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黎明2023 年深秋的雨裹著寒氣,像無數細針般扎在便利店的玻璃上。
林若雪蜷縮在收銀臺后,
軍用戰術筆在掌心壓出紅痕 —— 這支由 56 式軍刺改制的筆身刻著「振」字,
是父親林振華從老山前線帶回的戰利品。自動門開合的電子鈴聲中,
冰柜壓縮機發出垂死般的嗡鳴,與關東煮蒸騰的熱氣在玻璃上凝成戰爭迷霧,
模糊了她后頸新紋的玫瑰輪廓。手機在寂靜中突然震動,
母親陳芳的消息像冰錐般刺破死水:"爸今天又把存折拿去給周大哥了,
我總覺得這 ' 太白 APP' 不對勁......" 她攥緊戰術筆,
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玻璃映出她蒼白的臉,左眼角的淚痣在冷光下像滴凝固的血,
鎖骨上方,翡翠吊墜的閃電狀裂紋正沿著皮膚紋理向鎖骨頭延伸,
宛如二十年前老山那場暴雨撕裂天幕的痕跡。貨架深處傳來金屬碰撞聲,
若雪條件反射地按住腰間 —— 那里別著父親遺留的軍用彈殼,
黃銅表面還殘留著貓耳洞的潮濕霉味。三年前父親第一次把超市盈利轉給周永強時,
她曾在廚房門框后聽見爭吵。母親壓低聲音:"永強在部隊時就私賣軍用品,你怎么能信他?
" 父親卻拍著胸脯大笑,
掌心跳動著老山戰役留下的槍傷疤痕:"當年他替我擋過 AK47 的子彈,
彈殼現在還擺在書房。"凌晨兩點十七分,便利店突然陷入黑暗。備用電源啟動的嗡鳴中,
她摸到柜臺下的戰術筆,光束掃過貨架時,瞥見遠處別墅區方向騰起暗紅的火光。
母親的身影出現在二樓窗口,白色睡衣被火舌舔成血色,
撕裂般的呼喊混著玻璃爆裂聲傳來:"U 盤在衣柜第三層!" 熱浪裹著焦糊味撲來,
若雪踉蹌著跪倒,膝蓋磕在碎玻璃上,翡翠吊墜的裂紋劃過視網膜,
與記憶中父親描述的老山雷區地圖詭異地重疊。消防隊員的鐵臂箍住她腰間時,
她望著母親消失的窗口,最后一眼只看見半只伸出的手,指尖方向不是逃生,
而是指向衣柜的位置。父親的身影始終未出現,
直到法醫在別墅后院翻開焦黑的遺體 —— 兩具尸體手腕有軍用尼龍繩勒痕,
肺部無煙塵吸入。陳警官遞來溫水時,她注意到對方袖口露出的三葉草紋身,
與周永強書房陳列的軍功章圖案一模一樣。殯儀館冷柜前,
父親緊握的拳頭里掉出半張焦黑的 "京商會會員證書",
發證日期 2023 年 1 月 1 日,正是太白 APP 上線的日子。
母親左手無名指的結婚戒指內側刻著 "永強贈 1995",
指節新鮮的抓痕里嵌著半片青瓷碎片 —— 那是她常年用來刻摩爾斯密碼的簪頭。
若雪摸向自己的吊墜,裂紋在冷光中像極了老山戰役地圖上標記雷區的閃電符號,
