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這酒多少度,該不會是原漿吧,這么烈!”他捂著脖子,不敢再喝,只覺得那一滴酒到了胃里,整個胃都開始燒起來,燒的他胃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難受也不難受,但那股灼燒又在不停的從胃里飛快的向身體擴散,慢慢的,整個腹部都開始熱起來。
“我艸,這里邊不會不是酒,是毒藥吧!”
他心慌了,這感覺不像是喝酒,像是喝毒了啊。
慢慢的,那股熱氣又擴散到了全身,他只覺的渾身熱騰騰的,明明是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偏偏全身火熱,一點兒不覺得冷,甚至剛才還渾身酸疼,現在卻全身充滿了力量,那感覺,像是一拳頭能打死一頭豬!
身體上發生的變化叫他震驚不已:“這葫蘆里賣的究竟是啥藥啊,我怎么感覺渾身有勁兒,不酸了也不疼了!”
他撿起來鋤頭,一鋤頭揮下去,只聽咔嚓一聲,鋤頭棒竟然斷裂了,嚇的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斷掉的鋤頭棒,他明明只是用很普通的勁兒去鋤地,咋會突然斷了,難道說自己的勁兒現在這么大了。
“鄭永福,你這個吸血鬼,還準備嘴硬到什么時候?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把你的錢全部藏起來了,當初你們那邊的割委會根本從你家就沒有搜出來多少東西!”
“狗資本家,你知道那些財物是什么不知道?那都是喝的工人的血汗,我們是在幫你,上交國家,是讓你贖罪!”
……
趙建國突然聽到后面傳來一陣怒罵聲,尤其是鄭永福的名字,叫他心里一跳,急忙回頭看去,只見幾個人推搡著一個老頭兒過來,那幾個人好像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在這里出工,看了他兩眼,也沒當回事兒,把鄭永福圍到中間,就開始口誅筆伐。
趙建國看著被四五個人圍住的老頭兒,老頭兒頭發亂糟,像是乞丐一樣兒,橫七豎八的披散在腦袋后面,身上穿著發黑全是臟污的破棉襖,上面全是破洞,棉花幾乎已經全部漏空了,腳上穿著露著腳趾的單鞋,臉色凍得發青,叫幾個人圍著,佝僂著身子,懷里抱著一條老土狗。
“是鄭永福!”
看到老人,他心里一動,想起來一些事兒。
鄭永福是下放勞改的富商,從南方過來的,據說曾經是當地的首富,大變革爆發的時候,本來想帶著全家逃出國,結果到港口了又被人抓了回來,一家子在當地被扣上帽子,斗爭了一年多,她媳婦、兒子、閨女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沒熬過去,在一年多的時間里相繼死了。
后面又下放到了他們這邊,在他們這邊已經是第六年了,這老頭兒是個硬骨頭,他們這邊的割委會聽說那邊的割委會沒有從這個老頭身上沒撈到多大的好處,猜測老頭把財物都藏起來了,就一直變著法的想要從鄭永福嘴里問出來他的財物藏在哪。
但鄭永福一家子已經全死了,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嘴硬的狠,不管割委會的人怎么斗,怎么問,用什么辦法,都沒辦法從鄭永福嘴里問出來一個字,越是這樣,割委會的人就越是不甘心,要知道,要能把這個財物藏匿的地點問出來,不光是一個大功勞,他們也能從里面得到不少好處。
趙建國記得,上輩子鄭永福在這里一直挨到了最后,割委會也沒能問出來什么東西,兩年后,鄭永福洗刷冤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帶著藏匿起來的財物跑到了香江,順利起勢,短短幾年時間就成了香江排名前三的巨富。
再后來,他的祖籍家鄉包括他們這里想要請人家回來投資,人家鳥都不鳥,甚至說出來一輩子不回祖地的話,看來當初的事情讓這個老頭兒傷透了心。
“鄭永福,你到底說不說!給你機會你要是不珍惜的話,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組長,別跟這老小子廢話,我就不信,咱們還撬不開他的嘴了,打!”
“奶奶的,鄭永福,這可是你自找的!給我打!”
一個年輕人怒罵一聲,招呼周圍的人對著鄭永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鄭永福明顯是這些年挨打有了經驗,熟練的抱著腦袋蹲到地上,任憑他們拳打腳踢,就是一聲不吭。
趙建國看在眼里,眉頭一皺,心里一動,一個想法涌上心頭,心里突然清明起來,猛地沖過去,一把推開正在圍毆鄭永福的幾個人。
他勁兒大的狠,竟然一下把倆人推的跌跌撞撞倒出去兩三米。
“夠了,別打了!”
他怒吼一聲,擋在鄭永福面前。
“你是趙建國?”
眼看有人竟然敢阻擋他們割委會辦案,幾個人怒視著他,有人認識他,大聲呵斥道:“趙建國,你要干啥?你是準備包庇這個吸血鬼嗎?”
趙建國可不敢帶這個帽子,大聲說道:
“我不是包庇他,但鄭永福是下放到我們隊里的,要是被打死了,我們是要擔責任的,而且,他都多大年紀了,咋能吃得住你們這么打,好歹也是條人命,咋能說打死就打死,咱們割委會也沒規定就能隨便打死人啊!”
“趙建國,你是小李莊大隊隊長趙洪山的那個兒子?”帶紅袖章的年輕人皺眉問道。
“這是我們割委會專案組的任大勇組長!”有人說:“你阻撓我們辦案,我們可是能抓捕你的!”
“任大勇?”趙建國知道了眼前年輕人的身份,是割委會副主任任三有的兒子。
年輕人任大勇得意的咳嗽一聲,說道:“趙建國,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干什么不?這是包庇,阻撓辦案,我們是有權利把你當成跟鄭永福一樣的分子給抓起來的,別以為你爹是隊長就敢阻撓我們,趕緊走!”
“就算你是專案組組長又咋了?也得講道理,他只是下放到咱們這里,可沒說要叫人給打死!”
任大勇臉色一沉:“趙建國,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割委會有權利去對這些下放人員進行再審問,再調查,你這么做,我瞧你就是想要包庇他們,你知道后果不!”
“你們審問就審問,打人干什么,打死了你負責?你要說你負責,我立馬兒讓開!”
任大勇嘴唇動了動,他雖然是專案組組長,但打死人也不是他想負責就能負責的,這話可不能亂說,但他作為專案組組長,叫趙建國阻撓了,以后還咋的管理隊伍,兩眼一瞪,指著趙建國怒道:
“趙建國,我看你就是包庇這幫壞分子,給我抓住他,把他帶回去,我倒要好好審問審問他,安得是什么心!”
任大勇帶過來的幾個人一聽,立馬兒就朝趙建國抓過去。
趙建國眉頭一皺,眼看一個人朝他胳膊上抓過來,猛地一甩胳膊,他勁兒出奇的大,對方抓住他的胳膊被這么一蕩,竟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好啊,趙建國,你還敢拒捕,毆打辦案人員,反了你了,都給我上,抓住他!”任大勇說著伸手就朝他咽喉鎖過去。
他眼疾手快,腦袋一歪,往前斜跨一步,肩膀順勢撞到了任大勇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