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潛入京城華朝都城,暴雨如注。雨水順著青瓦匯聚成簾,
將街巷澆得如同流動的墨色綢緞。陸云箏貼著潮濕的磚墻疾行,藥箱上的銅鎖隨著步伐輕響,
在雨聲中若有若無。她發間的巾帕早已被浸透,幾縷青絲垂落在蒼白的臉頰上,
混著雨水滑落。轉角處突然寒光乍現,三把長刀同時劈來。陸云箏足尖點地躍上房梁,
卻因瓦面濕滑重心不穩,狼狽地跌落在滿是積水的巷子里。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姑娘你怎么摔這兒了?”賣油紙傘的小販嚇得丟掉擔子。
陸云箏抹去嘴角血跡,聲音沙啞:“這些狗賊,竟敢追到京城來!
”為首的密探冷笑揮刀:“拿下她,別讓安王殿下等急了!”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素白身影從雨幕中掠出。馮瑤的銀簪在雨中劃出弧線,三根銀針精準刺入密探的穴位。
她素色襦裙沾滿泥水,卻依舊挺直脊背:“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兇,還有王法嗎?
跪倒:“你......你是宰相府的......”馮瑤將昏迷的陸云箏半拖半抱回府時,
指尖觸到對方冰冷的肌膚,心里沒來由地一顫。燭火映照下,她看著榻上蒼白如紙的面容,
鬼使神差地伸手拂開黏在對方額前的濕發。夜半時分,馮瑤端著藥碗輕推門扉,
卻見空蕩蕩的床榻上只余半干的水漬。月光從窗欞漏進來,
照見案頭未干的字跡:“救命之恩,來日必報。”她望著窗外搖曳的燈籠,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碗沿,忽然發現掌心竟還殘留著陸云箏體溫的余溫。
第二章:琴心劍魄宰相府的竹林在風中沙沙作響,馮瑤撫琴的指尖突然一頓。琴弦輕顫,
發出一聲不合韻律的雜音。三日前救回的游醫此刻正倚著朱紅廊柱,
竹葉的陰影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卻將那雙眼睛襯得愈發清亮。“這曲《鳳求凰》,
姑娘彈得太過規矩。”陸云箏緩步上前,廣袖掃過琴案,“情到深處,何須拘泥于技法?
”馮瑤咬住下唇:“你既懂琴,可敢與我合奏?”七弦與五音在月光下糾纏,
馮瑤余光瞥見對方含笑的眉眼,心跳突然亂了半拍。琴聲漸急,
陸云箏忽然按住她的手:“當心!”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鬢角飛過,釘入身后的竹節,
濺起細碎的竹屑。“私通江湖中人,宰相府倒是好威風!”安王的密探從屋頂躍下。
陸云箏反手抽出腰間軟劍,劍穗纏住馮瑤的手腕將她往后一帶。劍氣與毒煙在月下交織,
馮瑤看著那道青色身影在刀光中輾轉騰挪,恍惚間竟分不清是在擔心對方安危,
還是害怕這份難得的悸動就此破碎。深夜的書房里,馮瑤舉著燭火湊近密信,
忽覺身后有呼吸掃過耳畔。陸云箏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
發間帶著雨后青竹的氣息:“看這火漆印,是邊疆節度使的私章。”兩人的影子在墻上重疊,
馮瑤能清晰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第三章:暗流涌動暴雨再次席卷京城那日,
馮瑤在回廊撞見渾身濕透的陸云箏。對方懷里死死護著用油布包好的密信,
發梢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暈開深色痕跡。“為何不避雨?”馮瑤遞出帕子,卻被對方避開。
陸云箏將密信塞進她袖中,聲音冷得像冰:“安王的人就在府外,帶著它去找御史臺。
”轉身欲走時,馮瑤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袖口:“我與你一起去!”剎那間,
陸云箏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她輕輕掰開馮瑤的手指,冰涼的指尖擦過掌心:“聽話。
”話音未落,三支響箭劃破雨幕,數十名黑衣殺手如鬼魅般現身。馮瑤被護在假山后,
看著陸云箏以一敵眾。雨水沖刷著她身上的血跡,每一道傷口都像割在馮瑤心上。
當對方為救她擋下致命一劍,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時,馮瑤終于明白,從那個雨夜開始,
她的命運早已與這個神秘的游醫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第四章:紅妝驚變皇宮大殿的鎏金蟠龍柱折射著冷光,馮瑤跪在冰涼的青磚上,
繡著纏枝蓮紋的裙裾在身后鋪成蒼白的霜。安王手持玉如意,在她面前踱步,
玄色蟒袍掃過地面發出沙沙輕響:“馮相之女蕙質蘭心,本王愿以三書六禮,
迎你入府為正妃。”宰相馮懷瑾佝僂著背,官帽上的流蘇不住顫動:“陛下圣諭,
臣惶恐領命......”“我不愿!”馮瑤突然抬頭,發間的珍珠步搖劇烈晃動,
“民女早有心儀之人,懇請王爺成全!”話音未落,殿外驚雷炸響,
豆大的雨點砸在琉璃瓦上,驚起滿院寒鴉。安王的笑意瞬間凝固,
玉如意重重砸在案幾上:“放肆!你可知抗旨是什么罪?”他陰冷的目光掃過人群,
突然定格在角落的青衣身影上,“聽說宰相府來了個游醫,倒是有幾分膽識。
”陸云箏從陰影中走出,藥箱上的銅鎖泛著冷光。她對上安王探究的眼神,
突然輕笑出聲:“王爺若不嫌棄,草民愿代馮姑娘出嫁。”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馮瑤驚愕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發現對方沖自己眨了眨眼睛,藏在廣袖下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當夜,宰相府的書房里燭火搖曳。馮瑤攥著陸云箏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你瘋了?
