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問,活著為何?“還能為何?有未了的心愿,有重要的人,還有七情六欲,
得不到的會拼了命去得到,喜歡的也會努力去追求,害怕的便躲著,不過怕死罷了,
可惜死是躲不過的。”“三七,若是有一人沒有心愿,沒有什么重要的人,沒有七情六欲,
沒有想得到的,沒有喜歡的,也不會去害怕……那你說,那個人還活著干嘛?”“十六師姐,
如果真有那個人存在,那大概在這世間一刻也不想待不下去了,畢竟,
他對這個世間什么留戀也沒有。”“是么?不想在這世間……待下去……”“嗯?
師姐你說什么?”“沒什么。”“師姐,世上是沒有那種人存在的……”“哦?為何?
”“因為,只要活著,便會有交集,在這些交集中,便會有苦樂相隨,既然會有感情,
那么那種人,便不存在。”……我是花冥上仙的第十六個弟子,是一個孤兒,
當(dāng)年師父路過樺山,從正要吃我的土蛇妖口中救下了我,發(fā)現(xiàn)我竟有仙根,便收我為徒。
我修行千年,早已位列仙班,乃被玉帝授命下凡去那皇朝轉(zhuǎn)運天書。世人皆稱我為神女,
因為神女受命下凡轉(zhuǎn)運天書便是解救那百姓。當(dāng)今皇朝乃北弒,
現(xiàn)任皇帝是那下凡歷劫的四七師弟,不過他已身為凡人,認(rèn)不得我。觀辰臺上,
只有北弒帝一人負(fù)手站在上面,眉頭緊鎖,那刺金繡龍袍的他雍容華貴,
我在天上打量了下身為皇帝的四七,沒想到那成天活力四射的四七也能沉下氣來想事。
我駕云緩緩從空中飛落,一襲淡紫紗衣裙隨風(fēng)起舞,手執(zhí)天書,在他面前落下。“你是神女?
”他見我仙姿裊裊執(zhí)書而落,立馬跪了下來:“參見神女,不知神女為何而來?
”這是明知故問,做了皇帝,沒想到性格也變了。我淡淡的將天書打開,
道:“如今人間百姓苦不堪言,皆是因為戰(zhàn)爭四起,天下動蕩。玉帝此番命我將天書帶到。
也好救濟(jì)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雖這是天書,可孤無需動用。
”北弒帝沉著臉道:“天書不過是天命,可孤斷可不用這天書,也依舊能想出法子來。
”我愣了愣,四七呀四七,你可知:君主,順天而昌,逆天而亡;神女,受天命而來,
應(yīng)天命而去。來時助圣主成就霸業(yè),傾身相扶。去時鏟盡龍根除盡龍脈,不留情面。
“陛下莫不是要一意孤行?”我依舊淡淡的看著他道:“你可知一意孤行的后果?”“神女,
孤自有辦法逆轉(zhuǎn)天下這盤局,而且,孤并不需要那所謂的天書。”北弒帝嚴(yán)肅堅定的說道,
那幽深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我,沒有半點退縮。我無奈的合天書,
掐了一個訣將那天書燃盡。“如陛下所愿,天書毀,北弒亡。這才是真正的天命。
”哪怕他是我?guī)煹埽乙材芎敛华q豫的殺了他,因為,我是天庭的走狗。
……這日九榿樹結(jié)果了,十五邀我去九榿山采那九榿果釀酒,沒想到卻遇見了三七。“十五,
三七,我來了。”我一身素雅的紫色仙袍在空中飄了飄,只聽三七道:“十六師姐,
怎來的如此之慢?莫不是天庭又叫你傳那勞什子天命了?”三七撇了撇嘴,
亮銀如鏡湖的發(fā)絲,幾縷金長發(fā)夾雜其間飄逸清揚。水金色的眼瞳若琉璃般光澤透亮。
玫瑰色的嘴唇又動了動,開口道“唉,不說這個了,今兒九榿果成熟,不采了豈不可惜?
”九榿果是仙界釀酒之必須,想飲上一杯好酒,便加入這醇香誘人的九榿果,
而且九榿果仙力充沛,可釀酒也可當(dāng)果子就這么吃了。只是百年結(jié)一次果,成熟后立馬腐爛,
所以要抓緊時間。不過在酒仙一族,那可是家家戶戶都種上了九榿樹,
所以這九榿山倒也沒什么仙來。十五悠悠的采了個果子放在嘴里。
看著那去往妖界的方向頓了頓。我見狀也采了個果子,咬上一口,那香郁的仙氣便充滿鼻腔,
實在是舒服至極。“十五,可是在想那熠浮?”我吃著果子問。“嗯,
他還有三年……”“不過三年罷了,要知道,十三師兄還躺在那島上守著呢。
了多久了這……”三七從懷里拿出幾個九榿果繼續(xù)道:“那魔尊能不能重新修行還不知道呢,
十三師兄真是的,他可有想過師門的感受?”我聽著三七的抱怨,將果子核就這么扔在地上,
道:“快采了這九榿果吧,也好來年飲上一壇。”“對對對,十五師姐也快來采。
”……我以為,我的世界就只有師門,天書。可是我錯了。某日下凡去那戲臺處,聽著曲,
飲著茶時。有個男子過來。那站在窗臺前的男子只穿了一件有些發(fā)舊的袍子,
卻依舊難以掩蓋他黑色長發(fā)下傾國傾城的面容。他那嫣紅如血的唇和嘴角勾起,
勾起細(xì)小弧度:“泣零,我是來提親的。”“我叫季白,是你的未婚夫。如你所見,
我是凡人,但是,你確實是我的未婚妻。”我的人生,不,應(yīng)該說我的仙生,
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波瀾了。我聽著面前男子的長篇大論,淡淡的抿了口茶。
看著戲臺上唱著指腹為婚后的戲碼,放下茶杯道:“你怕是認(rèn)錯人了,而且,我并不叫泣零。
”季白苦笑了笑:“你脖子上戴著的銅綄鎖乃是我爹所制,將那綄鎖打開,
里面還寫著泣零二字,若不信。你且打開看看便知。”我皺了皺眉頭,我已活千年,
他不過是個凡人,怎的知道我?甚至知道這綄鎖里面有泣零二字。
雖說當(dāng)年從小帶著鎖沒動過,但在練法之時不小心斷開看到了,莫非這人竟沒有過那奈何橋?
