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市委辦的仙草，此刻正在被另外一群人討論著。
市委會議室。
空調掙呼呼吐著冷氣，偌大的會議室內，一共只有四個人。
坐在最上方的，是位雙鬢微霜的中年男人。
他是市委常委、市長楊沖。同時也是今天碰頭會的主持。
左手邊，則是市委常委、專職副書記梁文燦。
右手邊，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高登龍。
高登龍旁邊，坐著一名中年女人，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陳靜。
雖然只有四個人，但是規格之高，除了市委書記沒有出現，這幾位絕對算得上啟林市最核心。
高層碰頭，沒有太多的閑話。
等楊沖說完之后，高登龍率先開口對梁文燦道：“文燦書記，關于青年干部工程的組長安排，是經由我們組織部提名，任書記同意的。你這邊就不要再固執了吧？”
梁文燦點燃了一支煙，冷笑道：“什么時候發表自己的意見，是固執了？那個楚晨剛剛從一般科員，調任市委辦副科級。資歷和履歷，根本就不夠，憑什么能夠但此重任？”
高登龍耐心勸道：“楚晨在老干中心沉淀了三年，任勞任怨，說明心性尚佳。能調到市委辦，說明能力出眾。青年干部工程，本來就是為培養這些年輕干部的，讓他帶隊有何不可？”
梁文燦抽了口煙，臉上冷笑不減：“市委辦比他能力出眾的人，多得是。憑什么就一定是他。這種人，當個組員就夠了，組長，我看不太合適。”
“哼！”
高登龍也火了。
“文燦書記所謂的市委辦比楚晨更有能力的人，不會是趙文榮的那個兒子吧？”
雖然啟林市最近幾年在提干部年輕化，但市委辦的年輕干部并不多。
趙濤勉強可以入這些大佬們的法眼。
“當然不是。”梁文燦雖然和趙文榮關系不錯，但也知道趙濤的能力。
有點小聰明，但能力和心性都不夠。
“我昨天遇到了一位市委辦的年輕小同志。不管是心性、能力還是擔當與膽識，都絕對是年輕人之中的佼佼者。比你們所謂的那個楚晨，好了不少。如果要說組長，我建議用他。”
嘭！
高登龍輕輕一拍桌子：“梁文燦，你是想跟組織意圖對抗？”
“哼，你少嚇唬我。是組織意圖，還是你的意圖，誰知道呢。”
“梁文燦！”
高登龍臉都氣綠了。
如果不是在會議上，他搞不好會和梁文燦大鬧起來。
“二位。”
楊沖眼見氣氛不對，立刻打住兩人。
“我們組織的傳統，就是選賢舉能。既然梁副書記說市委辦還有賢能，那就讓他帶出來看看。”
梁文燦：“正有此意。小彭，把人帶進來。讓我們的組織部長看看。”
梁文燦夾槍帶棒的話之后，大門被彭悅推開。
楚晨緊隨其后。
看到楚晨的一剎那，楊沖他們三人表情立刻變得古怪。
他們三人其實都知道楚晨是什么樣子，今天的碰頭會，理論上也是三人給梁文燦做思想工作。
原本楊沖已經打好了腹稿，等梁文燦推薦的人進來，他用什么話術來對付他。
可誰知道，進來的楚晨讓楊沖愣住了。
梁文燦道：“這位小同志，就是我說的，更有能力和擔當的青年才俊。小同志，你來自我介紹一下吧。”
楚晨微笑著對四位領導招呼道：“各位領導好，我叫楚晨。是市委辦人事科的副科長。”
梁文燦在聽到這個名字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原地。
沉穩如他，等不禁瞪大眼睛，因為驚愕而聲音顫抖：“你......你是楚晨？”
“是的，梁書記認識我嗎？”
哎呀！
梁文燦一拍大腿，表情復雜的坐回了位置上。
楚晨明知故問，他當然知道梁文燦認識他，而且還給他使絆子。
如果當時他暴露身份，梁文燦八成不會推薦他當組長。
但現在，話都說出去了，作為一言九鼎的書記總不能吞回去吧。
哈哈哈......
高登龍哈哈大笑。
“楚晨同志，我們剛才還在討論你關于組長的事情。沒想到我們和梁副書記的觀點不謀而合，一致認為你是最適合當組長的人才。我說到沒錯吧，梁副書記？”
如果不是在會議室，高登龍八成會指著梁文燦的鼻子笑話他。
梁文燦苦笑著搖了搖頭，抓住了楚晨的手，拍著他的手背：“你小子，瞞得我好苦啊。”
楚晨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楊沖沒讓梁文燦繼續尷尬下去：“楚晨同志，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問問你的意見吧，你愿不愿意當青年干部工程的組長，帶領我們啟林市的年輕干部，去省上學習。”
“一切聽組織安排。既然組織安排我去，那我責無旁貸。”
“好，那組長的事情就這么定了。大家暫時不要對外聲張，讓楚晨同志好好篩選組員。一旦消息走漏，恐怕會給他造成困擾。”
大家都知道，這項工程乃是登云天階，誰都希望參與。
一旦各方勢力混雜，那就容易讓事情復雜化。
“楚晨，三天之內，你把組員名單提交上來之后，市委再宣布你的組長。”
楚晨點頭答應，雙方散會。
來到門口時，彭悅憋著勁望著楚晨，臉紅紅的：
“想不到你就是楚晨，可讓我們梁書記給出大丑了。”
咳！
梁文燦緊隨其后，瞪了眼彭悅，但沒反駁。
“彭秘書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不是梁書記推薦，我才當上組長的嗎？”楚晨來了招難得糊涂。
梁文燦大為欣慰，他剛才的尷尬被楚晨瞬間緩解，心中那唯一的隔閡也消弭殆盡。
和顏悅色的拍了拍楚晨的肩膀：“小楚同志好好干。工作上有什么困難，可以聯系小彭找我，也可以直接來市委找我。”
楚晨滿心歡喜，這算是化干戈為玉帛，將可能潛在的阻力變成了自己的靠山。
“謝謝梁書記，一定不負重托。”
雙方分開，楚晨下樓回單位。
梁文燦拿出手機，還是撥通了趙文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