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周武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院中回蕩，震得眾人一時噤聲。他緊緊攥著我的胳膊，
指尖因憤怒而微微發抖。目光掃過父親手中染血的藤鞭，喉結劇烈滾動了兩下。
“遲大哥到底怎么了？受如此酷刑！”父親的鞭子懸在半空，
臉色僵住似是在思考周武說的話。“什么英雄？小兄弟你莫不是認錯了人？
”“他是我的小兒子遲卓，你說的應該是我的大兒子少承吧？”父親把藤條放下，
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遲卓。遲卓沒想到我說的是真的，我的戰友真的來看我了。
而且這個戰友他也認識。我與遲卓還有周武是同一年入的軍營。那時遲卓總是偷奸耍滑，
躲避訓練，還幾次三番想要逃回家。都被我們兩個攔下了。他被迫在軍營待了好幾年，
軍營里艱苦的訓練和苛刻的條件。還有隨時會被敵軍殺害的危險，使他對我也是懷恨在心。
他覺得我身為兄長，讓他在軍營磨礪是想害死他。但我沒想到，匈奴來犯時他會臨陣脫逃。
更沒想到，他還在我殺掉匈奴之子后，將我推進敵軍陣營。還好周武帶著人及時趕到，
我僥幸活了下來。周武與我在一起朝夕相處了六年，
即使我與遲卓長得一樣他也能一眼分辨出來。“放屁！
我與遲大哥相處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認識他！”“到是你們，
一個個看著他長大連人都認不得！”周武穿著的還是那副軍服，連甲胄都沒卸，腰間別著刀。
附近圍著的村民聽他說的話也不敢置喙。周武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遲卓，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遲卓抬起頭與周武對上視，心虛的趕緊低下頭。5周武看到遲卓，
冷笑一聲大聲說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遲卓嗎？”“在家待得不錯啊。
”周武上下打量他一眼，面露嘲諷。遲卓本就懶散，上了戰場也是東躲西藏，
一個人都沒殺過。這臉上也是半塊疤都沒有，整個人白白凈凈。而我常年在戰場上廝殺，
身上散發著肅殺血色氣息。我因為在戰場立下赫赫戰功，
短短幾年就已經成了大將軍部下的士兵。而遲卓，在軍營待了幾年還是最底層的兵。
對我的嫉妒藏都藏不住。“仗著自己與遲大哥長得一摸一樣，就想頂替遲大哥的軍功是不是！
”“遲大哥怎么會有你這種弟弟！”周武氣的臉色鐵青，對著遲卓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遲卓臉色被氣的猙獰，雙手緊緊握拳，死死盯著周武。“你算什么東西還敢來教訓我！
”“我說了，我才是遲少承！”“你是？遲卓，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遲卓突然轉向父親，說道。“爹！遲卓這小子不知從哪認識的這種地痞，
聯合起來騙你們呢！”“他就是為了想頂替我的軍功，找人演了這場戲！
”遲卓這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是見長啊。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
我望著這個我護了兩輩子的親弟弟，只覺得十分陌生。明明長著與我一摸一樣的臉，
現在怎么看起來如此猙獰丑陋。“你這混賬！顛倒黑白的本事見長啊！”周武神色氣憤，
雙目通紅。遲卓轉向玉蘭，玉蘭像是受驚一般，猛的抬頭。“就算父親能認錯，
玉蘭可是枕邊人，她也能認錯嗎？”玉蘭看了看遲卓，又看了看我身上的傷，
眼中閃過一絲心痛。最終像是坐了重大決定一般，走到遲卓面前。“他才是我的夫君！
”她扶著肚子站在遲卓身后，手指指向我。“他是遲卓，我，我自己的夫君我怎么可能認錯！
”此話一出，遲卓臉上的表情更加得意。周圍的鄉親本來還擔心自己冤枉了我，
這下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罵得更加難聽激烈，有人高喊。
“打死這個冒牌貨！”“真是給遲家，給村里蒙羞！”“還有旁邊這個小子，
說不定也是遲卓找來演戲的！”“大家伙差點就被這兩個家伙給騙了！
”我望著玉蘭顫抖的手指，心中一片冰涼。她的眼神躲閃，卻死死攥著遲卓的衣袖，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玉蘭。我啞聲開口，喉嚨里漫上一股腥甜。
方才被父親打的鞭傷還在隱隱作痛，但遠不如心里的痛。我和玉蘭是少年夫妻，
除去我參軍這六年我們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在一起。感情好的不行。
她為什么要為了遲卓致我于死地，難道只是因為沒認出來我嗎？
可她明明見我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遲卓突然暴起，一腳踹在我胸口。“閉嘴！這是你嫂子，
還敢對你嫂子不敬！”“遲大哥！”還沒等周武反應過來，我已經倒在地上了。
肋骨斷裂的脆響淹沒在鄉親們的叫罵聲和周武的驚呼聲中。6父親看到我凄慘的模樣，
閉了閉眼。他也不知今天的抉擇到底是對還是錯。周圍的村民還在看熱鬧，口中說著風涼話。
“散了，都散了吧。”院中已經堆了不少人了，還沒看完熱鬧都不愿離去，但主家已經發話。
一幫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悻悻回去了。院中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只剩我們幾人。
“你們兄弟之間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了。”說罷，父親蹣跚著步子，
轉身回了房中。周武連忙將我扶了起來，看著我傷痕累累的模樣急的雙眼通紅。
眼眶里含著淚水，看著我說道。“遲大哥，我帶你走，我帶你回軍營。
”“一幫分不清是非的狹隘小人，還不值得你搭上性命。”說著，
他扛起我想要帶我離開院落。但遲卓猛的出現攔住了周武的腳步。“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大哥，你能回來還真是命大啊，但是我不會讓你回去了。
”那張與我一般無二的臉變得猙獰可怖，聲音變得沙啞。“你要干什么？遲卓！
你是不是瘋了！”周武扛著我行動不便，一步一步往后退，將我緊緊護在身后。
“光天化日之下，你敢當街行兇！”我在心中冷笑，他當然敢，果然，
即使再來一世他也還是這幅喪心病狂的樣子。不禁讓我回想起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