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不知我臉上的印記是守宮砂,嫌我貌丑,成親三年不曾與我圓房。既然他想娶平妻,
愿意給別人養孩子,那就成全他!我找到暗戀我十多年,并且已經成為我男人的蕭云瀾,
“下道圣旨,我要和離。”后來,杜誠看著與皇上并肩而立傾城絕色的我,陷入了癲狂。
1“小姐,老夫人派人來請您去松鶴堂。就在剛剛,二爺領著一個女子回來,現在叫小姐去,
想必還是因為平妻的事兒!”昨天才跟我提起,今天就領了回來,看來都挺著急的!“采蓮,
你繼續清點我的嫁妝,采薇跟我去松鶴堂。”“小姐,老爺才過世半個月,他們就這般行事,
實在是欺人太甚!”,采薇氣得眼眶都開始泛紅。“杜誠能忍三年已是不易,
如今這么急不可耐,也是情有可原。”“小姐,你是怎么做到這么風輕云淡的?
我都要氣死了!”怎么做到的?對一個人心死后自然就做到了。我邁進正廳,
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幾人霎時安靜下來。“母親。”,我給上首的婆母行過禮,
又轉向了一邊的杜誠。“啊!”我還沒開口,一聲驚呼陡然響起。
我看向恨不得掛在杜誠身上的柔弱女子。只見女子瑟瑟發抖,不敢看我,
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獸,那柔弱無助又委屈的樣子我見猶憐,聲音里更是含了哭腔,
“我猛然見到姐姐臉上的印記有些失態,都怪我膽子太小,還望姐姐見諒,莫要怪罪。
”杜誠趕緊輕聲安撫女子,面上是不曾對我露出過的溫柔,“晚寧不怕,
她只是面容嚇人了些,不會把你怎么樣!”說完又轉向我,眉頭緊皺,語氣不耐,
“晚寧膽子小,你以后出自己院子記得把面紗戴上莫要驚了她!晚寧現在已經有了身子,
經不住你嚇!”婆母也緊跟著訓斥我,“阿誠說得對!清月你嫁入我們杜家三年無所出,
如今我們杜家好不容易要添丁進口,萬不能出什么差錯!從今日起,你出門就戴上面紗,
大家看著都舒心!”“是啊清月,大嫂也說句實在話,你的臉……面紗以前不戴就不戴了,
可現在晚寧懷孕了,你還是得注意些!你不能因為嫉妒晚寧有孕,就不顧杜家后代子嗣!
”“哼!她敢!自己生不出來,還不給阿誠納妾,如今我們杜家好不容易有了后,
她怎么有臉嫉妒!”,婆母的話語是這幾天常有的尖酸刻薄。我看向杜誠,
他心虛得不敢與我對視。柳晚寧察覺出了杜誠的異樣,
見令她引以為天的男人對上我有些弱勢,立刻嫉恨起我來。“哎呦!”,柳晚寧滿臉痛苦,
捂著肚子叫了起來。“晚寧你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杜誠滿臉焦急。曾經,
我一度以為他是天生冷情,原來在別人面前并非如此。“想來剛才……”,
柳晚寧微微朝我轉了一下頭,又快速扭開不敢看,“可能動了胎氣,
現下肚子有些疼……”雖然柳晚寧沒說原因,但大家都知道她是被我嚇得動了胎氣。
杜誠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比以往還要明顯的厭惡之情。“哎呀,這可了不得!”,
大嫂尖銳的聲音響起來。“清月,趕緊讓采蓮過來給晚寧瞧瞧!晚寧現在的身子可馬虎不得!