“零兒莫急,我知你是仙人,可你怎知我不是仙人?”他溫柔的看著我,我愣了愣。
這張臉好看的不似凡人,凡人也不會有如此仙姿,莫非他真的是仙?可是也說不過去啊!
“零兒,我說了我叫季白,你可想起了什么?”他問完沒等我想,便自顧自道:“我曾是仙,
不過下界歷劫投胎時,你我被指腹為婚。然后你家道中落,失去蹤影,我那生也便從未取妻。
然后待我歷劫回了天界,在某日路過花冥宮時,我便看見了穿著粉紫仙裙的你,
認(rèn)出了你脖上戴著的鎖……”“停。就算那時你認(rèn)得我了,也不過是凡世之間的俗事,
所以現(xiàn)下你做的事,實屬荒唐。”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起身正要離開戲臺樓,卻被他拉住。
“零兒,我想說的不是凡世那次。”他微微一笑“莫非你忘了,一千年前,
是誰救了你與你三十七師弟?”一千年前?好像是有這么回事。“那也不過是救命恩人罷了,
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千年前的事,
雖說你把我和三七從墮仙崖救了上來,可也沒有要我做你未婚妻的承諾。你既救了我們,
我們自會報答,還請現(xiàn)下莫要再過糾纏。”他不氣也不惱的看著我,笑著道:“零兒,
雖說我救了你們,可墮仙崖是何地?你們上去了,我卻下來了。看,我現(xiàn)在,可不是仙了。
”我聽后著實嚇了一跳,墮仙崖深不見底終年霧色彌漫,那里根本使不出仙力。
千年前我隨三七去見師父新收的四三師妹,聽說是四三師妹是生長在墮仙崖的雙生花。
這也倒讓我好奇了一番。我與三七到了那墮仙崖卻不認(rèn)得路,
三七走在崖邊時一不小心就踩空竟要摔下去。我急忙去扯住他,卻沒想到一同摔了下去。
這時,忽然有一股力使我往上浮,然而在快接近崖邊時,那股力卻突然消失了。
幸好當(dāng)時我看見了崖邊生長的刺藤,才能爬上去。
可是沒想到……他竟是因為救我們才失去了仙體。“零兒,我不需要你們的報恩,
我只希望今世你能嫁給我,也好讓我了卻一樁心愿。”他笑的如沐春風(fēng),我開始猶豫起來。
“為什么一定要我嫁給你?”“因為……喜歡吧。”“你我根本沒有見過幾次,談何喜歡?
”“因為我見你的時候你都沒有看見我。”“今世。”“什么?”“只賠給你今世。
”他溫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好,今世就好,我不貪心。”今世,他是商人之子,
叫做柳言。家中不貧苦也不富裕,是再平淡不過的人生了。“兒啊,這位是……?
”一個素衣挽發(fā)的夫人見我隨他進(jìn)了這柳府,問道:“這位姑娘,你這是所為何事?
”柳言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對那一臉驚訝的夫人道:“娘,這是兒子喜歡的女子,
兒子要娶她為妻。”“這……這……”那夫人眉頭緊鎖看了看我。我淡淡的點了點頭,
道:“夫人好。”“姑娘,你……”那柳夫人先是眉頭緊鎖,看著我思索了一會,
又看了柳言一會。便慢慢舒展眉頭,似想開了什么。細(xì)細(xì)的打量了我一下,
溫和的笑道:“姑娘,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幾人?哦,還不知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呢。
”我淡淡開口回答:“我是孤兒,姓花,名……泣零。”柳夫人聽后卻為難的看了我一眼,
似乎想了想什么,走過柳言身邊道:“言兒,那女子可是孤兒,這……”“娘,
您不必在零兒身世,今生今世孩兒只愛零兒一人,也只娶她一人。娘,
您莫非會因為零兒身世如此,而不讓孩兒娶她?”柳夫人聽到柳言所說,便看向我一眼,
似乎對我飽含歉意,無奈的搖搖頭:“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這位姑娘既是孤兒,哪怕我同意了,可還有老爺他啊。”柳言并不在意的笑笑,
拉著我的手便帶我出這柳府,只聽他道:“娘,孩兒今生今世只愛零兒一人,
也只娶零兒一人。現(xiàn)下還沒有得到爹的同意,那還只能帶零兒住客棧了,望娘親您勿掛念。
”“慢著!”柳夫人一改溫和的臉色,走到我們面前來,雖說是生氣的模樣,
卻也是溫情多七分,惱怒多三分罷了。她道:“言兒,若你真要娶這姑娘,娘也沒有反對,
但是你若是因為一個女子而如此對待爹娘。那么這女子,
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再踏進(jìn)柳家半步!你要知道,
帶了這女子出了柳家的門那可就是不孝!”我靜靜的看著柳言,不做表示。
柳言卻把我的手握得更緊,對微怒的柳夫人道:“娘,孩兒并不是想惹您生氣。
只是現(xiàn)在零兒無名無分不能住在這柳家,我只能帶她去客棧住了。
”“娘可以派人送她去客棧,也可以給她銀子。只是,在老爺沒同意之前,
我是不同意讓那姑娘娶與你的。”夫人轉(zhuǎn)過頭來開始對我說:“姑娘,雖說你是孤兒,
可我也并非是看不起你。只是你要知道,婚姻之事,并不能兩人私定終身便能在一起的,
就算我同意了,若是老爺不同意那么一切也是白搭。這個家是老爺做主,
所以我現(xiàn)在只能讓人送你去客棧里,還望姑娘也莫要太過糾纏我兒可好?”說著,
便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錢袋來,遞到我手上:“待會兒我讓人送你去客棧。”“娘,
您大可不必這么做。”柳言將我手中的錢袋拿走,“爹一定會同意孩子娶零兒的,
所以孩兒現(xiàn)下送零兒去客棧便好。實在不用勞煩娘了。
”柳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唯一的兒子,又憤怒道:“慢著!”柳言又停了下來,
我看著牽著我的手頓了頓,也停了下來。“這是怎么了?”一聲莊嚴(yán)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柳夫人聽后面如喜色。“老爺,你回來啦!