而張啟明后來提到的抹谷礦區坐標,正沿著這道裂痕延伸成致命的軌跡。深夜的廢墟里,
防水袋中的 U 盤殘骸泛著詭異的光,
"WYQ" 的縮寫在月光下顯形為周永強英文名首字母。當她顫抖著插入電腦,
未完成的視頻里,母親被綁在周永強書房的皮椅上,
身后的書架擺著父親的軍功章與帶血的礦場日志。"若雪,
隧道坐標在......" 母親的聲音戛然而止,屏幕右下角閃過陳天明的手表反光,
那枚三葉草圖案的腕表,與她在火災監控里見過的殺手手腕完全一致。
暴雨沖刷著 "京商會" 銅牌時,若雪后頸的玫瑰紋身滲著血水,與吊墜裂紋形成鏡像。
她摸出父親藏在彈殼里的紙條,泛黃的字跡混著霉斑:"永強說阿芳懷了我的孩子,
可這枚替我擋子彈的彈殼,為什么刻著他的縮寫 'Z.Y.Q'?" 遠處傳來犬吠,
與記憶中老山戰場的軍犬哀鳴重疊,她終于明白,二十年前那聲槍響,擊落的不僅是子彈,
還有一個家庭的全部星光。
=================第二章 暗夜陷阱暴雨沖刷過的城市像具潮濕的骷髏,
林若雪站在星耀國際傳媒的玻璃門前,仰頭望著寫字樓頂端的鎏金 LOGO。
她摸了摸后頸新紋的玫瑰 —— 那層混著稀土熒光粉的顏料在暴雨中泛著啞光,
只有透過周永強金絲眼鏡的偏光片才能顯現完整圖案。
記里那張泛黃的處分通知書在口袋里硌著掌心:周永強 1987 年因貽誤戰機被記大過,
簽署人欄赫然蓋著林振華的私章,
落款日期旁用鉛筆批注著 "老山戰役失蹤彈片編號:MH-Z9"。
旋轉門吞吐著西裝革履的人群,前臺小妹對著她職業化微笑:"面試請上 23 樓,
找王經理。" 若雪注意到女孩左手戴著銀色手鏈,
鏈墜是枚扭曲的硬幣 —— 那是湎西詐騙受害者家屬常用的標識。
她的指尖劃過口袋里的子彈殼,殼底刻著的 "忍" 字與后頸玫瑰形成微妙呼應,
父親日記里 "永強說阿芳懷了我的孩子" 的字跡突然與處分通知書重疊,
讓她胃里一陣翻涌。電梯門即將關閉時,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伸進來。男人穿著藏青色西裝,
袖口挽起處露出用彈片疤痕拼成的三葉草紋身,
三道弧形疤痕與周永強書房陳列的軍功章彈痕如出一轍。
金絲眼鏡后的瞳孔在掃過若雪后頸時微微收縮:"林小姐,久仰。
" 他的聲音帶著學術特有的溫潤,卻讓若雪想起火災當晚監控錄像里,
親手背上的皮鞋主人 —— 陳天明的袖口隱約露出半截軍用記錄儀型號標識:MH-Z9。
"陳天明教授。" 若雪脫口而出,父親日記里 "永強的技術顧問" 字樣與眼前人重疊。
男人挑眉,電梯鏡面映出兩人身后的星耀國際 LOGO,
恰好將若雪的淚痣切割成兩半:"令尊當年在老山前線,可曾提起過我?
