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晚期確診那天,丈夫在陪白月光試婚紗。我死后三個月,
丈夫在嬰兒床下發(fā)現(xiàn)了不敢看的秘密……1.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我想吐。
我坐在消化科門口的藍色塑料椅上,手里捏著那張輕飄飄的紙。
醫(yī)生剛才說的話還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林女士,胃癌晚期,生存期三到六個月。
"三到六個月。我盯著診斷單上那幾個字,突然想起上周體檢時,
那個年輕女醫(yī)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翻著我的CT片,指甲在片子上輕輕敲了兩下,
然后抬起頭來說:"您...最好讓家屬一起來。"我沒叫周遠。
因為那天是他青梅竹馬沈瑤回國的日子。手機在包里震動。我掏出來,
鎖屏上是周遠發(fā)來的微信:【今晚沈瑤接風宴,可能晚歸】。我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
突然笑出了聲。笑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顯得特別刺耳,護士站的小護士抬頭看了我一眼,
又迅速低下頭。多可笑啊。我的生命被宣判了倒計時,而我的丈夫,
正在為另一個女人準備接風洗塵。走出醫(yī)院時,夕陽正好。我站在臺階上,
恍惚想起半年前那個早上。那天我第一次疼到蜷縮在浴室地上,冷汗把睡衣都浸透了。
周遠在外面敲門:"晚晴?你怎么了?""沒事,"我咬著牙說,"可能吃壞東西了。
"門外安靜了幾秒,然后是他遠去的腳步聲。半小時后,我收到他的微信:【臨時有事,
早餐在微波爐里】。現(xiàn)在我知道了,那種疼痛不是胃病。地鐵上,我旁邊坐著一對小情侶。
女孩靠在男孩肩上撒嬌:"下周我生日,你要帶我去吃那家日料哦!""知道啦,
"男孩捏捏她的臉,"給你買你上次看中的那款草莓蛋糕。"我轉過頭看向窗外飛馳的黑暗。
我和周遠結婚三年,最后一個生日,他送了我一套餐具。"正好家里的碗該換了,
"他當時是這么說的,"你挑的那些都太花哨。"車窗玻璃映出我的臉——三十歲的女人,
眼角有細紋,嘴角天生下垂,不笑的時候總顯得苦大仇深。推開家門時,
我一眼就看見了玄關那雙銀白色高跟鞋。Jimmy Choo的限量款,鞋跟細得像針,
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晚晴回來了?"周遠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換上拖鞋,
看見沈瑤正坐在我常坐的那個位置。她穿著白色連衣裙,
脖子上的鉆石項鏈亮得刺眼——那是我上周找了好久的那條。"打擾啦,"沈瑤站起來,
裙擺擦過周遠的膝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們。"她的手腕上戴著一條銀杏手鏈。
我認得,去年結婚紀念日,周遠送了我同款,說是"獨一無二的定制"。"我烤了檸檬蛋糕,
"我聽見自己說,"在廚房。""瑤瑤說想嘗嘗你的手藝。"周遠嘴角還沾著奶油,
那是我今早六點起來烤的蛋糕。浴室里,我把水龍頭開到最大。
冷水嘩啦啦地沖著我發(fā)抖的手,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門外傳來壓低的聲音。"...她是不是知道了?"沈瑤問。"別瞎想,
"周遠的語氣是我很久沒聽過的溫柔,"晚晴一向很懂事。"是啊,很懂事。
想到當年我本也是值得導師驕傲的學生,為了輔助周遠選擇了康復科,因為可以準時上下班。
水珠順著我的臉往下流,分不清是自來水還是眼淚。我突然彎腰干嘔,
喉嚨里泛起一股血腥味。2穿好衣服吹了頭發(fā)走出來,站在廚房門口,
盯著沈瑤手腕上的銀杏手鏈,喉嚨發(fā)緊。"這條手鏈真漂亮。"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沈瑤低頭摸了摸鏈子,
嘴角翹起一個甜蜜的弧度:"阿遠說這個款式很適合我。"阿遠。她一直這么叫他,
從大學時就是。那時候我躲在圖書館角落,看著沈瑤踮腳把銀杏葉別在周遠書包上,
也是這樣笑著叫他"阿遠"。周遠端著蛋糕走過來,自然地坐在沈瑤旁邊。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交換呼吸,而我站在廚房門口,像個誤入別人家的陌生人。"晚晴,