”一個穿著黑袍棕繡衣的中年男子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
再看到柳言拉著我的手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卻也一時不管,反倒是直徑走到柳夫人身邊,
才笑臉相迎:“夫人,這是…”柳老爺對柳夫人看來是含情脈脈,
而柳夫人卻恭敬道:“老爺,那是言兒帶回來的姑娘,說是要娶她為妻,
那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孤兒,無家可歸,可言兒為了她竟要出了這家,老爺,
我可真管不住言兒了。”“言兒!”柳老爺一手?jǐn)堊×蛉说募纾么蛄康难凵窨聪蛭摇?/p>
“為了孤女,你竟違了你娘親,你這可是不孝!”柳言微微笑了笑,說道:“爹,
他是言兒今生最喜愛的女子,言兒今生非她不要,她雖是孤女,可她善解人意,溫柔賢淑,
言兒只是先把她送到客棧罷了,并未有沖撞違了娘親的意思。”柳夫人無奈搖頭 “言兒,
娘派人送她難道不可?”柳言神色一變,看了看柳老爺,又用別樣的眼神看著柳夫人,
似要將柳夫人看穿,他淡淡啟唇道:“不用了,孩兒去送即可。”我雖看的真切,
卻也覺得柳夫人有些不對勁,可也說不出口來,
何況柳言對柳夫人的態(tài)度與對柳老爺?shù)膽B(tài)度完全不一樣,他應(yīng)該知道什么。“老爺,你聽聽,
言兒他……唉……”柳夫人嘆了嘆氣,深深的看著我,
柳老爺看到懷中的柳夫人如此傷心傷神,竟對柳言怒道:“言兒!你莫不是被這孤女迷了眼!
竟讓你娘親如此傷神!”柳言搖了搖頭,淡淡地對柳夫人道:“娘,孩兒愛她。
”柳夫人聽后先是難過,卻又死死的盯著我,“言兒,那孤女使了什么手段讓你如此迷失?
竟要為了一個孤女而傷了娘親的心,娘親從小到大一步一步看著你長大,
你從未與娘說過你喜歡誰,就今天帶回來一個孤女,你卻說要帶她走,你這是不要娘了嗎?
”我一直沒有搞懂,為什么柳夫人對我的敵意那么大,而且柳言只是把我送到客棧而已,
怎么就是各種沖撞不孝不要娘的話語蹦出來,凡人都是這么難懂么?
為什么我一直云里霧里的?柳老爺扶住虛弱傷心的柳夫人,對我憤憤而道:“孤女,
我們柳家不歡迎你!”此刻我深深地對凡人感到無語,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開始還笑臉相迎,可是卻又待柳老爺回來后變得翻臉不認(rèn)人,
我看了看正在對我放心一笑的柳言,淡淡道:“老爺夫人不必惱怒,我一人走使可。
”柳言卻拉著我的手不松開:“我要和她一起走。”“不行!”柳夫人尖聲大叫,
完全沒有了原來那溫柔賢淑的樣子,“你是我懷胎十月苦苦生下來的孩兒,
怎能就這么離娘而去!”柳夫人雙眼通紅,傷心的看著柳言,一旁的柳老爺聽后皺了皺眉,
也只拍了拍柳夫人的肩膀不再多說。“言兒!都是那個孤女迷惑你!
那個孤女一定是看中了你好欺騙!你從小就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從來不會沖撞娘親的,
你本不是這樣的!”柳夫人催聲淚下,一把推開了扶住她自己的柳老爺,
柳老爺望著柳夫人愣了愣,握緊了手,看了柳言一眼便揮袖而走,
而柳言卻絲毫不顧他們的面子,說道:“娶她,我便不走,不讓,我便與她遠(yuǎn)走高飛。
”我沉默的站在他身邊,根本弄不懂任何情形,還有柳夫人與柳老爺,
似乎只是柳老爺在單相思罷了,而柳夫人沒有領(lǐng)任何情,全程都在意的是柳言。這一家人,
真混亂……我被柳言帶出了混亂的柳府,來到一處叫人間客棧的地方。“讓你見笑了。
”他用手把我額前落下的發(fā)絲撩到耳后,我淡淡的拍開他的手,冷淡道:“我為仙太久,
竟不知人間如此混亂,一個小小的柳府,卻讓我看不透。”“我是被柳府收養(yǎng),
也是一個孤兒,柳夫人只生了個女兒,柳老爺以前和柳夫人也是相隔以沫,恩愛不已,
可自我一步步長大,柳夫人對待柳老爺?shù)母星楸愕讼聛怼彼α诵Γ?/p>
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問道:“零兒,你可懂了?”我別過頭,看著客棧外的人走來走去,
道:“懂了。”他微微搖了搖頭,無奈起身:“此乃并非我本意,零兒,你這么聰慧,
自然懂我意思的。”我淡淡拿走桌上的茶抿了口,沒有回答他,
柳夫人因為他慢慢長大而對柳老爺?shù)母星榈讼聛恚溃闹囍翗O,
凡人真是會為了一張皮像而拋了那些倫綱,這個柳夫人 真是膽大包天,
竟愛上了自己的兒子。“零兒莫不是厭了我?”他又坐到我旁邊來,我放下茶,看了他一眼。
“我從未喜歡過你,又何談厭了?”“零兒這么說可真真兒的傷了我心。”他淡淡一笑,
也看向客棧外面。“零兒,這個心愿,我等了足足幾世……”我付之一笑,
“幾世不過奈何橋,怎么,你受了那地獄?”“阿鼻地獄我走了很多遍了,現(xiàn)在也麻木了,
但是零兒,為何你對我依舊那么疏遠(yuǎn)?”他邪魅勾魂的丹鳳眼深情款款的看著我,
我瞥了他一眼,一副好皮囊,似有仙姿,未過那奈何橋,反而下了那地獄,
這皮像倒也和仙人一樣,可這皮像惹得事,可就多了。“疏遠(yuǎn)?我何時與你親近過?
