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剖丹，魂飛魄散。這就是我前世當個‘好人’的下場。臨死前，
那被我從妖獸口中救下的女人。正嬌笑著依偎在我師兄懷里指著我這灘爛泥。
對整個宗門宣告我的‘罪行’——覬覦她意圖不軌。被師兄‘正當防衛’。呵，男人。呵，
好人有好報。我蘇念，曾是修仙界第一大善人，如今是黃泉路上第一大笑話。
若有來世……不，若這狗屁天道真能給我再睜眼的機會。
我必叫那些負我、欺我、辱我、笑我之人百倍償還！什么慈悲心腸，
什么與人為善都給我滾他娘的蛋！老娘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喲這不是咱們外門鼎鼎大名的‘蘇善人’嘛！今天又撿了幾片爛葉子回來??？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我，蘇念，
如今是這不入流的百草門一名外門弟子。靈根資質下下品修為嘛……煉氣一層，蹉跎三年。
穩如老狗。我慢慢抬起頭，露出一張帶著幾分怯懦、幾分討好的笑臉。
懷里緊了緊那幾株最普通的止血草：“錢師兄您……您又拿我開玩笑了。”眼前這位錢師兄，
仗著自己是管事的外甥，平日里在外門作威作福最愛欺負我這種“老實人”。
他身邊還跟著兩個狗腿子，一個叫孫大力，一個叫李麻子此刻都抱著臂膀，
一臉不屑地看著我。錢師兄“嘖”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走近，
一把奪過我懷里的止血草隨手扔在地上，還用腳碾了碾：“蘇念啊蘇念，
你說你這點出息每天就搗鼓這些垃圾玩意兒，能有什么前途？
”他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不如跟了小爺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樣？
”孫大力和李麻子立刻起哄：“是啊，蘇師妹錢師兄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別不識抬舉啊，小廢物！”我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快得無人察覺。
臉上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聲音都帶了哭腔：“錢……錢師兄，
你別這樣……我……我還小……”“?。抗?！
”錢師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修真界弱肉強食，可不管你小不?。〗裉煨斝那楹?，
給你指條明路。聽說后山‘蛇涎洞’里新出了一批‘碧幽草’，
那可是煉制‘清靈丹’的主藥價值不菲。你呢，就替我們哥幾個去采回來。事成之后，
賞你幾塊下品靈石，如何？蛇涎洞？內里盤踞著一條二階頂峰的碧眼毒蟒，
喜食陰寒靈草性情暴戾。以他們幾個煉氣三四層的修為，進去就是送菜。
這是想讓我去當探路的炮灰，或者干脆是借刀殺人。前世的我，或許會傻乎乎地答應，
甚至會為了那幾塊“賞賜”的靈石而感恩戴戴。但現在……我心中冷笑，
臉上卻露出“驚喜”和“惶恐”交織的復雜表情：“碧……碧幽草？可……可是師兄，
蛇涎洞很危險的……我……我不敢……”“廢物！”錢師兄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力道不重侮辱性極強。我踉蹌一步，捂著臉，眼淚“刷”地就下來了，看上去楚楚可憐。
“哭什么哭！”錢師兄不耐煩地吼道，“少給老子裝蒜！不去也行，
把你這個月剛領的宗門份例，還有你那個破木屋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子交出來！
不然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孫大力和李麻子摩拳擦掌，獰笑著逼近。我“嚇”得渾身發抖，
連連后退，帶著哭腔道：“別……別打我！我……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但……但是我修為低微，萬一……萬一有什么意外……”錢師兄眼睛一亮：“算你識相！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箓丟給我?！斑@是‘斂息符’，能暫時隱匿你的氣息，
