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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都在等宋硯川給出回應。
良久,宋硯川道:【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先過好今天,在家里沒吃好,我帶你出去吃飯。】
蘇若然驚喜:【謝謝哥哥。】
蘇舒的心里刺痛,手指突然握不住手機,嘩地一下手機掉了下來。
宋母幫她撿起,掃了一眼,就臉色大變。
"這個混賬,蘇舒你別聽他的,他胡說八道,我這就把他叫回來。"
她急忙打電話。
然而宋硯川不聽她的,連電話都沒接。
蘇舒拿過手機,想退群,卻又覺得很憋氣。
估計那一群人就想看她灰溜溜夾著尾巴離開,像個膽小鬼,連質問一聲都不敢。
這一次,她不會如他們所愿,就算退群,也要狠狠回擊過去。
她在群里道:【第一,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我不是誰的姐姐,也沒有什么妹妹,更不會有天天纏著準姐夫道德敗壞的妹妹。
第二,所有欺軟怕硬的男人都是垃圾,宋硯川你也是。】
蘇舒退了群。
她罵了人,但手都是抖的。
很快,蘇舒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宋硯川發來的一個視頻。
“給然然道歉,不然的話,這個視頻我公之于眾。”
看到視頻封面,蘇舒不可置信的咬住下唇。
等嘗到鐵銹味在舌尖蔓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穩住顫抖的脊背。
那段噩夢一樣的往事倏地涌入她的腦海。
她從一個受虐待的鄉下姑娘來到豪門圈子,其實有很多的不適應。
剛開始在學校里,她很不受歡迎。
人人都覺得她是害得蘇若然失去父母的兇手,還讓蘇若然沒了家,不得不寄人籬下。
她其實很想辯駁。
但那段時間,她的失語癥剛好,卻還不能很利索的說話,每一個反駁的字說出來,都費勁力氣。
那些人連聽她說一句完整話的耐心都沒有,就嘲笑她是結巴。
后來,他們故意將她的衣服淋濕,將她關進器材室里。
而那時候,器材室里正好掛著一排表演服。
她脫下濕透的內外衣,換上表演服,這整個過程被人錄了下來。
他們很聰明,知道明晃晃的逼迫人脫衣服拍小視頻被人發現了是犯罪。
所以故意用這種辦法,既能拍下視頻,又不會留下罪證。
他們在私下肆無忌憚的傳播著那些傷人的視頻。
終有一天,宋硯川也收到了。
那時,他滿目憐惜的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我會幫你處理,我保證沒有人敢再議論這件事情。”
他說到做到。
那些欺負過她的人,后來都遭了報應。
要么企業一夜間資金鏈斷裂,要么在深夜遭遇“意外”斷胳膊斷腿。
當他們涕泗橫流地跪在她面前,額頭磕出血痕時。
蘇舒仰望著宋硯川,甘之如飴地將他奉為神明。
故而,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拿這個東西來威脅自己......
此刻,手機屏幕里晃動的畫面如同一記重錘,嘲笑著蘇舒的天真。
那些曾以為是救贖的溫柔,此刻都化作腐臭的爛泥,在五臟六腑間橫沖直撞......
蘇舒忍不住去衛生間吐了個稀里嘩啦。
宋母擔憂的在外面敲門。
宋霆鶴和宋父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蘇舒腦子很亂,她洗了把臉,水從臉上留下來,人反而清醒了很多。
她不會道歉。
誰也休想再拿捏她。
她冷了眼眸,給宋硯川發消息。
“好,你在哪里?我親自去給蘇若然道歉。”
宋硯川發了地址過來。
她拉開門,氣勢洶洶的就想往外沖。
剛走了幾步,便看到沙發上坐著神情嚴肅注視著他的宋霆鶴。
這一瞬間,她就好像外出準備打架的學生見到了教導主任。
“小......小叔。”
她有點慌。
宋霆鶴打量她,并沒有戳破她的慌張。
“準備回家?”
“呃,是。”
“我送你。”
“不用了,小叔。”
宋霆鶴沒有理她,他走向門口,傭人自然而然的拿起外套恭敬地替他披上。
蘇舒只好跟上,垂頭喪氣地想,看來今天不能去找宋硯川打架了。
孰料,走到門外。
宋霆鶴忽然停下,“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