”他嘴角上揚,似想起什么好回憶。“你被你那淘氣的師兄弄丟的時候,
是我拉著你的手帶你回了那花冥宮,你還說,仙人,我長大也要成為你這樣的仙人。
當(dāng)時你笑起來的時候,還有梨渦,可在回了那花冥宮,你卻還死死的扯住我的袖子不放,
說要和我走。當(dāng)時我倒也想帶你走。可是花冥神君說了,你已是他弟子,
我是斷不能向他要人。”我迷了迷眼,仔細(xì)想了想經(jīng)過,似有這么一人,
可為何他叫師父為神君?師父不是上仙么?“師父不是上仙么?”我看向他,說完不語。
柳言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零兒,你不知道么?你們師父是當(dāng)年第一歷劫成神君的上仙,
彼時女媧正是用人之即,便選了你師父去,但你師父性子常年冷淡,
在女媧古帝泯滅后便居位花冥宮,對天庭之事也是向來不關(guān)心,
所以因為你師父未有天庭之職,神君這一稱號也便不再用了。
”我正視他問:“你是什么仙人?為何我在天庭多久卻并未常看到你,甚至也沒有你這號人。
”他勾起嘴角瞇眼看著我,鮮紅的薄唇啟唇道:“上古九獸之一,蛟也。”蛟?
莫非是失去下落的白蛟王?我吃驚一會兒便恢復(fù)了常色,“相傳白蛟為仙,卻無下落,
沒想到竟是落了那墮仙崖,成了凡人。”“是啊,我也從未想過,在人間,竟會遇到你,
而你,卻絲毫不記得我。不過,你似乎,也快慢慢知曉了吧,零兒,記住你的承諾,
陪我一世。”“自然,陪你一世,不過一世,對于我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我再次承諾道。
他放心的撫上我的臉,邪魅一笑:“零兒,嫁于我,今生,便是我的人,那么,夜里,
可莫要反抗。”我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待我想起十三師兄曾給我類似的話本子,
我一揚手用仙術(shù)將柳言擊飛到柜子上,冷冷的看著他吐血而亡,“下世給你,但你,
莫要太過分!”地府,幽冥厲鬼各奔東西,皆上奈何橋,我瞥了一眼奈何橋,
卻走了相反的方向——阿鼻地獄在看到被烈火巨焚的他一臉無所謂,我提了個仙術(shù),
將他從地獄帶了出來。他湊到我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你明明說要一世,
卻失手把我打死了,你莫不是食言?”我撇了撇嘴,帶著他走到了奈何橋面前,
冷冷道:“我會賠給你一世,絕不食言,不過,你要過了這奈何橋,否則,你重生一次,
我殺你一次。”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頭問:“為何零兒你變得如今這樣?
你明明是最見不得死的。”“那是兒時天真懵懂的我,別忘了,我只是個孤兒,
沒人教我將來會怎樣?應(yīng)該怎樣?我不過是天庭的走狗,誰會管我怎樣?”是啊,
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表現(xiàn)的淡淡的,什么都無所謂,除了師門里的人,其他人什么都不算,
我不過只是對天庭還有些用處,否則 活在哪都不知道,這就是孤兒,這就是孤兒的命運。
“若我執(zhí)意要往地獄……”“我便讓你灰飛煙滅,永不復(fù)存。”我打斷他說道,
他認(rèn)真的看了看我,說了一句話:“零兒,若我失去記憶,你可會守若嫁于我?
”“自然會的。”“你即已失言一次,又讓我如何相信你?”“這次你若乖乖去投胎,那么,
我鐵定陪你一世。”他苦笑了笑,那蒼白的臉色竟顯得有些難看,緩緩走向了那奈何橋,
“零兒,你若食言,我哪怕元神巨覆,也要將你鎖在幽蛟潭中,永世不見天光!
”我淡淡的別過頭,“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因為我是花冥上仙弟子,
我是天庭走狗,我沒有什么感情,我沒有什么在意的,我只不過關(guān)心花冥宮的所有人,
其余人我都不在乎,所以,不過世人短短一世,我又何必食言,不過彈指一揮間瞬息而過。
離了那奈何橋,出了那地府,我跑到三七的麒麟宮來,便看到他躺在池子里自由瀟灑。
“哪位貴客來我這小地了?”他水金色的眼瞳睜開若琉璃般光輝透亮,
對我咧咧嘴道:“師姐,你身上的味道我老遠(yuǎn)就聞到了,你可從來不來找我的,怎么,
今天是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兒么?”我沉默的落在他池子旁,看了看他愜意萬分的模樣,
一時沒有說話。三七笑了笑也不說話,倒是無羞無止的從水里頭起身,脖頸的曲線玲瓏柔潤,
肌膚細(xì)膩粉澤比嬌媚的女子更顯得吹彈可破,亮銀如鏡湖的發(fā)絲,
附著細(xì)碎靈力的小水珠飄逸清揚,咧了咧嘴,一顆小酒窩就這樣悄然無聲的出現(xiàn)了,
頓時顯得他整個人殺傷力全無。“明明是上古神獸白麒麟,卻如此沒羞沒臊,
師妹們可都不敢接近你了。”他笑得燦爛,“師姐真會說笑,從小到大看了多少次了,
還在乎這個作甚,要知道師妹們可個個兒都傾心于我,師姐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說說今兒來找我做什么吧,總不可能就來這看師弟我沐浴不成?”我淡淡的笑了笑,
“物是人非,這么多人都變了,唯獨你還是這樣……三七,我許諾給一人一世的時間了。
”他先是聽著我的話咧嘴笑開,聽后卻沉下了臉,從水池里出來,
用仙術(shù)換了一身銀白色的袍子,走到我前面皺眉盯著我問:“那人是誰?
