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輕柔地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病房里。陸雨薇似從朦朧的夢境中被悄然喚醒,迷迷糊糊地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潔白天花板,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身處醫院的病房之中。
僅僅是微微動了動身子,手臂上便如利箭穿心般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她忍不住輕輕倒吸一口涼氣:“咝~,好疼呀”。
沙發上,陸懷瑾正在淺眠之中,聽到這細微的動靜,瞬間從沙發上彈起,快步走到床邊。他那關切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陽,灑在陸雨薇蒼白的面容上。
“薇薇,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疼呀?”陸懷瑾的聲音里滿是無盡的擔憂與疼惜。
看到哥哥那熟悉而親切的臉龐,陸雨薇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在眼眶里打轉,仿佛那水晶珠子般隨時都會墜落。
“疼,特別特別疼~”她帶著哭腔說道,仿佛那些疼痛想要通過這話語盡情宣泄而出。
“傷口這么深,疼是必然的。昨天給你縫了四針,這段時間手臂會難免腫脹。你呀,盡量少活動,即便疼得厲害,也得先忍著。”陸懷瑾一邊握住陸雨薇的手,一邊輕聲安慰道。
陸雨薇的眼里依舊泛著淚光,在這疼痛交織的時刻,她的心里卻忽然牽掛起另一個身影。
“那個學生聶小溪怎么樣?她沒受傷吧?”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聽你同事說,那孩子沒事兒,只是受到了些驚嚇,身上并沒有受傷,昨天就已經平安回家了?!标憫谚粗妹媚情L舒一口氣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卻很快又被心疼填滿,“你呀,自己受傷都夠讓人揪心的了,還有精力去關心別人。昨天看到你那臉色慘白如紙的樣子,可真把我和笑笑嚇壞了,爸媽也擔心了你一整晚呢。”
“爸媽也知道我受傷了?”陸雨薇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那是自然的,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怎么可能不跟爸媽說。你呀,先別亂動,我去給爸媽打個電話,他們估計這會兒也快過來了。”
然而,話語未落,還沒等陸懷瑾撥通電話,陸父和陸母便幾乎是小跑著匆匆走進了病房。
“薇薇啊,昨天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下班就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讓媽仔細看看。”陸母一邊說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陸雨薇手臂上的傷口,那神情仿佛眼前的人是世間最為珍貴的寶貝。
“薇薇脖子上的傷倒無大礙,過幾天就會好起來。只是這手臂上的傷口比較深,傷到了血管,昨天那血可沒少流啊。估計得恢復一段時間才能徹底痊愈……”陸父靜靜地聽著陸懷瑾詳細地敘述病情,每一句話都像重錘一樣砸在他的心上。
“那這段時間就別去上班了,等徹底好了再去吧。要不然,這么俊俏漂亮的姑娘,手臂上留那么大一個疤痕,得多可惜啊。”陸父雖然平日里話不多,但此時目光中滿是對小女兒的心疼,那眼神仿佛要將所有的關愛都傾注在陸雨薇身上。
“嗯,昨天薇薇學校的校長給我打了電話,問了她的具體情況,說先不用著急上班,等傷痊愈了再去就行,學校會安排代課老師的?!标憫谚又赣H的話茬,繼續說道,聲音里也帶著些許欣慰。
“餓了吧?媽早上特意熬了粥,快來喝點兒。”陸母說著,便端起身旁碗里的粥,準備喂陸雨薇。
“我是快餓死了,早上醒來就光顧著疼了,餓的感覺反而沒那么明顯了。”陸雨薇怕父母太過擔心,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強裝輕松的語氣對陸母說道。
“你這丫頭,都傷成這樣了,還總說些不吉利的話,也不知道避諱避諱?!标懩敢贿呡p輕責怪著,一邊細心地端著碗,一勺一勺地喂著陸雨薇喝粥。
早餐過后,病房的門再次被輕輕敲響。陸雨薇的嫂子李婷帶著侄女丫丫走了進來。李婷是南城工業大學的老師,曾經是陸父的得意門生。在陸父教導她的這些年里,她不僅學到了淵博的知識,還與陸懷瑾相識相愛。畢業后,兩人順理成章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三年前還迎來了這個可愛伶俐的侄女。
“你們來了。”陸懷瑾看到妻女到來,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熱情地迎了上去。
“嗯,薇薇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我和丫丫心里都一直放心不下,所以一早起來就趕過來了。”嫂子微笑著說道。
丫丫邁著輕快的小步伐,一下子湊到病床前,那大大的眼睛里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她仰起頭,奶聲奶氣地說道:
“姑姑,你太了不起了,你是個英雄大美人兒,媽媽說你人美心善!”
稚嫩而純真的聲音,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瞬間打破了病房里因受傷而帶來的些許哀傷氛圍。全家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春日的花朵般燦爛。陸雨薇的傷口此時似乎也不再那么痛了,仿佛被這溫暖的家庭氛圍所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