只要你不發出太大動靜那畜生輕易發現不了你。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們就在洞口等你?！睌肯⒎?？呵，還是張用過的，效力不足三成。
我“感激涕零”地接過符箓，點頭如搗蒜：“謝謝錢師兄！謝謝錢師兄！
我一定……一定把碧幽草采回來！”看著我“慌不擇路”地朝蛇涎洞跑去，
身后傳來錢師兄幾人得意的哄笑聲?！肮?，這傻妞，還真去了！”“等著吧，
要么被蛇吞了要么乖乖把碧幽草送出來！”“錢哥英明！”我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蠢貨們，游戲開始了。蛇涎洞內陰冷潮濕，石壁上掛著晶瑩的露珠。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甜氣。我沒有立刻使用那張殘次品的斂息符，
而是憑借著前世對各種妖獸習性的了解。小心翼翼地潛入。碧幽草通常生長在毒蟒巢穴附近，
借助其毒瘴之氣滋養。很快，我便在一處隱蔽的石縫中，發現了十數株幽藍色的碧幽草，
長勢喜人。而距離碧幽草不遠處的陰暗角落，一條水桶粗細、通體碧綠的巨蟒正盤踞著，
猩紅的信子吞吐不定顯然是那條碧眼毒蟒。我沒有立刻采摘，
而是從儲物袋——一個前世無意間得到的、外表破舊不堪、內里卻別有洞天的小玩意兒中，
取出了一枚黑漆漆的、毫不起眼的丹丸。這是我用數種劇毒之物煉制的“引獸香”。
無色無味對人類修士無害，但對特定妖獸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并能使其陷入短暫的狂暴。
而對這碧眼毒蟒，效果更是拔群。我將引獸香輕輕捏碎，用靈力包裹著，
悄無聲息地送向洞口方向，估算著錢師兄他們等待的位置。做完這一切，
我才不慌不忙地開始采摘碧幽草，故意弄出一些細微的聲響。果然，那碧眼毒蟒猛地抬起頭，
三角形的蛇瞳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它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猩紅的信子吞吐得更快了。
“嘶——！”一聲壓抑的嘶鳴，毒蟒龐大的身軀開始躁動不安。而洞外的錢師兄等人，
此刻正百無聊賴地等待著?！澳切≠v人怎么還不出來？不會真被蛇給吃了吧？
”孫大力有些不耐煩。李麻子舔了舔嘴唇：“吃了才好，省得我們動手了。
”錢師兄皺眉：“再等等，要是真敢耍我們……”就在這時，
一股狂暴而腥臭的氣息猛地從洞內席卷而出！“嘶吼——！?。?/p>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一條巨大的碧綠色影子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從洞口猛沖出來！
“臥槽！蛇……蛇出來了！”孫大力嚇得魂飛魄散，第一個尖叫出聲?！霸趺椿厥?？！
它怎么會主動跑出來？！”錢師兄臉色煞白，他預想的是蘇念引蛇或者蘇念被蛇咬死。
而不是毒蟒主動沖出！那碧眼毒蟒此刻雙目赤紅，顯然陷入了某種狂躁狀態根本不理會他們。
而是徑直朝著他們來時的某個方向狂奔而去——那正是“引獸香”飄散的方向。
也是我“精心”計算過的一處懸崖峭壁！但錢師兄三人擋在了毒蟒的路徑上，
那狂暴的毒蟒可不會繞路！“快……快跑！”錢師兄嘶吼一聲，狼狽地向旁邊躲閃。
孫大力和李麻子更是連滾帶爬?！稗Z隆！”毒蟒巨大的尾巴橫掃而過，一塊巨石被抽得粉碎。
孫大力躲閃不及，被蛇尾掃中，慘叫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口中鮮血狂噴，
眼看是不活了。李麻子則慌不擇路，腳下一滑，竟直直朝著毒蟒張開的血盆大口沖去！
“啊——救命啊！錢師——”“咔嚓！”李麻子的呼救聲戛然而止，
被毒蟒一口咬住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錢師兄嚇得面無人色，
連滾帶爬地躲到一塊巖石后，瑟瑟發抖。就在這時，我慢悠悠地從蛇涎洞里走了出來，
手里拿著十幾株品相上佳的碧幽草。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和茫然：“錢……錢師兄……發……發生什么事了？
