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煦發飆時太過用力，臉部有些脹疼。
他雙手撐著兩邊臉，繼續開麥：“我一米九大個，在你面前是擺設啊？
全村有幾個男人長到一米九啦？
造謠我媳婦偷情，想必平日里沒少釣魚吃吧，怪會挑刺的。”
說完，他小鳥依人地對紀念初撒嬌，“媳婦兒，我有些缺氧。”
“懷煦不氣，莫跟這種腸子直通腦袋的人生氣。”紀念初與許懷煦一唱一和，氣煞試圖抓住她把柄的黃婷婷。
得知真相的村民們瞬間倒戈，以一種怪異眼神瞧黃婷婷。
原來故意扭曲事實，引導他們指責紀念初的人是黃婷婷。
眾人再次看向黃婷婷時，露出鄙夷的神情。
紀念初說得沒錯，黃婷婷懂得這么多，搞不好真跟哪個野男人真情實踐過了。
對此，村民們議論紛紛，集體轉移目標，開始數落起黃婷婷。
黃婷婷眼瞅著輿論發生轉變，卻又找不出措辭來反駁。
她咬牙切齒地看向紀念初，吼道：“紀念初，你少血口噴人。”
“黃婷婷，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對號入座啊。
我是指名道姓造謠你跟哪個野男人有染，還是直接點名你跟哪個知青有一腿兒。
反而是你口口聲聲，言辭極其惡劣來污蔑我。”紀念初嘴上說著，手上動作也沒停，一掌接一掌地撫摸著黃婷婷那張扭曲的臉蛋兒。
沒用多久，腫成如許懷煦一樣的豬頭臉。
活該。
許懷煦在心底暗罵。
他這張臉今日算是徹底丟盡啦。
他在紅旗村給眾人留下英俊瀟灑，不務正業，整日亂竄的該溜子、小混混形象。
黃婷婷愣是讓他成為一個丟人，丑八怪的豬臉男形象。
不行。
他要挽回顏面，扳回一局。
許懷煦大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不知在琢磨什么。
這時，從遠處跑過來一個男人，不分青紅皂白指責起紀念初。
“紀念初，你也太過分了吧。
婷婷只是好心提醒你兩句，你至于對婷婷下那么重的毒手嗎？”男人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右眉眼處有道疤痕。
他是下鄉知青林志豪，平日里喜歡與黃婷婷黏在一塊兒。
“不好意思，我這才叫下重手。”紀念初鄙夷地斜睨著替黃婷婷出頭的林志豪。
抬起筆直的右腿，踹向有人撐腰，揚起下巴，不停眨眼瞪她的黃婷婷。
黃婷婷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眼睜睜瞅著自己雙腿離開地面，身子不受控制，飛一般撞向十米開外大樹上。
‘砰’一聲巨響。
可憐熬過無數個年頭，長成參天柳樹，就這樣唏噓結束自己短暫樹命。
連根崛起，重重倒在地面上。
放眼望去，樹干上插著個頭發一根根高高豎起的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黃婷婷。
眼下她精神呆滯，眼神空洞。
望著她這番情形，林志豪猛然一驚，警告起紀念初：“我告訴你，若是婷婷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聒噪。”紀念初握起拳頭，徑直朝林志豪腹部揮去。
聽著他大呼小叫，救命求饒。
紀念初淡定掏著耳朵，視若無睹。
“媳婦兒，你拳頭威懾力真猛誒，可以擊飛人距離這么遠呢，教教我唄。”許懷煦望著同樣倒在十米開外，身體穩穩落在地面上，多出個人字形坑。
肉眼逐漸興奮起來，語氣略顯激動，黑眸里帶著些許羨慕之意。
“想學啊，先回家把兔子收拾收拾再說。”紀念初拋給許懷煦一個‘你懂得’眼神，挽著紀念如胳膊往自家走。
待她留給眾人一個瀟灑背影，慢半拍反應過來后，許懷煦拔腿就追，邊跑邊朝她背影喊道：“媳婦兒，等等我呀。”
當事人離開后，村民們眼瞅著無熱鬧可瞧，紛紛散去。
唯獨留下昏迷中的林志豪與黃婷婷放任不管。
大家頗為默契，誰也沒去看他二人是死是活。
兩個小時后。
頓感腰酸背痛，五臟六腑斷裂的林志豪從昏迷中醒來。
“這是哪兒啊？”林志豪虛弱地開口。
聽見他的聲音，黃婷婷哭哭啼啼道：“志豪哥，你醒啦？
志豪哥，醫生說你肋骨斷裂三根，需要靜養，我們現在在醫院。”
醫院？
肋骨斷裂？
三根？
林志豪只覺得眼冒金星，再度暈厥過去。
“醫生、醫生。”黃婷婷哭著搖晃著陷入昏迷中的林志豪，大聲喊道。
絲毫不知突發變故的紀念初坐在炕上給三個孩子喂奶。
從外面進來，依然覺得不可思議的紀念如撓撓頭，“大姐，姐夫何時這么聽你話啦？還有他那臉是過敏了嗎？”
“我揍的。”紀念初放下最小的許志白，系好衣裳扣子，面不改色道。
“啊？大姐，你教教我唄。”紀念如一臉崇拜地望著紀念初。
爹娘明確告訴過她，她將來是要納婿的。
聽聞，紀念初瞥了她一眼，“揍人有什么好教的。
你若真想學，大姐教你一招。”
“什么招數？”紀念如好奇地身體湊近紀念初問。
“軟硬兼施。”紀念初吐出四個字。
“軟硬兼施？”紀念初沒聽太懂。
見她沒理解自己的話，紀念初面帶微笑，耐著性子解釋：“拿你姐夫舉例子。
他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想盡解數夸他。
他不聽我話，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說著，紀念初晃了晃自己握起的拳頭。
在外面蹲在墻角偷聽的許懷煦不禁抖了下身子，輕手輕腳回到廚房，認真處理著紀念初捕回來的野兔。
媳婦兒太暴力了，居然時時刻刻想抓住他不聽話的把柄，揍他。
關于許懷煦為何這樣想，因為他只聽到紀念初后半句揍他的話。
至于前面那句夸獎他之話，壓根沒聽見。
“懷煦、懷煦。”
大門外，響起兩道男子說話聲。
“你們倆咋來了？”許懷煦聽到聲音，立即放下手中兔子，走到大門口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小麥色肌膚，笑起來憨憨，與許懷煦年齡相仿的男子，以及一個比他矮上半頭，皮膚白嫩，美若天仙，雌雄莫辨，不知是男是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