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她的焦急的催促中終于抵達了她住的小區。
她匆匆付完車費,便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家門。
站在門口,沈幼楚深吸一口氣,然后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她的心跳得厲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她緊張地等待著有人來開門。
然而,半分鐘過去了,門后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她有些失望,但還是不甘心地又敲了幾下門,然后繼續等待。
又過了半分鐘,四周依然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回應。
沈幼楚的心情逐漸沉重起來,她開始懷疑陸不凡是否真的在家。
猶豫片刻后,她還是拿起鑰匙,打開了家門。
一走進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的心跳愈發急促,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
整個屋子感覺空蕩蕩的,一點氣息都沒有。
不知不覺,她的眼淚微微泛紅,若是在以前,她喝了酒回來,陸不凡肯定會一邊指責自己,一邊幫自己換鞋。
嘴里是在指責自己,但是行動都是在關心疼惜自己。
她低頭看著自己踩著的高跟鞋,沒人幫自己脫,突然間她好想陸不凡。
她蹲下身子緩緩脫下高跟鞋,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起陸不凡無數次的貼心舉動。
幫她換好鞋時還會給她揉揉腳,有時直接抱著自己就往浴室去幫她洗澡,還會給她做醒酒湯等等。
她站起身,打開燈,屋子亮堂起來,卻更顯冷清。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抱著抱枕,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下是李莉莉打過來的,她擦了擦眼淚接起電話“喂,莉莉”
“喂,幼楚,不好啦,天成學長剛剛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里?!崩罾蚶蚪辜钡恼f道。
“他不是喝酒了嗎?怎么又開車了”沈幼楚聽到紀天成出車禍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沈幼楚的心猛地一揪,剛剛對陸不凡的思念瞬間被擔憂取代。
“他現在情況怎么樣?在哪個醫院?”她急切地問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得知紀天成所在的醫院后,沈幼楚顧不上自己的疲憊和悲傷,匆忙穿上鞋子,打了輛車直奔醫院。
一路上,沈幼楚內心十分復雜,既擔心紀天成的安危,又愧疚,她想著可能是自己剛剛拒絕他,才會導致他出車禍。
到了醫院,她在護士的指引下找到了紀天成的病房。
推開門,看到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的紀天成,沈幼楚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緊張的跑過去,滿是擔心的問道“天成學長,你怎么樣了?”
而病房里李莉莉和張娟她們幾人也都在。
“幼楚,別難過了,醫生說了,就是小腿有些骨折,沒什么大事”張娟安慰道。
這時紀天成微微睜開眼,看到沈幼楚,虛弱地笑了笑,“幼楚,你來了……”
沈幼楚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天成學長,你沒事就好。”
她心中暗暗自責,再次覺得是自己的拒絕才讓紀天成如此失落,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幼楚,既然你來了,那你就留下來照顧他,我們先回去了”李莉莉說道。
沈幼楚點了點頭。
然后她們幾人就離開了。
等張娟她們離開后,沈幼楚看著紀天成左腳打著石膏,又愧疚道:“天成學長,對不起?!?/p>
她低頭的時候,紀天成嘴角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
只不過沈幼楚是不會注意到的。
這個時候的沈幼原本在KTV喝的酒,酒氣幾乎都已經消了,
不過,盡管她人是清醒了許多,但是如何在醫院里照顧病人,沈幼楚卻是沒有任何經驗。
她不禁感到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該幫什么忙,畢竟她確實是沒有照顧過人,就算以前自己男朋友陸不凡生病了她就只是看看而已,帶點水果。
猶豫片刻后,沈幼楚還是在床邊找了把椅子坐下來,然后略帶羞澀地對紀天成說道:“天成學長,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告訴我哦?!?/p>
紀天成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這樣,病房里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另一個人則默默地坐在一旁,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
沈幼楚漸漸地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覺間,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緩緩合上,打瞌睡去了。
就這樣,直到半夜的時候,紀天成突然感到一陣尿急,他試圖忍耐,但那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讓他難以忍受。
“幼楚……”紀天成輕聲呼喚著沈幼楚的名字,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睡夢中的沈幼楚被這聲呼喚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有些迷糊地看向紀天成,問道:“怎么了?天成學長?!?/p>
“我……我尿急?!奔o天成的臉色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
沈幼楚聞言,立刻站起身來,準備去攙扶紀天成。
然而,就在她走到床邊的瞬間,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紀天成的腿受傷了,根本無法動彈。
“那……那怎么辦呀?”沈幼楚一臉焦急地問道,顯然她對這種情況完全沒有應對的經驗。
紀天成面無表情地用手指了指床底下的夜壺。
然而,當沈幼楚的目光落在那夜壺上時,她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棄之色。
“我去叫護士?!鄙蛴壮缀跏敲摽诙觯坪跻豢桃膊幌朐谶@個夜壺旁邊多待。
她甚至沒有給紀天成回應的機會,便像腳底抹油一樣,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名護士走了進來。而此時的沈幼楚卻并沒有跟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等待著,看都沒去看。
她的心里始終對那個夜壺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抵觸情緒,只要一想到要去觸碰它,就會有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心頭。
紀天成看著這一切,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他不明白,沈幼楚究竟是在嫌棄那個夜壺,還是在嫌棄自己,亦或是根本就不愿意幫自己這個忙。
當護士從病房里走出來后,沈幼楚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
她走到病床邊,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香水,然后在病床周圍噴了一圈。
做完這些后,她才如釋重負地坐回椅子上,對著紀天成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這樣應該就不會有味道了。”
她絲毫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妥的。
然而這時的紀天成,他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心中的不滿和疑惑愈發強烈。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出口。
他本來以為自己受傷了,滿心期待著沈幼楚能夠好好照顧自己,然而現實卻讓他感到無比失望。
沈幼楚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沈幼楚會細心又心疼自己,但如今好像是被嫌棄的樣子。
或者說沈幼楚就根本都不會照顧人,在這一晚上的時間里,從未問過他是否口渴或者餓不餓。
看著沈幼楚坐在一旁又開始打起盹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招對沈幼楚起不了作用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也去睡一覺,等以后再想其他辦法吧。
不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后,沈幼楚倒是知道去給紀天成買早餐。
紀天成接過早餐后,很快就吃完了,于是便對沈幼楚說自己已經好多了,讓她先回去休息。
畢竟,沈幼楚來了一整個晚上,他想要的關心和幫忙都沒有,這一出算是白折騰了。
所以讓她繼續呆在這里也沒用,他自己也累。
當沈幼楚聽到紀天成讓自己先回去時,她并沒有拒絕,而是直接說好。
因為她自己也意識到,昨晚一整個晚上他在這里也沒有幫上什么忙,反而還讓自己更加疲憊。
再加上一整晚都沒有洗澡,渾身都感覺不舒服。
在與紀天成簡單道別后,沈幼楚匆匆離開了病房。
她告訴紀天成,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然后,她便像一陣風一樣,迅速消失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