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次收到董事會的消息時,夏子洲知道自己必須出院了。
夏父鋃鐺入獄,公司如今亂成一團,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生怕公司下一秒便宣告破產(chǎn),于是不停給他發(fā)消息讓他回來主持大局。
夏子洲推開公司大門時,整個辦公區(qū)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憐憫的、幸災樂禍的、躲閃的。
他攥緊拳頭,強撐著挺直脊背,大步走向會議室。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沈枝桐坐在主位上,身邊站著他曾經(jīng)的那個秘書。
見他進來,秘書勾起一抹冷笑,俯身在沈枝桐耳邊說了什么。
“你們……”
夏子洲的聲音嘶啞,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
“都是你們算計好的對嗎?”
沈枝桐抬眸看他,眼神平靜。
“夏總,請坐。”
“坐?”
夏子洲突然笑了,猛地沖上前抓住沈枝桐的肩膀。
“你都已經(jīng)把我家害成這樣,現(xiàn)在還要搶走我最后的東西?!”
保鏢立刻上前,卻被秘書攔住。
“夏總。”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夏子洲面前,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您父親做過什么,您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還是說,你就這么愛裝成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夏子洲松開沈枝桐,轉(zhuǎn)向秘書。
“你什么意思?”
“我有一個姐姐。”
秘書死死盯著他,生怕錯過他的一絲表情。
“三年前在貴公司財務部工作,連續(xù)三年被評為優(yōu)秀員工。”
她從手機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照片中年輕女孩站在領(lǐng)獎臺上,笑容明亮溫婉。
“她22歲就考下了CPA,是公司最年輕的主管。”
秘書的指尖輕輕撫過照片。
“那天慶功宴,你父親灌醉了她……”
她的聲音開始發(fā)抖。
“第二天,他們在酒店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浴缸里全是血,她割腕了。”
夏子洲踉蹌著后退一步。
“不,不可能……”
“警方說是自殺。”
秘書冷笑。
“你父親給了我家兩百萬封口費,還發(fā)來視頻威脅,說要么收錢閉嘴,要么這個視頻他會發(fā)給所有人。”
“我爸媽為了那可笑的面子收了錢,說什么不能因為我姐姐耽誤我們?nèi)胰耍晌腋静荒芡洠 ?/p>
她突然揪住夏子洲的衣領(lǐng),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你知道視頻里有多少人嗎?你知道我姐姐我多絕望嗎?她那么樂觀開朗的人,硬生生被逼的自殺了!”
“明明第二天就是她生日!明明我都給她訂好了蛋糕!”
夏子洲的臉色慘白。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秘書猛地推開他。
“那你總該記得上個月,你讓我陪你去應酬吧?”
我差一點就因為那次的應酬走上了我姐姐的老路,幸好沈總在關(guān)鍵時候救下了我。”
“那個應酬不就是普通的……”
夏子洲即將脫口的話卻猛的被咽了回去。
他想起那次應酬的前幾天,他父親拍著他的肩和他說。
“你那個秘書能力不錯,應酬的時候記得帶上她。”
夏子洲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
沈枝桐站起身,將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簽字吧,夏氏現(xiàn)在是我的了。”
夏子洲盯著收購協(xié)議,突然發(fā)瘋似的撕碎了它。
“休想!”
“無所謂。”
沈枝桐神色未變的看著滿地碎屑。
“董事會已經(jīng)通過了,你的那一票并沒有任何作用。”
“保安,請夏先生出去。”
兩個保鏢架起夏子洲,拖著他往外走。
“沈枝桐!”
他掙扎著怒吼。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沈枝桐的聲音從會議室中傳出,縹緲地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可他卻偏偏聽了個清楚。
“夏子洲,你沒資格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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