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晏世清一想，確實(shí)，太子克他。

無疾匆匆忙忙的帶著府醫(yī)來。

安王看了眼還想說話的太子，嗤笑一聲：“太子不走？等著再燙晏侍郎一次么？”

太子捏緊了拳頭：“孤不是故意的！”

安王聳肩：“本王沒說太子是故意的，太子這么大聲倒是顯得心虛。”

太子扭頭看向晏世清：“晏侍郎……”

晏世清垂眼看著府醫(yī)為自己上燙傷藥。

太子咬著下唇道：“晏侍郎，孤不是故意的，孤改天再來看你。”

晏世清頭也不抬：“臣恭送二位殿下。”

太子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安王走到晏世清身邊，放下一枚玉墜：“來晏府雖是臨時起意，但本王總不能空手來看你，這枚平安扣送你了。”

晏世清余光看見安王放下玉墜寬袖掃過后，桌上似乎少了點(diǎn)什么。

自己喝過的茶杯不見了。

安王這是什么毛病？

晏世清回想起上一世官兵從安王府中搜出的多篇手稿，和自己的字跡一般無二。

無疾收拾桌子，奇怪道：“少爺，你慣用的杯子不見了。”

一套玉制的茶具，杯身分別雕了梅蘭竹菊，晏世清慣用雕了了蘭花的。

晏世清收回思緒：“許是丟了。”

無疾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剛剛還看見了，他撓著頭離開：“小的去庫房重新取一套茶具來吧。”

“慢著。”晏世清瞥了眼太子用過的杯子、坐過的墊子：“把這個拿出去丟了，還有這個墊子，燒了。”

“啊？哦。”

無疾不懂，無疾照做。

他出去把杯子砸碎了丟的，墊子劃爛了燒掉。

等風(fēng)雪小了些，晏世清起身去書房尋自己的父親晏啟。

他不僅不做這個少傅，還要給太子及其黨羽埋下一顆明晃晃的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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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日，晏世清才勉強(qiáng)起了個早，去上朝。

下朝后，福康公公一路小跑過來：“晏侍郎，陛下有請。”

晏世清跟在福康公公身后，和安王擦肩而過，他的手里被塞進(jìn)一個東西。

打開一看是，是一顆小小的金柿子。

在福康公公看過來之前，他將金柿子收起。

這是何意？

進(jìn)入暖閣，隆和帝已經(jīng)換上常服側(cè)坐在羅漢床上，他面前的矮幾上擺著棋盤。

見晏世清來了抬手免了他的禮：“坐，陪朕手談一局。”

晏世清在對面坐下，心無旁騖的下起棋來。

棋局過半，依舊膠著。

隆和帝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兩聲，抬手點(diǎn)點(diǎn)晏世清：“你啊，跟你父親一樣，下棋一點(diǎn)都不讓著人。”

晏世清的父親晏啟，曾是隆和帝的伴讀。

“父親說過，陛下不喜人讓、不喜人騙。而且臣以為下棋如打仗，應(yīng)當(dāng)全力以赴，讓棋……”

晏世清頓了頓，明白安王為何塞給他一枚金柿子了，原是要他實(shí)話實(shí)說，別藏小心思。

真是，怎么就篤定他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晏世清低聲道：“讓棋若是為了討長輩歡心，自然是可以。但在君臣之間，實(shí)乃媚上之舉。”

隆和帝聞言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又咳了兩聲，才止住笑意。

“不愧是晏啟的兒子，有乃父風(fēng)范！他是朕的伴讀，你曾是老三的伴讀，只可惜他……罷了，不提他。”

隆和帝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太子看望你后，同朕說你愿意為太子少傅，朕打算不日便下旨……”

“陛下。”

晏世清撩起衣擺跪下：“臣當(dāng)日同太子殿下說的是，臣的才學(xué)、經(jīng)歷都不足為太子師。且臣與太子太傅在很多事情的見解上有所不同，恐難勝此重任。”

隆和帝面上瞧不出情緒：“你是說，朕的太子撒了謊？”

晏世清低頭道：“不敢，許是太子殿下年歲尚淺，未能理解臣的婉拒之意。官員中才華橫溢、見識頗豐者泛泛，不乏與太傅政見一致者。”

隆和帝拿起棋子把玩著，又問了一遍：“你當(dāng)真不愿為太子少傅？他是太子，未來的天子。”

晏世清抬起頭來，目光灼灼一字一頓道：“臣是大虞的臣子。”

“行了，你腿不好，上來坐，陪朕下完這盤棋。”隆和帝面色柔和不少，他沖著晏世清招招手。

晏世清陪隆和帝下完棋后。

隆和帝派人用轎攆將晏世清送回府。

“不乏與太傅政見一致……”

隆和帝將棋盤上的黑子一顆一顆拾起來，放回棋笥中。

“來人，查下這幾日東宮和晏府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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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冬日的街頭依舊人頭攢動，街邊叫賣聲此起彼伏。

晏世清掀開轎簾，感受著煙火氣。

路過一家酒樓，正巧看見安王從里走出來。

四目相對，安王略一頷首，便移開視線。

晏世清心中越發(fā)覺得看不透安王。

素來交集不多，卻在他告病五日后入府探望，贈佩戴多年的平安扣。

今日早朝散后，又給了他一枚金柿子。

晏世清拿出金柿子放在掌心端詳，他不知道的是安王駐足一直看著轎輦，直至不見。

回到府上，晏世清在床頭的暗格里拿出一個紫檀木的匣子，將金柿子放了進(jìn)去，里面靜靜的躺著安王送的平安扣。

原樣送回，自是不妥。

再過些時日是安王的生辰，尋些貴重的物件作為賀禮吧。

剛把匣子放回去，無疾便在屋外道：“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

到了書房，晏世清解下披風(fēng)交于無疾。

“父親。”

晏啟站在書案后，開門見山道：“我已經(jīng)托你的三位伯伯，去尋找醫(yī)圣。另外，你三伯引薦了兩位江湖人士，一位擅使暗器、一位擅用毒。

他說你本就有功夫在身，學(xué)起暗器來會事半功倍，暗器與毒乃相輔相成，可多學(xué)一技。”

晏世清頷首：“多謝父親。”

頓了頓，晏啟嘆了口氣繼而露出欣慰的笑容：“我雖不知道你為何不愿為太子少傅，但我尊重你的選擇。自從御醫(yī)說你不能領(lǐng)兵打仗后，你荒廢了武學(xué)、也無意再尋醫(yī)治腿，我是惋惜的。如今你改了主意，我為你高興。”

“多謝父親。”晏世清還是這四個字，聲音卻多了一絲哽咽，紅了眼眶。

晏家素來尊重孩子的決定，會提建議，但不會干涉。

對于合理的訴求，長輩會無條件給予小輩幫助。

晏家出過很多官員，從未出過大奸大惡亦或者大貪之人。

每逢災(zāi)年，晏家必定會開倉放糧、設(shè)立粥棚，放貸于貧苦百姓，也只會象征意義的收一點(diǎn)點(diǎn)薄息。

前世，卻因?yàn)槟氂械淖锩淞藗€滿門抄斬，家產(chǎn)充了國庫、充了新帝私庫、充了抄家官員的庫房！

晏啟驚心于親子眼中滔天的恨意。

他喚晏世清的表字：“恒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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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事情、錯過、誤會、不長嘴什么的會慢慢講清楚的哈。

（咸魚還是那個不擅長取名的咸魚，勉強(qiáng)取了幾個表字，多數(shù)時候還是叫名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