那……那蛇……它怎么……”錢師兄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怨毒的光芒，
嘶吼道：“蘇念！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委屈”地扁了扁嘴，
眼眶瞬間就紅了：“錢師兄……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不知道啊……”我將手中的斂息符晃了晃：“你看符箓都快失效了……”錢師兄死死盯著我，
又看了看那頭還在不遠處瘋狂尋找著什么的毒蟒。
它似乎對這邊的活人暫時失去了興趣一心一意被某種東西吸引著。他的眼神變幻不定，最終，
貪婪壓過了恐懼和懷疑。碧幽草！只要拿到碧幽草，他就能換取大量資源！“把碧幽草給我！
”錢師兄喘著粗氣，朝我伸出手眼神兇狠。
我“怯生生”地后退一步：“錢師兄……孫師兄和李師兄他們……”“別管他們了！
廢物而已！快把草藥給我！”錢師兄厲聲道，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不情不愿”地將碧幽草遞過去。就在錢師兄的手即將觸碰到碧幽草的瞬間，
我手腕一翻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無聲無息地刺入他手腕的“陽溪穴”。“?。?/p>
”錢師兄痛呼一聲，只覺得半邊身子一麻，手里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驚恐地看著我：“你……你對我做了什么？”我臉上的怯懦和討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和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淺淡而殘忍的微笑：“錢師兄，
你不是一直說我蠢么？你說一個蠢人，是怎么安然無恙地從二階頂峰毒蟒的巢穴里，
采到這么多碧幽草的呢？”我慢條斯理地收回碧幽草，
在他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又取出幾根銀針：“而且，我不僅采到了草我還知道，這碧眼毒蟒，
最討厭的，就是‘腐骨花’的味道。你說，
如果我把這個......”我從懷里取出一小包用腐骨花粉末制成的香囊?！皝G到你身上，
那條正在發狂的畜生，會不會立刻轉移目標呢？”錢師兄的瞳孔驟然收縮，
臉上血色盡褪：“不……不要……蘇師妹！蘇……蘇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求你放過我！我把所有東西都給你！都給你！”“哦？”我挑了挑眉“可是我還是覺得，
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而且，你剛才罵我‘小賤人’，還想打斷我的腿，
我這人可記仇得很呢?！痹捯粑绰?，那條碧眼毒蟒似乎終于放棄了尋找“引獸香”的源頭，
巨大的蛇頭猛地轉向這邊赤紅的蛇瞳死死鎖定了離它最近的、氣息最混亂的錢師兄！
“不——?。。 痹阱X師兄絕望的嘶吼聲中，我將那包腐骨花粉末輕輕一揚。粉末隨風而去，
精準地落在了錢師兄身上。下一刻，毒蟒發出一聲更為狂暴的怒吼，
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撲向了錢師兄！我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出好戲，淡淡一笑。
前世你們讓我死無全尸，今生，我便讓你們一個個，
都嘗嘗被當做“棄子”和“獵物”的滋味。這，才只是開始，
我好整以暇地欣賞著錢師兄被碧眼毒蟒撕碎的“美景”。
心中沒有半分波瀾只有一種扭曲的快意。
尖叫、骨裂、血肉模糊……這些曾經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如今我讓你們也一一品嘗。
毒蟒在飽餐一頓，又被腐骨花粉末刺激得七竅生煙后。
終于發出一聲不甘的嘶鳴拖著沉重的身軀，搖搖晃晃地重新鉆回了蛇涎洞。
想必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這頓“大餐”以及中和體內的毒素了。我施施然走過去，
撿起錢師兄掉落的儲物袋。聊勝于無。里面有幾塊下品靈石，一些雜七雜八的低階藥草，