" 他的指尖敲了敲眼鏡框,偏光鏡片閃過微光,
若雪后頸的玫瑰紋身瞬間顯形為半朵灼燒的花瓣,
MH-Z9 型號標識在反光中清晰可辨 —— 該型號配備微光夜視與骨骼震動識別系統,
能穿透衣物捕捉人體輪廓。電梯抵達 23 樓的提示音打破凝滯。陳天明側身讓路時,
西裝內袋掉出張紙角 —— 是周永強別墅的平面圖,
標注著 "新人凈化室" 的紅圈與她記憶中母親被審訊的房間吻合。"林小姐的面試,
會很精彩。" 他低聲說,電梯門閉合前,鏡片再次掃過她的鎖骨,
"尤其是鎖骨下方的翡翠吊墜,很像我一位故人的遺物。"面試在詭異的氛圍中開始。
王經理要求錄制自我介紹視頻,
鏡頭上方的小紅點讓若雪想起火災當晚周永強別墅的監控紅光。
"想象你正在和重要的人對話。" 女人的珊瑚色指甲敲了敲手機,
若雪突然在鏡頭反光里看見自己后頸的玫瑰紋身 —— 在陳天明的偏光鏡片下,
花瓣紋路正隱約顯形為老山隧道的輪廓。而魚缸里的銀龍魚突然集體撞擊玻璃,
她在魚眼瞳孔的倒影中,
赫然看見陳天明腕表顯示的時間:23:30—— 與火災監控的時間戳分秒不差。
"大家好,我是林若雪......" 她剛開口,王經理突然皺眉:"不夠有感染力。
你平時喜歡什么?" 若雪垂眸,
想起父親日記里被燒毀的后半頁:"永強在老山不止一次倒賣軍用品,
我卻替他隱瞞......"" 我喜歡研究金融產品,尤其是高息理財。" 話音未落,
魚缸爆發出刺耳的撞擊聲,一條銀龍魚跳出水面摔在地毯上,
瞳孔暴凸的模樣像極了火災中母親伸出窗外的手,
而魚眼倒映的陳天明腕表此刻指向 23:47—— 母親視頻中斷的精確時間。
"看來林小姐很有誠意。" 王經理突然笑起來,推過一部手機,
"不過需要提交私密部位照片證明無紋身。" 若雪的指甲掐進掌心,
母親在火場中呼喊 "U 盤在衣柜第三層" 的聲音突然清晰如昨。
她想起論壇里受害者描述的 AI 換臉騙局,突然笑道:"好的,
不過我需要去洗手間拍攝。" 起身時故意撞翻咖啡杯,褐色液體在純白地毯暈開時,
在桌底 —— 卻在觸碰到金屬桌腳時聽見陳天明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攝像頭已被屏蔽,
周永強的勛章芯片有陀螺儀自毀程序,海拔超過 50 米就會啟動。"屏風后,
若雪解開高領毛衣,翡翠吊墜垂在鎖骨下方。手機鏡頭亮起的瞬間,
屏幕突然跳出人臉識別框:"檢測到淚痣生物特征,
正在匹配數據庫......" 她渾身血液凝固,
想起火災監控的文件屬性顯示 MH-Z9 記錄儀具備生物特征識別功能。
余光瞥見王經理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鏡片后閃過紅光 —— 那是正在掃描她淚痣的微光夜視光束。"林小姐?
" 王經理的聲音里有了不耐。若雪抓起鎮紙砸向監控攝像頭,玻璃碎裂聲中,
她踢翻茶幾沖向安全通道。高跟鞋在樓梯間敲出急促鼓點,后頸玫瑰隨著奔跑顯形又隱沒,
轉角處突然撞上溫熱的胸膛 —— 陳天明穿著黑色風衣,指間夾著點燃的香煙,
雪松香水混著硝煙味撲面而來,袖口的 MH-Z9 記錄儀型號標識在應急燈下明明滅滅。
"經偵副隊陳天明。" 他將卡片塞進她掌心,指尖劃過她后頸的紋身,"你的臉已暴露,
周永強的金絲眼鏡能識別稀土熒光粉。
" 卡片背面用鉛筆寫著:"湎西園區有你父親的礦場證據,芯片自毀剩余 2 小時。
" 若雪抬頭,
痕與火災現場監控里殺手的動作軌跡完全一致 —— 那道疤痕正是用老山戰役的彈片拼成,
與周永強軍功章的缺口來自同一發炮彈。審訊室的燈光慘白,陳天明摘下警帽,
露出鬢角的白發 —— 與火災當晚安慰她的陳警官截然不同。
