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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了四年的家,江靜秋的心里不再是幸福,而是莫名的恐懼。
霍凜川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拍她,可能也會在家里安裝攝像頭,錄下她的隱私供江緋霓和他的朋友取樂。
果不其然,在她的臥室,洗手間和衣帽間,都找到了針孔攝像頭。
它們藏匿得十分隱蔽,如果不是專門尋找,江靜秋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一股強烈的屈辱從她心底燒起。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聚光燈下的小丑,而霍凜川和江緋霓則是觀眾席上的看客,滿臉嘲諷地欣賞著她的丑態。
那些大笑與羞辱又一次在耳邊回蕩,江靜秋痛苦地捂住耳朵,好半天才平復好情緒。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將攝像頭放回原處,默默收拾東西。
腰間被溫熱的大手摟住,獨屬于霍凜川的冷香繚繞在她鼻尖,
“收拾東西干嘛?”
江靜秋身形一僵。
心底不再是愉悅,而是微妙的厭惡。
她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懷抱,低頭說,
“最近天熱,想去海邊別墅住一陣。”
霍凜川并無異議,溫柔道,
“也好,我也好久沒去那邊度假了,正好陪你一起消夏。”
江靜秋整理衣服的手頓了片刻。
兩次婚姻的四年時光,除了在家外,霍凜川從未陪她去過任何地方,這次怎么會陪她去海邊別墅?
江靜秋沒想明白,霍凜川已將她抱上了床,一邊吻她一邊去翻柜子。
電動玩具的吱吱聲響起,被拍視頻被群嘲的痛苦回憶涌來。
江靜秋打了個顫,推開霍凜川,扯住被子蓋住身體,
“對不起,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不做了可以嗎?”
電流聲越發刺耳,霍凜川漆黑的眸光劃過訝異,最后恢復如常,笑道,
“哪里不舒服,需要看醫生嗎?”
江靜秋隨意說了個理由,霍凜川沒說話,按停了玩具,卻沒松開她,反而越抱越緊,
“月末生日宴,靜秋想怎么辦?”
江靜秋臉色一白,緩緩搖頭。
霍凜川刮了刮她的鼻子,“那都交給我吧,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大驚喜。”
若是以往,江靜秋一定受寵若驚。
可此刻,得知真相的她心里一片冰涼,連笑都是勉強扯出來的。
霍凜川所謂的驚喜,不就是當眾放出她的不雅視頻,讓她淪為人人唾棄的賤人。
而那時,像江靜秋自尊心這么強的人,是根本沒有臉繼續活下去的。
霍凜川是想逼死她。
也對,只有她死了,江緋霓才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
為了江緋霓,霍凜川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來他是真的愛江緋霓愛到骨子里。
心臟的刺痛又一次鋪天蓋地。
江靜秋將頭埋在被子里,眼淚無聲地洶涌。
第二天,江靜秋去辦簽證。
司機請假了,她隨便在地庫找了輛奔馳,剛要開車,卻被管家攔住。
“夫人,霍少吩咐過,這輛只能江大小姐開。”
江靜秋忽略心底細密的刺痛,指向另一輛賓利,“這輛呢。”
“也是只能江大小姐開。夫人,整個車庫,沒有江大小姐允許,您一輛都不能動。”
管家雖是笑著,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說著,方才那輛賓利被打掃衛生的王媽開走了。
王媽不屑地瞥了眼江靜秋,笑容里滿是鄙夷。
管家陰陽怪氣道,
“不受寵的主子還沒忠犬有用,誰叫江大小姐才是霍少心尖上的人呢。夫人,您要是想出門,可以用這輛車。”
傭人推著一輛掉了鏈子的破舊自行車上前。
江靜秋死死咬唇,心里滿是屈辱與悲憤。
連傭人們都看出霍凜川心里真正的人是江緋霓。
當初的她是怎么相信了他回心轉意,愛的人是自己呢。
江靜秋自嘲一笑,壓下不住上涌的心痛,不再理會管家,頭也不回地離開地庫。
霍家別墅在山上,叫不到車,江靜秋只能忍著腳痛,一步一步走下山。
半山腰時,一輛跑車擦著她疾馳而過。
江靜秋本來也沒在意,直到跑車突然折返,一個漂移將她堵在懸崖邊。
江靜秋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豪車猝不及防地向前移動,嚇得江靜秋跪倒在地,死死抓住地上的雜草,一臉驚魂未定。
一張美艷跋扈的臉探出,語氣挑釁,
“養豬妹,跟了凜川這么久,怎么還是那副鄉巴佬的慫樣?”
江靜秋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
跑車啟動的呼嘯聲傳來,接著,是江緋霓高高在上的聲音,
“跪著挪過來,要不然,小心我撞死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