還有幾瓶劣質丹藥。至于孫大力和李麻子，他們窮得叮當響，身上連個儲物袋都沒有。
將現場稍微處理了一下，抹去一些過于明顯的痕跡，我才慢悠悠地往宗門方向走。
至于怎么解釋？呵，三個外門弟子不知天高地厚，擅闖蛇涎洞不幸殞命，而我蘇念，
因為膽小惜命，只敢在洞口徘徊僥幸逃過一劫。多么合情合理的說辭?；氐侥情g破舊的木屋，
我關上門，布下了一個簡陋的警戒陣法。這是我前世研究陣法時，
最先學會的幾個基礎陣法之一，雖然簡單但對付煉氣期修士的窺探，足夠了。
我將碧幽草小心翼翼地取出，深吸一口氣。這碧幽草，除了是煉制清靈丹的主藥，
還有一種更為隱秘的用法，
那就是配合幾種特定的輔藥可以煉制一種名為“洗髓液”的低階藥液。
雖然效果比不上真正的洗髓丹，但對我如今這具雜質甚多的下品靈根身體而言，
卻是雪中送炭。前世我空有寶山而不知，只會傻乎乎地用它換取微不足道的貢獻點。
我從那個破舊的儲物袋——我真正的秘密寶庫——中，取出數種不起眼的藥草。
這些都是我這三年在外門“撿垃圾”時，暗中收集的。它們單獨看毫不起眼，
甚至有些還帶著微毒，但組合起來卻能產生奇效。生火，熬藥。一切有條不紊。
淡淡的藥香彌漫在小屋中，我眼神專注，手法嫻熟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實際上，
也確實如此。前世我為了討好師兄，為了在宗門立足，沒少研究丹道，
可惜天賦平平又無人指點，始終難有大成。但煉制這種低階藥液，卻已是駕輕就熟。
一個時辰后，一小碗墨綠色的藥液出現在我面前，散發著奇異的清香。我沒有猶豫，
一口飲下?？酀?，辛辣，隨即一股灼熱的暖流從腹中升起，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體內穿刺，骨骼在悲鳴經脈在撕裂。我咬緊牙關，
冷汗涔涔，但眼神卻異常堅定。這點痛，比起前世剜心剖丹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身體表面開始滲出黑色的、帶著腥臭味的污漬，那是被逼出的雜質。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夜。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我緩緩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雖然修為依舊是煉氣一層，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五感更加敏銳，
經脈更加堅韌寬闊，丹田內的靈力雖然量沒有增加，但精純度卻提升了不少。最重要的是，
我對天地靈氣的感應，似乎也清晰了一些。洗髓伐脈，初見成效?！斑诉诉?！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眉頭微皺，散去警戒陣法，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
是外門管事劉能的遠房侄子，平日里和錢師兄他們沆瀣一氣名叫趙四?！疤K念，
你可算開門了！”趙四一臉焦急，帶著幾分不善“錢師兄他們昨天去找你，說去蛇涎洞采藥，
怎么一夜未歸？你可見過他們？
了……錢師兄他們……他們……”我“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將“編造”好的說辭講了一遍。
趙四聽完，臉色變了又變，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和驚懼：“你說的是真的？
他們……他們真的都死了？”“我……我哪敢撒謊??！”我哭得更兇了，
“那條大蛇好……好嚇人！
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也……嗚嗚嗚……”趙四眼神閃爍打量著我。
他大概不相信我這個煉氣一層的廢物能在二階頂峰的毒蟒口下逃生。但他又想不出什么破綻。
畢竟，死無對證?！昂?！算你運氣好！”趙四最終冷哼一聲，帶著幾分不爽地走了。
錢師兄死了，以后就少了一個可以狐假虎威的對象。我關上門，臉上的悲戚瞬間消失，
只剩下冰冷的漠然。接下來的幾天，宗門內果然傳出了錢師兄三人意外身亡的消息。
外門管事劉能雖然心有懷疑，派人去蛇涎洞查看過，
但除了發現一些打斗痕跡和妖獸糞便以及一些殘破的衣物碎片外，