"周永強用 AI 換臉技術制作詐騙視頻,你的面部數據已進入數據庫。
" 他推過平板電腦,屏幕上是星耀國際的緬北園區實時畫面,
"那些標著 ' 小紅花 ' 的獎金池,都是受害者的腎源定價。
" 若雪盯著畫面中編號 1001 的玻璃罐,
想起張啟明在視頻里說 "愿為你再建一座城堡" 的聲音,而畫面右下角的監控時間,
正與銀龍魚瞳孔倒映的時刻分毫不差。"他們要你去湎西當臥底。
" 陳天明摸出微型錄音筆,勛章芯片的倒計時投影在墻上,"周永強下周主持爭霸賽,
獎金池三千萬會通過虛擬貨幣洗白成軍火款。" 若雪接過錄音筆,
發現外殼刻著 "振" 字,與父親子彈殼上的 "忍" 字拼成 "忍振"。他突然湊近,
眼鏡片映出她后頸的玫瑰:"記住,別信任何戴三葉草紋身的人,
包括我 —— 尤其是他們的 MH-Z9 記錄儀,能穿透衣物,也能穿透謊言。
"深夜的出租屋,若雪對著鏡子摘下翡翠吊墜。
背面刻痕在陳天明給的偏光鏡片下顯形為一串經緯度,正是父親日記里被燒毀的礦場坐標。
她摸出父親的舊軍裝,口袋里掉出的勛章在紫外燈下投射出周永強的冷笑:"林若雪,
你的玫瑰開得真美。" 短信來自陳天明的號碼,
附帶的定位是星耀國際頂層的 "京商會" 會議室,而背景里,
MH-Z9 記錄儀的紅色指示燈正在閃爍,如同火災當晚從未熄滅的監控紅光。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她站在衣柜前,將子彈殼系在腰帶上。母親的黑色風衣口袋里,
1997 年 8 月 15 日的車票與陳天明給的卡片摩擦作響,
背面的 "陳天明" 簽名與父親日記里的 "永強摯友" 筆跡重合。鏡中倒影里,
后頸玫瑰在晨光中完整綻放,而陳天明袖口的 MH-Z9 記錄儀型號標識,
朵花的輪廓轉化為開啟軍火隧道的密碼 —— 那個用彈片疤痕與生物特征編織的死亡網絡,
終將在淚痣的光芒中徹底崩塌。
===============第三章 血色培訓漫得城的雨幕如鐵網般籠罩著湎西園區,
林若雪被蒙眼押進「新人凈化室」時,鼻尖先捕捉到一股熟悉的鈴蘭香。
那是母親陳芳生前最愛的香水味,此刻卻混合著鐵銹與消毒水的氣息,
在潮濕的空氣中凝成尖銳的針。「脫衣服。」虎哥的聲音從紫外線燈后傳來,
若雪攥緊風衣口袋里的子彈殼,觸到父親刻的「忍」字凹痕。當翡翠吊墜劃過鎖骨時,
她聽見數位儀發出「滴」的輕響 —— 周永強別墅里的同款警報器,
當年父親偷拿醫保卡套現那晚,也曾發出過這樣的提示。燈光亮起的瞬間,
若雪渾身血液凝固。墻面陳列柜里,
放著數百件舊物:母親的銀質發簪、父親的京商會會員證書殘頁、甚至她高中時期的學生證。
在最頂層,赫然擺著火災后失蹤的全家福相框,玻璃上有道裂痕,正從母親的笑臉中央穿過。
「周先生說,新人要先學會與過去和解。」虎哥戴上橡膠手套,從陳列柜取下那支發簪。
若雪這才發現,簪頭的玫瑰雕花缺了一片花瓣,與她后頸即將紋的圖案一模一樣。
「選個紀念品,刻在身上。」發簪在虎哥掌心轉動,反射出冷光。
若雪盯著簪尾的「永強贈 1995」刻字,想起母親總說這簪子是「朋友送的假貨」。
當冰涼的金屬觸到后頸皮膚時,她突然抓住虎哥的手腕:「這是我媽的東西。」
「現在是你的了。」虎哥反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紋身椅上。消毒水刺痛傷口的瞬間,
發簪突然裂開,掉出半張紙條。
母親的字跡混著霉斑:「永強說振華能給我安穩生活......」后半句被火燒焦,
邊緣殘留著周永強的指紋。紋身針刺入皮膚的疼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