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后說了她將云家人以謀逆之罪處死,可是她沒有親眼見到,還是不敢去相信。
【謝御最后都趕回來了,是不是云家人最后也都保住了?】
云汀阮不敢去想,如果謝御回來的時候,云家人就已經……
養心殿內的謝御感受到心口熟悉的疼痛感,熟練的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忽視這個疼痛。
他已經明白了,只要阮阮一哭,他的心口就會痛。
或許是老天對于他的懲罰,懲罰他上一世沒有護好她。
他將心思再度放在云汀阮說的話上面。
云家人上一世竟然也全部遇害了嗎?
謝御聽著耳邊刑部尚書滔滔不絕的說著刑罰的事情,開始神游到別的事情上面。
云家長子云亭朔,如今駐守邊關,抵御南蠻的入侵。
一年前,云亭朔的官職本該連升三級,是云汀阮拒絕了……
現在阮阮明顯變了,或許云亭朔的官職也該往上擢升,調回京了。
崔燕珺聽著云汀阮這委屈的哭聲,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娘娘莫擔心,子嗣一事天定,您還年輕,會有孩子的。”
宮中的事情她都聽說了,自家乖巧的小妹竟然被一個美人氣到暈過去,可想而知那美人說的話有多惡毒。
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們在云家坐立不安,隨后又聽到小妹杖斃了一個宮女。
如今京中都在傳小妹品行暴戾,妖妃中的毒妃。
這讓她們就更加坐立不安了,本想著給宮中遞帖子,見一下小妹。
但是想到以往小妹并不想讓她們多來宮中,她們也怕頻繁來宮中會惹來非議。
沒想到今天小妹就傳召她進宮了,這讓云家的人都興奮不已。
云汀阮想的根本就不是子嗣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大嫂竟然這么快就知道昨天宮里發生的事情了。
整個皇宮還真是漏風墻,什么都能傳出去。
不過也很有可能是太后傳出去的,畢竟她被罵的越狠,對她就越有利。
“大嫂,我難過的不是因為子嗣,而是因為我想你們了。”
崔燕珺溫柔一笑,聽著云汀阮這和進宮前一般無二的脾性,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三個月前不是還見過嗎?”
對于上一世的云汀阮來說,他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面了。
但是對于這一世的云汀阮來說,也就只有三個月沒有見過面。
云汀阮唇角一彎,眼里又開始積蓄眼淚了。
“以前在家我時時都能見到你們的。”
崔燕珺聽到云汀阮這孩子氣的話,在心里微微嘆氣。
小妹十七歲嫁給當今陛下,如今也已經三年了。
眼看著她從亭亭玉立的少女,到成婚三年的人婦,崔燕珺心里還是有些感慨。
皇家和尋常百姓家到底不同,想到小妹年紀輕輕就在后宮中生存,還要和別的女人搶一個夫君,崔燕珺心里發酸。
原本公婆想得很好,不求小妹嫁給勛貴子弟,只求能嫁給一個真心愛護她的人,能夠一生一世只守著小妹一個人。
可如今……偏偏這帝王是最難一心的人。
崔燕珺輕聲在云汀阮耳邊說著:“小妹受苦了。”
謝御本想陪云汀阮用膳,但是想著崔燕珺在,也就不便過去。
聽了云汀阮的心聲,謝御打算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葛仆嗎?
姑嫂兩人聊了許久,云汀阮終于找到機會旁敲側擊的詢問葛仆的事情。
“大嫂,您知道葛仆嗎?”
云汀阮窩在崔燕珺的懷中,就像依賴母親一般。
崔燕珺也不覺得云汀阮這般依賴著她有什么不對,聽到云汀阮的詢問,崔燕珺在腦海里想了一下。
“禁衛軍副統領葛仆?”
崔燕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表情變化了一瞬。
云汀阮點頭,自然沒有錯過崔燕珺的表情。
難道說葛仆和他們云家真的有什么恩怨?
她狀似不經意的撒嬌,和她吐槽著葛仆。
“這葛仆最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居然上奏折彈劾我是妖妃。”
云汀阮咬了一下嘴唇,顯得很委屈。
“我不是沒被彈劾過妖妃,只是……我跟在陛下身邊的時候,葛仆看我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似乎有所恩怨。”
這當然是云汀阮編造的,總得找個理由將話題引到葛仆的身上。
崔燕珺自然不會懷疑云汀阮說的話,現下微微皺眉,有些不愉。
“可能不是看你不順眼,而是看我們云家呢。”
“這是怎么回事?”
云汀阮詫異的目光讓崔燕珺心里的不愉散去一些,覺得也沒什么好瞞著云汀阮的,就說了出來。
“前些日子,三弟辦理了一樁案子,這樁案子牽扯的人正是葛仆的妻弟。”
云汀阮了然,崔燕珺見她點頭,也就繼續往下說了。
“這葛仆的妻弟仗著葛仆的關系,打死了一家三口,證據確鑿。但是葛仆的妻子卻求到云家來,用金銀來求三弟能夠在審理這件案子的時候,放過她的弟弟。”
“三弟自然不同意,他的妻弟被處斬,葛仆就恨上我們云家了。”
到現在云家還被葛仆針對呢,只不過這件事云家人沒和云汀阮說。
原來是在這樣,云汀阮終于明白上一世鄭太后說的和云家的恩怨是什么意思了。
【這葛仆還真是小氣,自己妻弟殺了人,我三哥秉公辦理,這樣都能被記恨上。】
【還記恨了兩年多,竟然為了給自己的妻弟報仇,就趁謝御出京的時候,和那個老妖婆聯手,真是腦子有疾。】
謝御聽著云汀阮的心聲,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恰好云汀阮的三哥云亭言拿著大理寺的卷宗前來匯報,謝御沒有急著讓人離開,而是打開卷宗開始查找了起來。
他像是隨意翻開一卷卷宗來查看一樣,看了幾眼就放下,直到找到了葛仆妻弟的那個案子的卷宗。
云亭言在卷宗上面所記錄的案件,言辭激烈,皆是對葛仆妻弟的抨擊。
謝御看完之后,看向了底下站著的云亭言。
云亭言和云汀阮是龍鳳胎,兩人是長的最相似的。
如今看到云亭言,謝御仿佛看到了云汀阮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云亭言眉眼生的比云汀阮要清冷的多,不茍言笑的時候,就像是一朵雪蓮。
“云卿認為,這案件可有異議?”
謝御手上拿著的是關于葛仆妻弟的案件,云亭言對里面的每一卷卷宗都了如指掌,看到謝御揚起手的時候,就知道說的是什么了。
云亭言拱手,“皇上,此案件并無異議,也絕無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