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畢竟，碧眼毒蟒的消化能力可不是蓋的。
此事最終也就不了了之，畢竟只是幾個不成器的外門弟子，宗門還不至于為此大動干戈。
而我，則繼續扮演著那個膽小怯懦、運氣好到爆棚的蘇念。每日依舊早出晚歸，
不是去藥田幫忙，就是去后山“撿垃圾”。只是如今的我目標更加明確。
那些看似無用的廢棄藥渣、不起眼的野生雜草，在我眼中都可能是煉制某種奇特藥劑的材料。
同時，我也在悄悄修煉。經過“洗髓液”的初步改善，
我的修煉速度雖然依舊比不上那些天才，但比起之前已經快了不少。丹田內的靈力，
也在緩慢而堅定地增長。這一日，我在藥田幫忙整理藥材時，聽到了幾個外門弟子的議論。
“聽說了嗎？內門的張師姐，最近在懸賞一種‘凝露草’，據說出價不菲呢！”“凝露草？
那可是煉制‘駐顏丹’的輔藥之一啊雖然品階不高但極為罕見，
只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的朝露中生長。”“是啊，張師姐可是宗主的親傳弟子，
貌美如花對容貌看得比命還重。這次肯定是又想煉制駐顏丹了。”“可惜啊，
這凝露草太難尋了，咱們外門誰有這運氣？”駐顏丹？凝露草？我心中一動。凝露草，
我恰好知道百草門后山一處極為隱蔽的山谷中有生長，
只是那里常年彌漫著一種致幻的瘴氣尋常弟子不敢輕易靠近。
前世我曾為了躲避一只追殺我的妖獸，誤入其中，僥幸發現。
至于致幻的瘴氣……我腦中迅速閃過幾種可以克制瘴氣的草藥。這是一個機會。
不僅能換取靈石，更重要的是，能借此和內門弟子搭上線。想要往上爬，
光靠自己悶頭苦修可不行。打定主意，我便開始暗中準備。幾天后的一個清晨，天還未亮，
我便悄悄離開了宗門，直奔后山那處隱秘山谷。山谷入口處，果然彌漫著淡淡的粉色瘴氣，
吸入后會讓人產生幻覺神志不清。我從懷中取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藥包，
里面是用幾種特殊草藥研磨的粉末，深吸一口能暫時抵御瘴氣的侵襲。屏住呼吸，
我小心翼翼地潛入山谷。山谷內靜悄悄的，只有晨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朝陽初升，
金色的陽光透過薄霧，灑落在沾滿露珠的草葉上，晶瑩剔剔美不勝收。果然，
在一片向陽的濕潤草地上，我找到了十數株葉片翠綠、頂端凝結著一顆顆飽滿露珠的凝露草。
我迅速采摘完畢，用特制的玉盒小心存放，然后沒有絲毫留戀立刻原路返回?；氐阶陂T時，
天色已經大亮。我依舊裝作去后山采藥的模樣，臉上帶著幾分疲憊。
打聽到那位張師姐通常在內門丹房活動，我便揣著玉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
朝著內門區域走去。外門弟子沒有令牌，是不能隨意進入內門的。我在內門入口處，
就被兩個守衛弟子攔了下來?！罢咀。⊥忾T弟子，不得擅闖內門！
”其中一個高個弟子厲聲喝道。我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
聲音細弱蚊吟：“兩……兩位師兄，我……我是來給張……張師姐送藥的?！薄皬垘熃?？
哪個張師姐？”高個弟子皺眉。“就……就是丹房的張嫣然張師姐。”我小聲說道。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玩味。張嫣然在宗門內頗有艷名，追求者眾多，
但也因其高傲任性，得罪了不少人?！皬垘熃銜屇阋粋€外門弟子送藥？你有什么憑證？
”另一個稍矮的弟子懷疑地打量著我。我連忙從懷里掏出那個裝著凝露草的玉盒，
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隙：“師兄請看這……這是張師姐懸賞的凝露草，
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玉盒中，凝露草那特有的清香和瑩潤的光澤，
讓兩個守衛眼神一凝。他們雖然不識貨，但也看得出這草藥不凡?！澳恫?？
”高個弟子有些驚訝，“你確定這是張師姐要的？”“千……千真萬確！”我趕緊點頭，
“我聽外門的師兄們說的張師姐正在懸賞此物?！眱蓚€守衛商量了一下，
高個弟子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通報一聲。如果張師姐真要見你，我再放你進去。