"周遠突然抬頭,"冰箱里還有果汁嗎?"我轉身打開冰箱,冷氣撲在臉上。
手指碰到玻璃瓶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發(fā)抖。原來最痛的從來不是癌癥,而是你在我面前,
明目張膽地愛著別人。那晚周遠送沈瑤回家,凌晨一點才回來。我躺在臥室里,
聽見他在玄關換鞋的聲音,然后是浴室的水聲。二十分鐘后,他輕手輕腳地上床,
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氣——還有沐浴露也壓制不了的山茶花的香味——那是沈瑤的香水味。
"晚晴?"他小聲叫我,"還沒睡?"我沒說話,假裝睡著了。黑暗中,
周遠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我睜開眼,看見鎖屏上跳出一條微信:【到家了,
想你】。頭像是一朵白色山茶花。我數(shù)著心跳等了三分鐘,聽見周遠輕手輕腳地下床。
浴室門關上的瞬間,我抓起他的手機——密碼還是我們結婚紀念日。
刀子一樣捅進眼睛:【3月14日 23:15】沈瑤:【試婚紗好累哦】周遠:【辛苦了,
明天給你揉揉腳】【3月15日 14:30】沈瑤:【就買那套嗎?】周遠:【好,
你喜歡最重要。】……【3月7日 11:30】周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我向醫(yī)院申請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助理。】沈瑤:【嗯,聽你的。】……我死死咬住嘴唇,
直到嘗到血腥味。原來在我拿到癌癥診斷書的同一天,他正陪著沈瑤試婚紗。
原來……下半夜,我從衣柜深處拖出一個生銹的鐵盒。里面躺著一枚銀杏葉書簽,
葉脈上褪色的鋼筆字還能看清:【給晚晴,愿你如銀杏般堅韌】。
這是二十歲的周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大二那年冬天,我被幾個混混堵在小巷子里。
是周遠掄著磚頭沖過來,血從他額頭流到下巴,可他的胳膊像鐵鉗一樣把我護在身后。
"別怕,"他喘著粗氣說,"有我在。"后來他在校醫(yī)院躺了三天,我天天去送飯。
出院那天,他把這枚書簽塞進我課本里,耳朵紅得像要滴血。而現(xiàn)在,
三十歲的周遠正在隔壁客房,和沈瑤打著電話低聲說著什么,偶爾傳來輕輕的笑聲。
我摸著書簽上的裂痕,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銀杏葉也是會腐爛的。第二天一早,
我發(fā)現(xiàn)書房電腦沒關。周遠總是這樣,用完電腦從來不關機。我走過去想關掉,
卻看見屏幕上是一個打開的文件夾——【巴黎2019】。我的手指懸在鼠標上方,
猶豫了三秒,點了進去。照片加載出來的瞬間,我的胃狠狠抽痛了一下。
周遠和沈瑤站在埃菲爾鐵塔前,他摟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照片日期顯示是去年六月——那時候他告訴我,他在杭州出差。我一張張往下翻,
最后停在一張婚紗照上。沈瑤穿著抹胸婚紗站在試衣鏡前,周遠從背后抱著她,
嘴唇貼在她耳畔。照片存儲的日期像把刀扎進我眼里:2023年3月15日。
那是我拿到體檢報告的日子。胃里一陣翻騰,我跑到浴室里,趴在洗手臺上干嘔。
鏡子里的人臉色慘白,嘴角沾著血絲。我打開水龍頭,看著淡紅色的水打著旋流進下水道。
門外傳來腳步聲。"晚晴?"周遠敲了敲門,"你沒事吧?""沒事,"我擦掉嘴角的血,
"可能是吃壞東西了。"隔壁書房的門開了又關。就像半年前那個早晨一樣,
門外傳來他遠去的腳步聲。3我請了很長時間的假,一個人去了醫(yī)院。"林女士,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您的癌細胞擴散速度比預期快,建議立即住院治療。
"我搖搖頭:"再等等。"等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在等周遠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
也許是在等他想起我的生日,也許只是不甘心就這樣結束。走出診室時,
我在走廊遇見一對老夫妻。老先生扶著老太太慢慢走,嘴里念叨著:"慢點,不急,
我們有的是時間。"老太太笑著拍他:"都這把年紀了,哪還有多少時間。"我站在窗前,
