宣泄,
也讓更多人知道了曾經發生在幽冥旅館的恐怖故事。少年名叫陸川,他回到學校后,
利用課余時間開始研究超自然現象。他查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和宗教典籍,
試圖找到更多關于類似幽冥旅館這種被詛咒之地的線索。他發現,
在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傳說,那些被邪惡力量侵蝕的地方,往往會成為吞噬生命的深淵。
陸川將這些研究成果整理成文章,發表在一些小眾的神秘學論壇上,
引起了不少研究者的關注。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幽冥旅館雖然已經倒塌,
但它的陰影卻并未完全消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陸川正在家中整理資料,
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正當他感到疑惑時,
地上的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信封上沒有任何寄件人信息,
只寫著“陸川親啟”幾個潦草的字跡。陸川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