”,婆母更是語氣不善,“記得讓你那丫鬟給你帶面紗過來!”“采薇,你去叫采蓮過來。
”“夫人!”,在外人面前采薇還是稱呼我夫人,以免被人抓到把柄。“沒事兒,去吧。
”婆母有一句話說對了,柳晚寧現在的身子馬虎不得,若是現在小產了,杜誠娶不成平妻,
杜家也沒了給別人養孩子的機會,多可惜!雖然知道柳晚寧是裝的,
但借此機會讓采蓮探查一下柳晚寧的身體狀況也好。我想到查到的內情,心里冷笑。
柳晚寧膽子也是真大,敢把混混一樣的男人的孩子算到杜誠頭上,
我可等著好戲開場的那一天!不多時,采蓮采薇一同過來。采蓮直接去給柳晚寧把脈,
采薇站到了我身側。“面紗呢?”“夫人……”采薇見我堅持,不情不愿地拿出了面紗。
面紗戴好,杜誠正好轉頭,看我的神情微愣,眼里閃過一絲可惜,
緊接著又變成了慣有的厭惡。采蓮把完脈與我對視了一瞬,我給了她一個眼神,采蓮會意,
起身回道:“回主子們,柳姑娘身子無礙,只是稍微有些勞累,休息一下即可。
”這一大早有什么可勞累的,除非……婆母沒懷疑采蓮的話,
畢竟采蓮給她調理了三年的身體,她還是很信得過采蓮的。婆母不滿地看了柳晚寧一眼,
“剛懷了身子,忍一忍死不了!若我大孫子有個閃失,你也別進門了!
”柳晚寧臉色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婆母不再理她,
對著采蓮開口道:“你給她開副藥養養。”“老夫人,
柳姑娘身子既無大礙最好還是不要吃藥,畢竟是藥三分毒。”老夫人一聽,有道理,
不能害了她的寶貝大孫子,轉頭吩咐我,“那就給她安排個住處,先去休息。
”柳晚寧一聽這事兒肚子也不疼了,說話也來了勁兒,“我剛來府中,對環境不熟,
想離二爺近一些……”“就讓晚寧住秋水閣吧,那邊環境不錯,利于養胎。”,杜誠看向我,
“你去收拾出來,晚寧先隨我去臨風居休息。”說罷,杜誠扶著柳晚寧離開。“好了,
你們倆也別杵這兒了,都去忙吧!”“是,母親。”從松鶴堂出來,
大嫂刻意在我耳邊挑事兒,“清月,真沒想到二爺會讓柳晚寧住秋水閣,
那可是府內最好的院子,你這個當家主母都沒能住進去呢!”“大嫂若是眼饞,
不若去跟二爺說,我是做不了主的。”說完,我給采薇使了個眼色把大嫂攔住,快步離去。
“大夫人真是慣會添亂!”,采蓮也是看不慣這一家人。“她沒腦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杜誠總共兄弟兩個,有個大哥比他大六歲。他大哥在杜誠高中探花的前一年病逝,
因著從小體弱多病,死后也沒能留下一兒半女。大哥死后,
比杜誠只大兩歲的大嫂就打起了小叔子的主意,想讓小叔子兼祧兩房,
老夫人也有這么個意思,可杜誠嫌棄他大嫂太過粗俗蠢笨,并不愿意。奈何他大嫂不想放棄,
為了討好杜誠,平日里杜誠說什么做什么她就附和什么。今日倒是難得地對此事不滿,
看來柳晚寧讓她很有危機感。2晚間,剛用過晚膳,松鶴堂又派人來。“二夫人,
老夫人有請,有重要事情相商。”“知道了。”等人退下,采薇一邊幫我整理衣裙一邊嘟囔,
“有什么事兒不能等到明日再說!”“想來,確實等不及了。”早上應該是要說婚事的,
但因著柳晚寧故意整幺蛾子,沒來得及說。她肚子等不及,可做戲又得做全,
只能休息到晚間再說,恐怕再晚她也得今天把這事兒辦完。我住的蘭芷院比相對偏一點兒,
到松鶴堂時眾人依舊都到齊了。“清月,我已經找人看了日子,下月初八是吉日,宜婚嫁,
阿誠與晚寧的婚期就定在那日,這些天你好好給張羅一下。”“母親,恐怕我無法張羅。
”“蘇清月,你嫉妒也要有個分寸!晚寧如今已經有了我的骨肉,你就算不同意,
她也會嫁進來!”“二爺誤會了,我沒有不同意,只是從現在到初八,總共還剩十天,
我身體不適,無法操辦。”“哼!你這借口未免找得也太過拙劣!
”“二爺莫不是忘了我父親過世多久?”杜誠一下子啞住,他確實忽略了,
太傅剛過世半個月,這期間喪事全都是蘇清月親自操辦,她痛失至親,又操勞了這么多事,
正常人都會受不住。但杜誠也不能承認是自己忘了,“哼!
