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沈懷川沒有想到，他的主治醫生，居然會是他學生時代的師姐，周雅欽。
“真的，有希望可以治好嗎？”
他不確定地看著她。
“當然。”周雅欽抬手，骨節分明的指節落在他猙獰的傷疤上。
沈懷川下意識想要閃躲。
因為這個傷疤，他遭受了太多不善的目光，讓他的內心變得很敏感，更不敢讓人輕易觸碰。
他怕對方會嫌棄。
然而，周雅欽的指腹落在那一道道疤痕上，動作輕柔，像是在描摹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品。
“疼嗎？”她注視著他，問道。
沈懷川看到了她眼底閃過的一絲心疼，有些不解，搖了一下頭：“已經過去很久了，早就不疼了。”
就是有點難看而已。
“抱歉......”
她低聲說了一句話。
沈懷川沒有聽清楚，想要詢問，但周雅欽已經恢復如常，拿了一份表格遞給他。
“這是我為你制定的治療方案，你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開始周期治療了。”
沈懷川看著上面詳細的計劃，有些詫異，似乎每一個細節，都是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明明他才來蘇黎世沒多久，第一次來這家醫院，連病歷都沒有，也是相隔這么多年才再和周雅欽見面。
這個方案是怎么做到跟他如此契合的？
但不等他多想，周雅欽就語氣鄭重地跟他說了一句：“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治好你。”
沈懷川眼底泛起了圈圈漣漪。
他聽過林翩月太多的承諾，最后無一例外都是失望。
卻不知怎的，周雅欽的承諾，讓他下意識會產生一種信任感。
因為，太過真誠。
就好像，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周雅欽真如她所說的那般，竭盡所能幫他做著治療。
并且，居然神奇地產生了效果。
“不愧是周醫生啊，沈先生臉上的傷疤已經變淡了很多呢，化妝的話基本上是看不出來了。”
沈懷川聽著護士的話，看著臉上確實變淡的疤痕，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但我聽說啊，周醫生以前修的可不是這個領域，而是她后來兼修的。”
“那也太厲害了，周醫生這么年輕就能在兩個領域取得不小的成就，應該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吧！”
“我聽說啊，周醫生修皮膚科，是為了......”
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周雅欽就推門走了進來。
“周師姐？”沈懷川笑了笑。
“感覺怎么樣？”周雅欽問他。
“已經好多了。”沈懷川由衷致謝，“謝謝你。”
如果不是周雅欽，他都不知道，原來他的疤還有治好的可能。
她確實是他的貴人。
“口頭上的道謝？”周雅欽眉毛輕挑，“沈先生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吧？”
“醫生不是不能跟病人私相授受的嗎？”沈懷川笑著反問。
“周醫生不可以，但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是周雅欽。”
周雅欽注視著他，語氣和神情格外溫柔和煦。
就像是微風拂過日內瓦湖畔，泛起的粼粼波光。
沈懷川抿了一下唇，最終開口：“那我請你吃飯？”
“好啊。”
周雅欽直接應下，似乎就等著他說這句話。
沈懷川沒有多想，訂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廳，請周雅欽吃飯。
“想吃什么盡管點，不必客氣。”他將菜單遞給周雅欽。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周雅欽開口。
沈懷川愣了愣，因為周雅欽點的每一道菜，都是他愛吃的。
“對了，這個菜不要放羅勒葉，他過敏。”周雅欽對服務員強調。
這是連林翩月都不知道的事情。
沈懷川眼里的驚訝和疑惑更深了。
她怎么會......
“好奇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周雅欽笑著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