”“多……多謝師兄！”我感激涕零地說道。高個弟子轉身進了內門，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臉色有些古怪：“張師姐讓你進去。跟我來吧?！蔽倚闹幸幌?，暗道計劃通了一半。
跟著高個弟子穿過幾條回廊，來到一處雅致的庭院外。庭院內傳來陣陣丹香。
“張師姐就在里面，你自己進去吧?！备邆€弟子指了指院門，便轉身離開了。我深吸一口氣，
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輕輕推開院門。院內，一個身著粉色羅裙，容貌嬌美，
但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氣的女子，正站在丹爐前似乎在查看火候。她便是張嫣然。聽到動靜，
張嫣然轉過頭，看到我這個衣著樸素、修為低微的外門弟子，
秀眉微微蹙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你就是那個找到凝露草的？”“是……是的，張師姐。
”我低下頭，恭敬地將玉盒奉上，“這是弟子偶然尋得的凝露草，聽聞師姐需要特來獻上。
”張嫣然接過玉盒，打開一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但很快又恢復了高傲的神情：“嗯品相還不錯。說吧，你想要什么？靈石，還是丹藥？
”她這副施舍的語氣，
讓我心中冷笑但面上依舊是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弟……弟子不敢奢求。能為師姐分憂，
是弟子的榮幸?！薄芭叮俊睆堟倘挥行┮馔獾乜戳宋乙谎?，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她打量著我，見我一副唯唯諾諾、毫無心機的模樣，眼中的警惕也消散了些?！八隳阕R趣。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袋子，丟給我，“這里是五十塊下品靈石，算是給你的獎賞。
以后若再有什么稀奇的藥草，也可以拿來給我看看?！蔽迨畨K下品靈石，
對于一個外門弟子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我“受寵若驚”地接過靈石袋：“多謝張師姐賞賜！多謝張師姐！”“行了，下去吧。
”張嫣然揮了揮手，顯然不想再與我多言。我恭敬地行了一禮，正要退下，
卻故作遲疑地停下腳步，
小聲道：“張師姐……弟子……弟子還有一事……”張嫣然不耐煩地皺眉：“還有什么事？
快說！”我“鼓足勇氣”道：“弟子……弟子對丹道頗感興趣只是苦于無人指點。
聽聞張師姐丹道造詣高深，不知……不知弟子是否有幸，
能在師姐煉丹時在一旁觀摩學習一二？弟子絕不敢打擾師姐，
只求能增長些見聞……”我這番話說得小心翼翼姿態放得極低。張嫣然聞言，先是一愣，
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身邊確實缺個打下手的，而且有個崇拜者在旁邊看著，
也能滿足她的虛榮心。更何況，我這煉氣一層的修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芭?？
你倒是有幾分上進心?！睆堟倘徽Z氣緩和了些，“也罷，我最近正好要煉制幾爐丹藥，
你若真想學便在一旁看著吧。不過，若是打擾到我，或者偷學了什么不該學的，
休怪我手下無情！”“弟子明白！弟子絕不敢！”我立刻大喜過望連連保證。就這樣，
我“幸運”地得到了在張嫣然身邊觀摩學習的機會。每日，我都會提前來到丹房，
將丹爐、藥材都準備妥當，然后在張嫣然煉丹時安靜地待在一旁，認真“觀摩”。
張嫣然煉丹時脾氣不算好，稍有不順便會呵斥，甚至摔東西。但我始終表現得逆來順受，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地遞上她需要的藥材或者在她遇到一些小麻煩時提出一些“愚笨”但偶爾能點醒她的建議。
比如有一次，她煉制一爐“益氣丹”，總是炸爐。我便在她又一次失敗后，
小心翼翼地開口：“張師姐……弟子……弟子以前聽村里的老藥農說過，
有些藥材在處理的時候，如果火候稍微過了一點點，
藥性就會變得很燥烈……”張嫣然本來心情煩躁聽我這么一說先是想發火，但轉念一想，