”我從袖中拿出一卷天書,遞給他,“這是私事,所以你莫管,只是,傳書一職,
還需你化成我的模樣,幫我一忙了。”“告訴我他是誰,我便幫你。
”他水金色的眼眸里竟是我看不透的變化,
我無奈笑了笑說道:“還記得當(dāng)年你我跌落墮仙崖時的事情么?
白蛟為了救我們落下了那墮仙崖,多世不過奈何橋,只為執(zhí)念太強,
所以我便應(yīng)了他一世時間。”“他的執(zhí)念就是師姐你么?可我從未見過你與他有何交集。
”他瞇著眼接過我手上的天書,“他也救了我一命,那我是不是也要賠他一世?
”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笑道:“他要你一世做什么?”“那他又要你一世做什么?
”三七握住我敲他的手,“師姐,他定對你圖謀不軌。”我淡淡的拿開手,“他已過奈何橋,
什么都不記得了,若圖謀不軌,我便殺了他。”三七似乎放心的掩了掩衣袖,
笑道:“那便好,我可不能讓他人對師姐做什么,否則,他必死。”“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轉(zhuǎn)過身往麒麟宮內(nèi)走去,三七收起天書跟在我身后道:“師姐,那讓我賠他一世就好了,
你就別過去了,反正他也不記得。”“不,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答應(yīng)我一件事可好?
”三七拉住我的手,走到我面前道。我淡淡點了點頭,三七微微笑了笑,過來捏了捏我的臉,
咧嘴笑道:“師姐,陪他一世后,回來嫁于我可好?”……皇宮內(nèi),
一處幽深的破庭院傳來打罵聲。“你看看他,這么笨難怪父皇不喜歡他,也從來不看他。
”一個穿著鮮艷錦緞袍子的女孩趾高氣昂的說道:“笨蛋,過來把本公主的鞋子舔干凈,
否則,本公主讓你去馬廄睡。”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五歲小男孩呆呆的看著那個公主,
咬了咬已經(jīng)流血殘破的手指,沒有動作。“哼!笨蛋就是笨蛋!還咬自己的手指,來人,
本公主今天不讓他吃飯,還有,讓他睡在馬廄里,誰也不許幫他!
”一個個奴才都討好的看著這個公主,一個個附和著,誰讓人家得寵呢,
而這個皇子一生出來就是這樣子,太醫(yī)也說了,是個癡兒,唉,在這宮闈里,弱小,
只能被強者碾壓。我站在圍墻上看著那個呆呆的男孩皺了皺眉頭,沒想到,竟投胎成了癡兒,
連痛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也罷,這下便更沒有什么了。我飛落下圍墻,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用呆滯的眼神看向我,竟開口說話:“零兒……”我蹲下身子,理了理他亂如鳥窩的柔發(fā),
撫上他白皙如蓮的臉蛋,抹去他臉上的血漬與臟東西,用仙術(shù)將他身上的傷口恢復(fù),
牽住他軟軟糯糯的手,淡淡開口道:“我叫泣零,會陪你走完這一生,你叫什么?
”他呆滯的目光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言兒……”我拉起他的手來,
用仙術(shù)把他身上破碎的麻布換成了流年織錦,“好,今后,我便喚你言兒,陪你度過此生。
”他聽后,那呆滯的神色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那軟軟糯糯的小手也握住了我的手,
仰頭對我輕聲道:“零兒……”我嘆了嘆氣,將他抱起,他環(huán)住我的脖子好奇的看著我,
我不由的笑了笑,“言兒,我?guī)汶x開這皇宮可好?”他聽后卻哭了。
“零兒……娘……”冷宮中,一個素衣蒼白的妃子正在靜靜的吃飯中,眼睛毫無焦距,
似乎已經(jīng)生無可戀。一個老仆冷冷的看了妃子一眼,
便從那妃子的飯碗中用筷子夾出一塊肉來。“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十一皇子的母妃,
哪還會有這等吃食,既然您吃不下,那老奴可就幫您吃了。”妃子聽后毫無動靜,
老仆嫌棄的撇了撇嘴,邊吃肉邊道:“哼,有怎樣的娘就有怎樣的孩子,
難怪生出的十一皇子竟是傻子……”突然,原本安靜吃飯的妃子一把掐住老仆的脖子,
力氣竟大的驚人,那原本蒼白的臉龐猙獰起來,就像是從地府里爬出來的女鬼,
叫道:“我的孩子不是傻子!你們該死!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可是你掐死他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你那么愛你的孩子,那為什么不努力的去保護(hù)他?為什么還要讓他任人欺負(fù)?
”我冷冷的聲音傳進(jìn)那空蕩的宮殿,那妃子一時停下了手,呆呆的愣了一會兒,
然后眼淚便刷刷的流了出來。“孩子,我的孩子,他不是……他不是傻子,
我……我只要回到皇上的身邊,就可以見到我的言兒了,皇上……皇上!對,我要見皇上!
只要我重獲寵愛,我就可以見到我的皇兒了,我要見言兒,我要見皇上!