安王怎會放過你!”“還記得我們在書房發現的密信嗎?”陸云箏摘下束發的巾帕,
青絲如瀑傾瀉而下,在燭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這或許是接近他的唯一機會。
”她指尖輕輕擦過馮瑤泛紅的眼眶,“別怕,我答應過要護你周全。”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馮瑤望著對方單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初遇時那個在雨中狼狽跌落的身影。
此刻這人卻像棵挺拔的青竹,明知前方是深淵,仍要固執地擋在她身前。
第五章:血染紅妝喜燭將新房映得通紅,龍鳳燭芯爆開的火星落在紅綢上,轉瞬即逝。
馮瑤握著蓋頭下的袖箭,聽著院外傳來的打斗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突然,
門“砰”地被撞開,陸云箏跌跌撞撞沖進來,肩頭插著支帶血的箭。“快走!
”她扯斷馮瑤的蓋頭,卻在觸到對方手腕時僵住——那杯本該馮瑤飲下的合巹酒,
此刻正被她握在手中。“別碰!有毒!”陸云箏猛地奪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苦澀的液體混著血腥氣灼燒著喉嚨,她眼前漸漸模糊,
推向窗口:“帶著證據......去......”安王的笑聲從門外傳來:“云家遺孤,
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揮揮手,侍衛們一擁而上。陸云箏拔出軟劍,
劍鋒在燭火下泛著猩紅,每一招都帶著同歸于盡的狠勁。馮瑤躲在屏風后,
看著那道青色身影在刀光中越轉越慢,當陸云箏被長劍刺穿右肩,跪倒在血泊中時,
她再也忍不住沖了出去。安王的劍尖堪堪擦過她的臉頰,卻被陸云箏用最后一絲力氣撞開。
“活下去......”陸云箏將染血的玉佩塞進她手中,指尖撫過她的眉眼,
“替我......看遍這山河......”話音未落,人已癱軟在地。
馮瑤抱著逐漸冰冷的身軀,淚水砸在對方慘白的臉上,卻再也換不回那個溫柔的笑。
第六章:生死一線暴雨中的破廟漏著雨,馮瑤將陸云箏放在發霉的草堆上,
顫抖著撕開自己的裙擺。傷口處的毒已經發黑,血水混著雨水順著草葉滴落,
在地上匯成暗紅的小溪。“你醒醒......”她用銀針扎遍對方周身大穴,
聲音帶著哭腔,“我學過醫書,一定能救你......”忽然,廟外傳來馬蹄聲,
數十盞火把將雨幕照得通明。馮瑤抓起藥箱,將昏迷的陸云箏背在背上。
血水順著她的脖頸流下,在素色中衣上暈開大片暗紅。山路上的碎石劃破她的鞋底,
每一步都鉆心地疼。身后追兵的呼喝聲越來越近,馮瑤咬著牙往懸崖邊跑去。
當一支箭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身旁的樹干時,她突然轉身,將藏在袖中的毒粉撒向夜空。
“咳咳......抓住她!”追兵們捂著口鼻踉蹌后退。馮瑤趁機將陸云箏藏進巖縫,
自己引開眾人。暴雨沖刷著她的身影,恍惚間,她又想起婚禮那日,那雙護著她的手,
和那句“我會陪你走到最后”。第七章:山河無恙邊陲雪山的寒風如刀,
馮瑤用斗篷裹緊昏迷的陸云箏,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里跋涉。她的睫毛結滿冰霜,
懷里的人卻漸漸有了體溫。當發現那個隱秘的山洞時,她幾乎是跌進去的。洞內暖意融融,
石壁上刻著云家的圖騰。昏迷三天的陸云箏終于醒來,看著守在身邊的馮瑤,
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哭起來真丑。”馮瑤撲進她懷里,
淚水浸濕了對方的衣襟:“你敢死,我就把你骨灰揚了!”“好。”陸云箏輕笑,
卻咳出一口血,“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帶你看樣東西。”她指著洞壁的暗格,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安王通敵的密信,最上面壓著半塊玉佩——與馮瑤懷中的玉佩嚴絲合縫。
洞內的兩人卻靠得很近。馮瑤聽著陸云箏講述云家滅門的真相,
忽然握住她的手:“這次換我護著你。”第八章:劍影重重安王府的地牢彌漫著腐臭味,
馮瑤被鐵鏈吊在墻上,鮮血順著腳踝滴落在青磚上。頭頂的油燈忽明忽暗,
映出安王扭曲的臉:“云家遺孤的小情人,說,密信藏在哪里?”皮鞭抽在背上的瞬間,
地牢突然陷入黑暗。馮瑤聽見熟悉的劍嘯聲,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黑暗中,
一只溫暖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別看。”等燭光重新亮起時,陸云箏已割斷她的鐵鏈。
她的白衣染滿鮮血,卻仍溫柔地替馮瑤包扎傷口:“疼嗎?”馮瑤搖頭,
突然發現對方臉色慘白得可怕:“你受傷了?”“舊傷復發,不礙事。”陸云箏強撐著笑意,
卻在轉身時踉蹌了一下。馮瑤扶住她,摸到一手黏膩的血——是毒發的黑血。
安王的笑聲從頭頂傳來:“云家余孽,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第九章:情深似海驛站的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馮瑤跪在榻前,眼淚滴落在藥碗里。
陸云箏的呼吸越來越弱,她卻固執地推開藥碗:“別浪費了......安王的追兵快到了。
”“我不走!”馮瑤抓住她的手,“我們一起面對!”“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