你只要不是對我娶晚寧心有不滿就好!”杜誠說完轉向了婆母,
“兒子的婚事只能勞煩母親操持了。”老太太不太情愿地點點頭。“既如此,
明日我便將掌家權交還給母親。”,我說道。老太太聞言立刻來了精神,臉上閃過喜色,
礙于面子又強忍住了,“如此也好,這段時間你先好好休息,等什么時候身子好了再掌家。
”我心里冷笑,從我嫁入杜家,婆母身體就不好,大房只大嫂一人,也沒什么話語權,
所以掌家權交到了我手上。杜府一家吃穿用度,都是我一直在用嫁妝補貼,
婆母還以為杜家這幾年真的富貴,身子好了之后就開始眼饞掌家權,
只是我掌家并沒出什么差錯,這才不好張口要。如今我交出掌家權正合她意,
就是不知明日交接時,婆母會是何種表情。“對了,”,杜誠突然開口,“你先入門,
是姐姐,記得給晚寧備份禮。”柳晚寧聞言立刻開口,“晚寧先謝過姐姐!
”讓我給丈夫的平妻備禮,也就他們杜家的人能做得出來!“妹妹放心,
到時姐姐定會為你送上一份大禮!”“如此甚好。”,杜誠沒聽出我話里有話,
對我的識相還算滿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恩賜一般對我點點頭,“沒你什么事兒了,
回去吧。”我看了一眼柳晚寧得意的臉,起身離去。第二日,婆母看到府內賬上的銀兩數目,
滿臉不可置信,“怎么只有這么點兒銀兩?”緊接著怒火中燒,“說,是不是你給私吞了!
”“母親說笑了,二爺的俸祿母親是知道的,至于府內其他進項,一筆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花銷記得也甚是明了,母親難道看不出來,每月兒媳都得補貼不少嫁妝?何來私吞一說?
”我看著婆母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自從我掌家,三年下來,總共補貼府內一萬兩,
現在掌家權交給了母親,稍后就請母親把這一萬兩給我補上吧。
”婆母原本是在為賬上銀兩少生氣,現在一聽還要還我嫁妝錢,也顧不得生氣了,
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清月,都是一家人,分得那么清楚豈不是太見外了!再說了,
就算你補貼了公中,這銀子你不是也用了?”“可是母親,我本應該用公中的銀子不是?
”此時,正好杜誠進來了。見他母親臉色不好,直接沖我怒聲道:“蘇清月,
一大早你就敢惹母親不高興!誰給你的膽子,如此不孝!”“二爺還是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哼!無論什么狀況,總歸是因為你,母親才不高興!”我懶得再說,
示意采蓮去把賬本拿給杜誠。杜誠看到賬本,眉頭也緊皺起來。顯然,
他更清楚府內的進項與開支。“剛才我已與母親說過,這三年來,
我用自己的嫁妝補貼了一萬兩。”“你既已嫁入杜家,就是家里的一份子,
出點錢補貼家用何必如此斤斤計較!當初我還在鄉下時,哪家的媳婦不是全力為家里付出!