”妃子喃喃的叫嚷著,那老仆一時清醒便被嚇得屁滾尿流,失禁而跑,
還慌張的大叫道:“有鬼啊!救命啊!”我見那老仆跑走了,便收起原本用來遮掩的仙術(shù),
“對,我可以幫你重獲寵愛,只為……實現(xiàn)你孩子今生今世所有的愿望。”見我現(xiàn)身,
那妃子非但沒有被嚇著,反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懷中的言兒,直接跑過來抱走他,
哭著跪下喊道:“孩子,我的孩子……母妃好想你……”我淡淡的站在一旁看著,
而孩子也就任妃子抱著,呆泄著不說話。終于,妃子哭夠了,開始問我事了。
“你是……”“我叫泣零,會護(hù)你孩子一輩子,你只需要知道這些便夠了。
”我淡淡的看著妃子,妃子抹了抹淚,抱著孩子對我行了一禮,我擺了擺手,
意示她不必如此,她苦笑道:“雖妾身不知姑娘是誰,可你既原幫妾身,便是妾身的恩人,
妾身原本是皇上寵愛的荷妃,可自從生下皇兒,皇后便傳妾身這憂荷宮內(nèi)有鬼,
使得皇上漸漸不再接近妾身,等皇兒慢慢長大,卻發(fā)現(xiàn)他于同齡的孩子不同,他會說話,
但是不開口,而且一直是一個模樣,皇后便又傳妾身已被鬼魂附身,
害的皇兒漸漸變得癡呆起來。妾身被關(guān)在這冷宮中,要不是妾身的父親是當(dāng)朝重臣,
妾身恐怕早就腐爛在那亂葬崗了。”荷妃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
那溫柔細(xì)水的目光就那么靜靜地落在孩子身上,“哪怕是癡兒,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我淡淡的翻了翻衣袖,變出一套彩碟金絲繞裙的仙衣來,遞給她。“我想,
要重獲皇上寵愛,簡簡單。”她吃驚地看著我,愣了愣道:“你是仙子嗎?
”我淡淡將衣裙放在桌上,看著她懷中的孩子道,“你就當(dāng)我是鬼好了,
反正你這憂荷宮里鬧鬼,只是我會護(hù)著孩子一輩子,所以你放心好了。”荷妃笑了笑,
“也是,哪怕你是鬼,妾身也認(rèn)了,只要妾身的孩兒好便可。”我看了孩子一眼后,
翻袖又變出一條錦絲長帶,放在了衣服的上面。“這是……”荷妃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便被那衣裙和長帶吸引住了,我開口道:“這是彩蝶金絲繞仙裙,若會舞,
加上這流云浮錦織長帶而繞周身,我想,這天下凡世間的男子沒有哪一個不會癡情于你的。
”這兩樣?xùn)|西乃是天界第一舞姬所留,只因舞姬跳起舞來便會令人失去一切警惕性,
哪怕被人所殺都不知道,而且就連那如來大佛座下的一名弟子都受到了舞姬的誘惑,
所以舞姬便被上古使神除了去,聽說這裙子上還留有舞姬傾身的媚氣,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無礙便拿了出來用用也無事。“舞……可是……妾身已經(jīng)在這冷宮兩年未習(xí)舞,
肯定生疏了,這可如何是好?”荷妃著急的盯著我,我淡淡的笑了笑,好讓她安心道,
“你只需穿上它站在皇上面前即可,其他的事,我來做便好。”……御花園,
一頂軟轎正緩緩而過,突然,軟轎內(nèi)伸出一只手,揮了揮,所有人便放下軟轎,都停了下來。
而御花園的花叢中,似有一只蝴蝶在起舞。
我隱身在空中用法術(shù)編織著當(dāng)年在戰(zhàn)神封神宴上那舞姬跳的戲神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此舞并非無人可仿,無處可學(xué),
當(dāng)年酒仙為了勾引……為了迷惑師父,便苦練了此舞,雖師父并未領(lǐng)情,
可酒仙當(dāng)時也能算得上第二個舞姬了。旋轉(zhuǎn)之間,裙擺如牡丹綻放,
金絲繡上的蝴蝶仿佛活過來一般,圍著裙擺四處飛翔,手臂挽著的流云長帶,
拂過園中的三醉芙蓉。芙蓉花枝劇顫,跟著長帶而起,花瓣如雨紛飛。
荷妃笑著躍入花雨之中,玉指拈花一朵,輕繞指尖,婀娜的腰身舞動出曼妙的姿態(tài),
柔軟翩躚如彩蝶戀花,飛燕追霞,天仙散花。終于,一舞而盡,竟讓人看得意味猶絕,
我散去仙術(shù),看了看荷妃,便往冷宮的方向而去,接下來,就看她自己了。冷宮中,
呆泄的孩子看到我的出現(xiàn),喃喃喊了句:“零兒……”我走到他身邊蹲下道:“你的愿望,
我實現(xiàn)了,這一世,說給你了,我便沒有食言,你可還滿意。
”他軟軟糯糯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支起自己小小的身子走了兩步抱住了我,
在我耳邊繼續(xù)喃喃道:“零兒……零兒……”我無奈的嘆了嘆氣,他已成癡兒,
自然不懂我說了什么,我又何必如此在意什么呢?倒是三七,唉,此事不得盡說人心,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荷妃一身華麗富貴的妃子蹲在一個愣愣的孩子面前笑道:“言兒,
母妃現(xiàn)在重新得寵了,你有沒有很為母妃高興?”然而愣愣的孩子就這么毫無焦距的看著她,
并沒有說話。荷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來人,給我備一份文房四寶。
”兩個年幼的宮女聽到吩咐后將文房四寶放在了紫檀木的桌子上,荷妃擺了擺手,
所有的宮女便從殿內(nèi)退了出去。荷妃一手執(zhí)起筆來將狼毫筆放在癡呆的孩子手里,
溫柔的道:“母妃教你寫字如何?”孩子沒有一絲的反應(yīng),荷妃不怒也不惱,
只是嘆嘆氣又重新拾起那柔和的表情道:“言兒想不想見零兒姐姐?