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處理其中一味輔藥“炎陽草”的過程，
似乎確實有幾次火候控制得不太好。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重新處理了一份炎陽草，
果然下一爐益氣丹便成功了。雖然張嫣然嘴上沒說什么，但看我的眼神，卻少了幾分輕視，
多了幾分……嗯，或許是“這蠢材偶爾還有點用”的認可。漸漸地，
張嫣然對我的戒心越來越低，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或者在我“無意間”說出某種藥材的特性時露出一絲訝異。當然，我所展現的，
都是一些非常基礎、甚至有些偏門的草藥知識，絕不會涉及到任何高深的丹道理論。
我的真正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學張嫣然那點三腳貓的煉丹術。前世我雖然丹道天賦一般，
但見識和理論積累，遠超今世的許多所謂“丹師”。我需要的，
是張嫣然這個內門弟子的身份，以及她丹房里那些我平時難以接觸到的藥材和丹方。
在“幫忙”和“學習”的過程中，我總能找到機會，
悄悄地“順”走一些她看不上眼或者煉丹失敗后廢棄的藥渣。這些東西在她眼中是垃圾，
在我手中，卻能變廢為寶。同時，我也在暗中觀察她的人際關系，了解內門的勢力分布。
張嫣然雖然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但在內門并非一手遮天。她性格高傲，得罪的人不少，
其中最大的競爭對手，便是一位名叫秦昊的內門弟子。秦昊同樣是丹道天才，
背后有長老支持，兩人明爭暗斗，好不熱鬧。這些信息，對我未來的計劃至關重要。
時間一晃，便是兩個月過去。這兩個月里，我表面上依舊是那個唯唯諾諾、運氣爆棚的蘇念，
修為“緩慢”提升到了煉氣二層。但在暗中，我利用從張嫣然那里“獲取”的資源，
以及自己隱秘的知識修為已經悄然突破到了煉氣四層頂峰，只差一步便能進入煉氣中期。
我的靈根資質，在“洗髓液”和后續幾種自制藥液的滋養下，也從下下品提升到了中品。
雖然依舊不算頂尖，但已經不再是修煉的巨大瓶頸。這一日，
宗門內忽然傳來一個消息：三個月后，將舉行外門弟子大比。大比前十名，
將有機會獲得進入內門的資格，以及豐厚的獎勵。消息一出，整個外門都沸騰了。對我而言，
這同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要真正復仇，想要接觸到前世害死我的那些核心人物，
進入內門是必須的一步。“蘇念，你聽說了嗎？外門大比！
”一個與我平日里還算說得上幾句話的外門女弟子，名叫小翠興沖沖地跑來找我。
我依舊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聽……聽說了?？墒恰墒俏倚逓檫@么低，肯定沒希望的。
”小翠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哎呀，重在參與嘛！說不定你運氣好又能撿個漏呢！
”在她看來，我能活到現在全憑運氣。我低下頭，露出一抹“苦笑”。接下來的日子，
我開始為外門大比做準備。白天，我依舊去張嫣然那里“幫忙”，暗中搜刮資源，
同時“不經意”地從她口中套取一些關于內門弟子修煉、比斗技巧的信息。晚上，
我則在自己的小屋內，瘋狂修煉，煉制各種輔助丹藥和……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小玩意兒。
比如，能讓人暫時靈力運轉不暢的“滯靈散”，
能產生強烈致幻效果的“迷魂香”還有一些涂抹在兵器上，
能造成持續性細微創傷的“蝕骨粉”。這些東西，正面交鋒或許用處不大，
但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
從早到晚。我蘇念，早已不是什么君子。張嫣然自然也聽說了外門大比的消息。她看著我，
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蘇念，你也想參加外門大比？
”我“羞澀”地低下頭：“弟子……弟子只是想去見識一下不敢奢望能有什么名次。
”張嫣然嗤笑一聲：“就你這煉氣二層的修為，上去不是送菜嗎？不過也好去被人揍一頓，
也讓你知道天高地厚，省得整天做白日夢?！蔽倚闹欣湫Γ嫔蠀s是一副“受教”的表情。
