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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靜。
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江晚晴突然驚呼一聲,抓著顧南亭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
“寶寶踢我了!”
旋即,挑釁地朝我瞥來,紅唇微啟,用口型無聲地說:“你、看、好、了。”
“司音,晚晴的燕窩燉好了嗎?”
顧南亭突然轉過頭叫我。
江晚晴嬌聲補充:“司音姐,謝謝你啊。”
她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肚子,
“寶寶最近動得特別歡,肯定是知道有人天天給他熬補品,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過姐姐當年流產的時候,是不是都沒人給你燉湯啊?”
我沒有回應她的挑釁,沉默地走向廚房,將滾燙的燕窩端來。
燉盅燙紅了指尖,我遞過去的時候,提醒了句:“小心燙。”
江晚晴指尖剛碰到燉盅就猛地縮手。
我來不及反應,盡數潑灑在我腿上,皮膚瞬間紅腫,冒起一層層水泡。
我疼得發抖,卻看見江晚晴踉蹌著后退,捂住肚子抽泣起來。
“南亭...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不該提姐姐流產的事。”
“但是姐姐,你再生氣,也不該用這么燙的燕窩對付我吧?我肚子里可有南亭的骨肉。”
顧南亭立刻緊張地摟住她的腰,
“有沒有事?要不要叫醫生?”
我怔在原地,
突然想起第三次流產時,我蜷縮在急診室冰冷的地磚上,鮮血浸透了裙擺,而他的電話里只有一句:“在簽合同,你自己處理。”
現在卻為別人一句裝模作樣的"肚子疼",急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顧南亭皺眉看過來,卻聽見他說:“收拾干凈,別扎到晚晴。”
“還有,跟晚晴道歉!”
我早已懶得爭辯。
這些年江晚晴的戲碼拙劣至極。
我看夠了她的表演,也看透了他的偏心。
既然他從來都選擇相信她,我又何必再費唇舌?
“是我的錯。”
我平靜地開口,直視著江晚晴淚眼朦朧的眼睛。
“對不起,燙到你了。”
顧南亭愣住了,仿佛不認識般盯著我。
沒想到我會這么干脆地認錯。
我蹲下身,一片片撿起碎片。
深呼吸,我慢慢站起身,拖著燙傷的腿往外走。
快了,就快結束了。
等辦完這場迎嬰派對,就能徹底解脫了。
余光里瞧見她整個人軟綿綿地倒進顧南亭懷中。
而他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惹得周圍爆發出一陣曖昧的起哄聲。
冰涼的水流沖刷著腿上紅腫的燙傷。
我擠著藥膏,指尖在傷口周圍輕輕打轉。
“怎么燙成這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顧南亭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我滿是水泡的小腿。
我滿是疲憊,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顧南亭眸色沉了沉,低頭想要吻下來,卻被我躲開了。
看到我震驚的后退幾步,他皺了皺眉。
“躲什么?不是你要獎勵?”
他還期待著我像從前那樣,會紅著臉踮起腳尖討一個吻。
“你答應過要給我的獎勵還作數嗎?”
他剛剛還冷峻的眉眼忽然舒展。
“當然。”
我轉身拉開床頭柜,拿出了離婚協議,翻到最后一頁。
“那就在這上面簽個字吧,這是我最想要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