”呆泄的孩子突然握緊手中的筆,那毫無焦距的大眼似乎出現(xiàn)些靈動,
嘴中喃喃道:“零兒……”荷妃見他這反應(yīng)既高興又無奈,高興言兒終于愿意與自己說話了,
無奈言兒永遠(yuǎn)念的卻是零兒,荷妃抱起癡呆的他,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嘆道:“泣零姑娘,
出來吧,妾身知道你在。”我散去仙術(shù),悠悠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荷妃沖我友好的微微笑了笑,將他手中的筆又放到桌上,道:“泣零姑娘,
你可有法子讓言兒不再癡呆?”我瞥了孩子一眼,實話實說:“這是他的命數(shù),
我自然沒有法子。”荷妃嘆了一氣,無奈地?fù)u頭放下孩子,
可原本毫無動靜的他卻突然說道:“零兒……說好的……一世……”我不禁驚嘆,
上古神獸若執(zhí)念太強,哪怕轉(zhuǎn)世投胎也會帶著執(zhí)念,
便使得轉(zhuǎn)世后為人便越來越像前世的模樣,看來還要對他做一些改變的。
荷妃驚奇的看著言兒,從未聽過他念出了零兒之外的話,這倒讓荷妃一陣欣喜,“泣零姑娘,
你聽,言兒會說別的話了。”我淡淡的點了點頭,拉起他白嫩的手,用仙術(shù)將他的執(zhí)念壓住,
那原本靈動了點的孩子,突然又變得呆泄了起來,甚至比以前更加癡呆,而且一動不動,
只會時不時眨一下眼。荷妃那高興的心情瞬間被冷水澆滅,輕輕搖了搖言兒的肩膀,
瞪著我道:“你對言兒做了什么?”我收回手,淡淡開口道:“他前世執(zhí)念太深,
我只是在幫他……”“執(zhí)念?”荷妃看了我一眼,瞇起眼想了想,最終只是道:“泣零姑娘,
你說過,你會護(hù)言兒一輩子,妾身相信你,可是言兒的癡呆,也是你做的手腳,對嗎?
”我平淡的看著她不語,也算是默認(rèn)了。荷妃見我不反駁,皺緊了眉頭,
“若你要護(hù)言兒一生,又為何要使言兒變得如此模樣?”“你只是凡人,此事你不可知曉。
”“可他現(xiàn)在是妾身的孩子,妾身怎么可能愿意讓孩子變成那樣,泣零姑娘,妾身求你了,
讓言兒恢復(fù)原狀可好,妾身自知無以為報,可是……他是妾身最重要的人,
他是妾身懷胎十月苦苦生下來的孩兒……泣零姑娘,
妾身……求你了……”荷妃哭的楚楚動人,而她旁邊的孩子卻是看向我,不語。
是我做錯了嗎?若執(zhí)念太深卻不去制止,那他長大會變成仙人的模樣,不似凡人這樣,
難道不會讓人懷疑嗎?皇上那樣普通怎能生出如此賢姿的孩兒,難道我做的不對?
“若你要他變得比常人普通,我便收回我的法術(shù),要知道,他長大了,絕非常人。”說完,
我便消失在此地,而荷妃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沖那已經(jīng)沒有人的地方磕了一頭,
抱緊了那癡呆的孩子笑了起來……時間不過彈指間飛過,
我隱在空中跟著一個穿著銀藍(lán)袍子的普通人身后。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來,
那溫柔如二月春風(fēng)的聲音完全不配他普通的臉,“零兒……你可在?”我使了一個法術(shù),
讓旁邊的枝條動了動,就像是在點頭,那普通的男子微微笑了笑,便繼續(xù)往那憂荷宮走去。
“參見母妃。”“言兒來了,快過來,剛剛母妃為你做了些糕點,快來嘗嘗。
”那華貴富麗的女子笑得和祥燦爛,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退了出去,溫柔說道:“泣零姑娘,
你也出來吃會兒糕點吧。”我現(xiàn)身到他們面前,沖荷妃……不,
應(yīng)該說是皇后點了點頭道:“不用了,我不用吃這些凡世的俗物。”皇后雍容的笑了笑,
男子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別過頭不再看了。十年時間眨眼而過,
當(dāng)年荷妃為了自己的孩子,讓人做了幾幅千金難買的人皮面具,
這雖違背了我讓他變?yōu)槠胀ㄈ说脑疽馑迹踩四茏龅竭@個地步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
作為仙人不能使法術(shù)改變一個人,但既然荷妃已經(jīng)做到這種地步,
那我也便把壓制他執(zhí)念的法術(shù)收了回來。“妾身知道,泣零姑娘并非鬼魂,
乃是我等凡人高攀不起。”皇后走到我身邊,那容顏依舊保養(yǎng)得極好,“泣零姑娘,
眼下還是有事求你……”近年來,他已不再癡傻,不管是什么一學(xué)就會,可廢了后,
太子依然還是太子,而他并沒有被皇上看中,雖然他不著急,可現(xiàn)在的皇后已經(jīng)是荷妃了,
荷妃自然想讓自己的孩子坐上那皇位,所以拜托我的事,無非是要我去除掉太子身后的勢力。
然而當(dāng)今太子深得民心,將來自是一個好皇帝。我淡淡說道:“你要他當(dāng)皇帝,有什么好的?
當(dāng)今太子甚得民心,而且深明大義,將來自是一個明君,這事……我不能幫忙。
”他盯著我沒有說話,反倒是皇后急了。“泣零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怎知道太子就是真的明君?”皇后皺起眉頭,緩緩而道:“泣零姑娘,
太子的事情你莫非知道的清楚?別看太子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背地里還不知道做了什么,
恐怕,就是要把妾身從那鳳座上拉下來。”我看向他,開口道:“言兒,你想做皇帝嗎?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不,皇兄將來會是個好皇帝。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從小疼愛的男子,苦笑道:“言兒,若不是你做皇帝,
那將來的日子,便不會好過起來。”他無所謂的拿起糕點吃著:“言兒不適合做皇帝,母妃,
皇兄是個好皇帝,他不會為難我們的。”皇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嘆氣進(jìn)了內(nèi)殿。
我盯著他問:“你想做皇帝?”他放下未吃完的糕點,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糕屑拍掉的,
“你不希望我做皇帝,我便不做了。”“言兒,你要知道,做皇帝,身不由己,
而且現(xiàn)在天下太平,若你要那皇位,那必是一場戰(zhàn)爭使得生靈涂炭,
如果必要時……我甚至?xí)裟恪蔽译x開皇宮,前往麒麟宮。麒麟宮內(nèi)空無一人,
我不禁疑惑,三七人呢?還記得當(dāng)時說道:“師姐,陪他一世后,回來嫁于我可好?