張嫣然似乎心情不錯，又道：“也罷，
看在你這兩個月還算勤勉的份上這瓶‘培元丹’你拿去吧。雖然對你這資質沒什么大用，
但好歹能讓你在大比上多撐一會兒，別輸得太難看?！彼齺G給我一個玉瓶，
里面裝著三枚黃澄澄的培元丹。這是煉氣期弟子常用的輔助修煉丹藥，雖然品階不高，
但也算不錯了?！岸唷嘀x張師姐！”我“感激涕零”地接過，心中卻在盤算這培元丹，
倒是可以用來掩人耳目。大比之日，很快到來。外門演武場上，人山人海。
數千名外門弟子齊聚于此，個個摩拳擦掌，希望能在大比中脫穎而出。管事劉能站在高臺上，
意氣風發地宣布著比賽規則。無非是抽簽對戰，敗者淘汰，直至決出前十。我混在人群中，
毫不起眼。第一輪抽簽，我的對手是一個煉氣三層的壯漢，名叫王猛平日里也算小有名氣，
以力量見長?？吹綄κ质俏?，王猛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呵，蘇念？我還以為是誰呢。
小丫頭，我勸你還是直接認輸吧，免得待會兒拳腳無眼，傷了你這細皮嫩肉的。
”周圍也傳來一陣哄笑聲?！肮?，王猛這運氣也太好了吧！第一輪就碰到蘇善人！
”“蘇善人還是趕緊下去吧，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我依舊是那副怯懦的樣子小聲道：“王……王師兄還……還請手下留情。
”裁判弟子宣布開始。王猛大喝一聲，砂鍋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接朝我面門砸來！
他顯然是想一招解決我好在眾人面前威風一把。就在他的拳頭即將擊中我時，
我腳下忽然一個踉蹌，仿佛被嚇傻了一般身體“不受控制”地向旁邊一歪。
王猛的拳頭擦著我的發梢而過，重重地擊在了空處。由于用力過猛，他自己反倒是一個趔趄，
險些摔倒。“咦？”王猛一愣，沒想到我能躲開。周圍的哄笑聲也小了一些，多了一些詫異。
我不等他反應過來，便“慌不擇路”地朝他懷里“撞”去，
同時藏在袖中的一根沾染了“滯靈散”粉末的細針，悄無聲息地刺向他腰間的某個穴位。
“砰！”我“柔弱無骨”的身體撞在王猛結實的胸膛上，他只覺得像是撞到了一團棉花。
但下一刻，他突然感覺腰間一陣細微的刺痛，隨即丹田內的靈力運轉竟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對于戰局而言已經足夠！我借著“撞擊”的反作用力，
身體向后一個翻滾拉開了距離。同時，一枚早就扣在手中的石子，精準地彈向王猛的膝蓋。
“啊！”王猛正因靈力凝滯而心驚，冷不防膝蓋一麻單膝跪倒在地！全場嘩然！誰也沒想到，
被認為不堪一擊的蘇念竟然讓王猛吃了這么大一個虧！王猛又驚又怒，
想要強行運轉靈力起身但那“滯靈散”雖然藥效不強，卻能在他靈力激蕩時不斷干擾其運轉。
我沒有給他機會，欺身而上，看似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拳腳，
但每一擊都巧妙地避開了他的要害卻又讓他疼痛難忍，狼狽不堪。更重要的是，
我每一次“不經意”的接觸，都在他身上留下了更多的“滯靈散”粉末。幾個呼吸之后，
王猛只覺得渾身靈力越來越難以調動，動作也越來越遲緩。最終，
我“幸運”地一腳絆倒了他，然后在他起身的瞬間，
用盡“全身力氣”一掌“拍”在他的后腦勺上。王猛眼前一黑，悶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裁判弟子愣了半晌，才高聲宣布：“蘇念，勝！
”全場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斑@……這就贏了？”“王猛怎么回事？
也太不中用了吧！”“蘇念這運氣也太逆天了吧？瞎貓碰上死耗子？
”我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露出一副“驚魂未定”、“僥幸獲勝”的表情。
對著裁判弟子連連道謝然后“逃也似”地跑下了擂臺。只有我自己清楚，這一切，
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接下來的幾輪比賽，我都以類似的方式，“險之又險”地獲勝。
有時候是對手自己腳滑摔倒，有時候是對手關鍵時刻靈力運轉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