”,婆母不滿地道。“二爺,你怎么說?”,我直接問杜誠。杜誠臉色陰沉,
“明日我會給你補上!”婆母大驚,“阿誠!你……”“如此,明日我就等著了。
”出了松鶴堂還傳來婆母責怪的聲音,“阿誠你糊涂啊,那可是一萬兩!她又不缺錢,
就不給她,她還能怎么樣!”“母親,若是讓人知道我自成親就用妻子的嫁妝,
我還如何在朝堂立足!”,當初他求娶蘇清月,已被人暗地里看不起,
說是為了太傅人脈寧愿娶丑女,現在萬不能再讓人覺得他還看上了蘇清月的嫁妝。
我心里冷笑,原來杜誠也還要點皮面,我還以為他已經完全不要臉了呢!隔日上午,
我正要出門,杜誠讓人給我送來了一萬兩銀票。我隨手抽出幾張,心情頗好地朝外走去。
路上倒霉,遇到了陪柳晚寧散步的杜誠。“馬上要到用膳時間,你去哪兒?”,
杜誠語氣頗為不滿。我雖戴著帷帽,但身邊跟著采蓮采薇,杜誠知道是我,
再有整個杜府戴帷帽的人也只能是我。因著我臉上的印記,杜誠恨不得我永遠不要出門,
以免給他丟臉。“去巡查鋪子,順便用午膳。”,我接著說道:“公中緊張,
我出去用膳花自己的銀子,還能為府內省點兒。”此時,恰巧一陣風來,吹起了我的帷帽,
露出了帷帽遮擋下我戴面具的臉。杜誠正好看見,當即呆住。
我今日戴了精心設計的半遮面具,把臉上的印記遮住,僅露出半張完美的臉,
在精美面具的襯托下,顯得絕色又神秘。一旁的柳晚寧見杜誠看我看呆了,
皮笑肉不笑地道:“姐姐,一頓飯還能花幾個錢,姐姐不安于待在府內直說就是,
何必……”柳晚寧剩下的話沒說完,只是挑釁似的地看我。我看向杜誠,杜誠回過神來,
只見他抿嘴不言。杜誠自是知道現在府內的狀況,他知道我說的沒錯,
我不吃這一頓還真就能為府內省點兒。畢竟,昨日賬上只剩了十兩銀子!今日,
杜誠又剛退還了我一萬兩,現在府內用捉襟見肘形容已是維護面子。我輕笑一聲,
“妹妹剛入府,可能不知,現在府內真沒多少錢。”“姐姐,二爺可是戶部侍郎,
你說這話之前先過過腦子!”杜誠是戶部侍郎不假,可之前有我父親在,
他自己又想立清官的人設,還真就兩袖清風。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因為我沒讓他缺了錢花,
導致他對這方面有些疏忽。我見與蕭云瀾約定的時間將到,不再與她們周旋,“妹妹不信,
問問二爺便知。”說完,我就帶著采蓮采薇離去。3到我名下酒樓千味軒時,
蕭云瀾已在天字號包間等待。“臣女見過陛下。”,我屈身向蕭云瀾行禮。“師妹不必見外,
趙業,還不快請蘇姑娘入座。”蕭云瀾身邊的總管太監趕緊過來伺候我,“蘇姑娘快請,
我們主子已等候多時。”等我入座,蕭云瀾吩咐,“上菜吧。”菜上齊后,
我發現全是我愛吃的。“多謝陛下。”蕭云瀾笑道:“清月開心就好。
”然后又對趙業道:“你下去吧。”見此,我也給采蓮采薇使了個眼色,二人一起退下。
房內只剩了我與蕭云瀾,蕭云瀾邊給我夾菜邊問:“說吧,清月有什么要求,
我一定無有不允!”我抬頭,蕭云瀾看我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情誼,“我要與杜誠和離,
想要與陛下討一道圣旨。”蕭云瀾一愣,接著龍顏大悅,“好!”回到蘭芷院已是晚間,
沐浴過后,采蓮邊給我絞頭發邊感嘆道:“小姐真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兒!
每次看沐浴過后的小姐,我都覺得看到了仙女!”“就你嘴甜!”“我敢保證,
采蓮說的是真心話!”,正在鋪床的采薇轉過頭來附和。
我看著鏡中白璧無瑕越來越像母親的一張臉,也微微出神。素有天裕國第一美人之稱的母親,
身體一直不好,在我年僅六歲的時候就病逝了。母親在世時見我長相比她小時候還盛,
擔心長大后男人都沖著我的容貌來,遇不到真心喜歡我的人,于是就把守宮砂點在了我臉上。
對外說我突染惡疾,并且不好醫治。就這樣,我的臉上從此出現了一個惹眼的印記,
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而我丑女的名號在京城也越來越響亮。守宮砂的事兒父母沒有瞞著我,
我知道這是父母保護我的方式,是母親的一片心血,加上太傅父親的教導,
我并不在乎外界的流言。本以為因著我這張臉成親得很晚,沒想到剛及笄就有人來求娶,
還是探花郎。哪個少女不懷春?即便我心智比同齡女孩子要成熟一點點,
也一樣幻想自己的丈夫能夠風流俊俏、才高八斗,而杜誠又不嫌棄我臉有瑕疵,
只看重我內在,我更是歡喜不已。父親也被杜誠騙過,滿是欣慰地看著我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