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從他的手心溜走，而他卻抓不住。
天臺的大門被猛地打開，一個人怒氣沖沖的走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程野，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在這里跟安知諾這個賤人摟摟抱抱的！”
安芷秋一臉怒氣，她在外面等著聽到安知諾愉悅的慘叫，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
安芷秋大步走過來，直接拽著安知諾的頭發扯開，上手扇了幾巴掌，那張明媚的臉上全是扭曲的恨意。
她恨她姐姐，恨她總是一副清高的模樣，恨她總是搶走屬于自己的關注，恨她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更恨她明明哪里都不如自己，可偏偏要在學習上高出一截。
導致所有人評價他們時，最后都會遺憾的說：安芷秋哪里都好，就是成績比不上安知諾，現在社會還是成績更重要啊。
現在連她的男友，竟然都對安知諾憐惜了起來！
她恨得不行，從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鋒利的刀尖正對著安知諾的臉。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就是靠著這張臉勾引程野對吧，我要讓你毀容，再讓你死！”
她說著，就要下手。
程野眼疾手快，抓住安芷秋的手腕。
“芷秋，你聽我解釋，我剛剛那樣對安知諾是有原因的，我們現在不能殺死她，我還有事要問她，為什么她沒有■■，我要聯系時空■■■，我要拿到■■，我…”
他魔怔了一般，說出一串聽不清楚的話，落在安芷秋的耳中尤為刺耳。
她用力掙開程野的手，然后把還流著眼淚的安知諾用力推下去。
“去死吧你！”
“不要！”安知諾一臉恐慌的伸出手。
她的表情落在程野的眼中，好像一場慢動作的電影，安知諾在緩慢地后退，倒下，然后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沒能抓住那只手。
99層高的樓，跌落下去的人就像一只沒有羽翼的鳥，輕飄飄的，又沉重無比，在幾秒之后，一聲“砰”的聲音，時間的流速恢復了正常。
“終于死了，安知諾終于死了！”安芷秋大笑起來。
程野恍惚的看著這一切，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抽痛到底是什么。
他麻木的跟著安芷秋離開，經過樓下的時候，他透過圍觀的人群看了一眼，安知諾是臉朝地摔下來的，濺起一大灘刺眼的血，像一塊碎掉的紅寶石。
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的走了。
身后響起了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壓迫著他們的腳步。
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大概是安芷秋做了什么，竟然沒有警察來找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安知諾是自殺的。
原因有很多，她在學校不受歡迎，在家里不聽話，從小就沉悶不合群，根本沒有朋友和戀人，不像她妹妹安芷秋，漂亮大方機靈。
所以安知諾跳樓自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沒有人會懷疑。
只有程野自己知道，這已經是安知諾第二次死去了。
而且他發現，他無法再說出曾經那些違背常理的詞。
他嘗試著開口：
“時空■■■，我已經在那里工作了■■■，我見過■■■，■■…”
這是他回到了真實世界，成為普通人的證據，這不是一次任務，一次模擬，安知諾沒有跟他一起回來，她重新死在了這個世界中，再也找不到了。
他的心顫動了一下，說不清其中的壓抑是因為什么，在他們的計劃中，安知諾本來就應該死的，他不可能喜歡上她。
沒錯，他愛的人一直是安芷秋，安知諾只是他無聊時的消遣，現在一切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