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突然淚流滿面。回家路上,我鬼使神差地走進一家珠寶店。
"女士想看點什么?"導購小姐熱情地問。我指了指柜臺里的一條銀杏手鏈:"這個,
麻煩拿給我看看。"手鏈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和我抽屜里那條一模一樣。
導購笑著說:"您真有眼光,這是我們的限量款,全市只剩最后一條了。
""上周不是剛賣出一條嗎?""啊,是的,"導購翻著記錄,"3月14號下午,
一位周先生買走的。"我笑了。多巧啊,3月14號是白色情人節(jié),
3月15號是消費者權益日。晚上周遠難得準時回家,手里拎著一個蛋糕盒。"晚晴,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門口,"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我愣住了。原來他還記得。
蛋糕很漂亮,上面用巧克力寫著"三周年快樂"。我拿起刀要切,
周遠突然按住我的手:"等等,先許愿。"燭光里,我看著他熟悉的側臉,
突然想起大三那年他生日,我也是這樣笨拙地捧著蛋糕,在他宿舍樓下等到半夜。
"許了什么愿?"他問我。我吹滅蠟燭:"希望你得償所愿。"他笑起來,
眼角有細小的紋路:"這么官方?"我沒告訴他,三年前婚禮上,
我許的愿是"和周遠白頭偕老"。4半夜,我被胃痛驚醒。周遠睡得很熟,呼吸均勻。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從包里翻出止痛藥。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床頭柜上的結婚照上。
照片里的周遠西裝筆挺,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我突然想起婚禮前一天,
他喝醉了,抱著我含混不清地說:"晚晴,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當時我以為那是情話。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個問話。
我從錢包最里層摸出一張紙——那是兩周前的孕檢報告,妊娠6周。
醫(yī)生當時欲言又止:"林女士,
的身體狀況..."我把醫(yī)院發(fā)的孕期保健手冊和上周買的孕婦裝一起塞進了衣柜的最深處。
我坐在床邊,淚水無聲地滑落。我本以為,這個孩子會是我們婚姻的救贖,但現(xiàn)在,
連這個希望也破滅了。拿了打火機,走到浴室,我點燃了那枚銀杏書簽。
火苗吞噬葉脈的瞬間,我想起二十三歲生日那晚,周遠在KTV包廂里吻我時,
嘴唇上還沾著沈瑤最喜歡的薄荷煙味。朋友們起哄問他為什么選我,
他摟著我的肩膀笑著說:"因為晚晴永遠不會離開我啊。
"當時包廂的霓虹燈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現(xiàn)在才明白,
那不是告白,是詛咒。"啪"——葉脈中的纖維斷裂,發(fā)出細微的爆響。
火舌卷過"堅韌"二字時,我突然笑出了眼淚。原來我引以為傲的"堅韌",
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軟弱。原來我最大的優(yōu)點不是堅韌,是擅長等待被拋棄。
灰燼飄向半空時,我撥通了那個存了半個月的號碼。"您好,這里是安寧療養(yǎng)院。
""我想預約下周一的床位。"我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胃癌晚期,預計生存期三個月。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家屬的聯(lián)系方式告知一下,緊急情況需要幫您聯(lián)系家屬?
"我看著指間的婚戒,它在火光中泛著冰冷的光:"不必了。"收拾行李的聲音驚醒了周遠。
他推開門時,我正在往行李箱里塞止痛藥。那些白色的小藥片像珍珠一樣滾落在絨布上,
每一顆都是我忍痛的證明。"你要去哪?"他盯著攤開的行李箱,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云南。"我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收拾,"年假再不用就過期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