”“三七,莫要胡鬧。”我冷冷的開口說道:“情愛,是不會在我身上出現(xiàn)的。”“無事,
反正我愛你就好,師姐,考慮考慮如何?
畢竟……我們都是最了解彼此的……”……我在麒麟宮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三七人影,
本想來著拿回天書,可他竟然不在,莫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那道天書,
恐怕就是現(xiàn)在該給那衰老的皇帝了。我連忙飛回皇宮,飛往那憂荷宮,沒想到,
三七竟隱身站在言兒的身后。宮內(nèi)閑人眾多,他不能現(xiàn)身,我便使了一個眼神,
意示他和我出去說。他微笑的沖我點點頭,飛身出了憂荷宮,我也緊跟著他出去,
來到了皇宮內(nèi)的假山處。“師姐,你去找我了?”三七溫柔的將手中的天書遞給我,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這天書,所以給你帶來了。”我拿過天書,想也沒想便打了開來,
果然,天書原本的內(nèi)容沒有了,原本是如何除去諸國之隱患,現(xiàn)在變成了,“皇室有言,
滅之。”三七無奈的笑了笑:“這是天命,是他要違背他的命數(shù),怪不得師姐你。
”“可我答應(yīng)了要賠他一世,護(hù)他一生。”我收起天書,看著他淡淡說道:“三七,
我若食言,你便再也見不著我了。”三七聽后緊皺眉頭,握住了我的肩膀,
我淡淡瞥了一眼他握住我肩膀的手,沒有掙扎,道:“他若未放棄執(zhí)念,死后執(zhí)念太強,
便會將我封于那幽蛟潭中,囚我永世。”“師姐,他現(xiàn)在不過是個凡人,
你真認(rèn)為他能有這能耐?”“他是存活了上萬年的白蛟王,若他真有心封存我,
我當(dāng)然是無力反抗的。”“師姐,這是命格,他命格如此,怪不得別人,若他執(zhí)意要那皇位,
你只能殺了他。”我瞇著眼睛想了想如何能解決的辦法,既不能泄露天機,也不能殺了他,
若要阻止他,那就要尋找他的弱點,他的弱點,是什么呢?“師姐,離這天還有幾天時間,
若你逼他做的太過,恐怕……”三七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師姐,你可考慮好了?
”“什么……”“我上回和你說的……你可考慮好了?”我將天書又抵還到他的手上,
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三七那看著我的目光暗了暗,“師姐,早知道我就不問了,
好歹可以晚點難過……”我淡淡露出笑容,伸手捏住他的臉,“別想了,
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天書你拿好,到了日子化身成我去見那老皇帝便是,
那邊還是由我解決一切,你回去吧。”他握住我捏住他臉的手,看著我撇了撇嘴:“知道了,
師姐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說完,他將天書放入袖中,飛身而走。我見他離開,
便也飛身前往憂荷宮,言兒,護(hù)你一生,陪你一世,我定做到。青煙裊裊,宮殿幽深。
我找到在自己對弈棋子的他,使了一個仙術(shù)讓他旁邊的宮人一動不動,現(xiàn)身而道:“我說過,
你若執(zhí)意要那皇位,我便會殺了你。”他落下一枚白玉棋子,沖我笑著說:“零兒,
我也說過,你若不愿意我做那皇帝,我便不做了。”“言兒。”我站到他的面前,
嚴(yán)肅道:“莫要被權(quán)利沖昏頭腦,你并不適合做一個皇帝,
太子從小便被皇帝做為繼承人來培養(yǎng),而你只是被皇后從小寵到大的皇子,
無論你多么聰明多么想要那個位置,那也終究是不適合你的。”言兒嗤的笑開:“零兒,
你這么著急緊張做什么?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做那皇帝便可。”我坐到他面前來,
拿起一枚黑子,落下,圍死了他那邊的白棋道:“若要皇位,你必死。”他手上一頓,
眸色沉了沉,看著棋盤上錯落有致的黑白對局,突然挑眉一笑,執(zhí)起白棋往黑子旁一落,
原本岌岌可危的白棋突圍而出,險象環(huán)生……言兒抬眸看我,語氣似有得意,
卻又透著無奈:“零兒絕情,明明是照顧白棋,卻故意為死。白棋也是你的棋子啊,
你為何不對它好些?放過他,還要把他拋棄了。”我又執(zhí)起黑子,棋子落盤有聲,清脆響亮,
他黑眸閃過一絲銀光,我慢悠悠道:“棋局博弈,總有去留,黑白皆由我來定奪,白棋不舍,
黑棋又怎會贏?”他似笑非笑,黑眸森森然,“與零兒對弈,
我自是會輸?shù)摹擅髦罆敚灼澹策€是博了一把。”我微微一僵,
他卻伸手緩緩撕下那戴在臉上的人皮面具,俊美的容顏淡淡粉紅,
銀藍(lán)衣前襟露出了一點雪白的鎖骨,墨發(fā)輕輕飄了幾絲散亂在他的手背上,
那雙勾人的丹鳳眼似能將人看穿。“零兒,我可再也不想帶上這東西了。
”我冷冷的站了起來,眼里的光盡是森冷,“你竟如此不聽勸。”他低聲回道:“零兒,
你不是凡人,你不知道皇位對于凡人的重要性,若我為皇,你必為后。”我一手掀落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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