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一座山嶺,陳長生停下腳步,目光定格在遠處的龐然大物上。
“這是...蒼鷹鎮?”
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遠處,一座巨大的城池拔地而起,高聳的城墻如同匍匐的蛟龍,環抱著密集的建筑群。
城墻上鑲嵌著青灰色巨石,在陽光下泛著冷峻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頭懸掛的匾額,上面赫然寫著“蒼鷹鎮”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不對啊...”陳長生喃喃自語,記憶中的蒼鷹鎮不過是個不大不小的集鎮,居民三五千戶,最高的建筑也不過三層。
可眼前這座巨城,城墻高達百丈,城內樓閣林立,煙火氣息濃郁,隱約可聞城內嘈雜人聲,規模堪比一座中等王國的都城。
“三百年,足以改變許多事情。”陳長生瞇了瞇眼,加快腳步向城門走去。
城門處,幾名身著鐵甲的守衛懶洋洋地倚靠在墻邊,見到陳長生靠近,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并未阻攔。
陳長生混入入城的人流中,邁步踏入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池。
城內街道寬闊平整,兩側店鋪林立,行人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氣味——烤肉的香氣,香料的辛辣,還有人群汗水的味道,交織成一幅繁華的市井圖景。
“看來是真走對了。”陳長生在一處茶攤前停下,要了碗熱茶,向一旁年邁的老者搭話,“老丈,冒昧打擾,這里是蒼鷹鎮嗎?”
老者上下打量了陳長生一眼,笑道:“客人是外地來的吧?這里自然是蒼鷹鎮,不過現在已經是蒼鷹城了,只是習慣上人們還叫它蒼鷹鎮。”
“哦?何時改的城?”
“具體時間說不清了,據說有二百多年了。”老者呷了口茶,悠悠道,“聽老一輩說,當年一位大人物看中了這里的風水,投下巨資,三十年間就將小鎮擴建成了大城。”
陳長生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老丈可知道,這里有個姓陳的女子,修為應該挺高,名聲很大?”
“姓陳?”老者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這么說來,客人是尋親的?老朽在這生活了一輩子,姓陳的倒是有幾戶,但修為高的,不曾聽說。”
陳長生心頭微沉,輕輕嘆了口氣。
“不過——”老者突然又道,“若是要打聽消息,城中天機閣最合適不過。”
“天機閣?”
“是啊,那是遍布整個大陸的情報組織,據說只要有足夠的靈石,什么消息都能打聽到。”老者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傳聞就連女帝每日穿什么顏色的褻衣,天機閣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陳長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老者拍了拍胸口,“天機閣在城東玄月街,一座九層寶塔,錯不了。”
陳長生點頭致謝,放下幾枚銅錢,起身向城東方向走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陳長生卻感到一絲孤獨。
三百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切都變得陌生。
小徒弟不知所蹤,他在這個時代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異類。
“天機閣...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些線索。”
走過幾條街道,陳長生終于在一處廣場邊看到了那座傳說中的九層寶塔。
寶塔造型獨特,通體青銅色,在陽光下泛著古樸的光澤。
塔身上雕刻著繁復的符文和圖案,每一層檐角掛著風鈴,隨風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塔前匾額上,“天機閣”三個大字筆鋒如劍,氣勢非凡。
踏入天機閣,陳長生目光一掃,便看到正對大門處懸掛的一塊巨大匾額。
“上知天,下知地,中間知空氣,通古曉今,無所不知。”
陳長生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怎么這么眼熟...”
某段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三百多年前,他曾收過一個特立獨行的弟子,不修煉,不習武,卻對各類八卦奇聞了如指掌。
那是在探索輪回秘境前夕,眾人畏懼秘境兇險,無人敢作向導。
唯有那少年,一襲青衫,面帶笑意,自告奮勇前來引路。
“秘境每隔六十年變換一次格局,唯有掌握規律,方能安然穿行。”少年說這話時,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睿智光芒。
就在那一刻,系統提示響起:
“發現潛力之才,秉性純良,有收徒資質。”
于是陳長生將他收入門下,傳授了《知天易經》,一門可推算天機、洞悉萬物的神功。
“天底下任何東西都有價值,包括情報。”他記得自己曾這樣告誡那個弟子,“掌握了情報,便掌握了先機。”
如今看到天機閣的標語,陳長生不由得懷疑,這龐大的情報組織,莫非就是當年那個喜歡打聽是非的少年弟子所創?
“有機會一定要查查。”陳長生暗自思忖,“不過眼下,找到小徒弟才是關鍵,唯有找到她,才能了解其他弟子的下落。”
不再多想,陳長生直接朝著天機閣里面走去。
大廳內,數十張桌案整齊排列,每張桌前都坐著一位青衣侍者,正接待著前來求取情報的客人。
陳長生邁步向最近的一張桌案走去。
桌后坐著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見陳長生走近,立刻露出標準的笑容,拱手道:“客官有禮,請問需要查詢何種情報?”
“我要打聽一個人。”陳長生直言道。
“這個好說,我們天機閣上知天機,下得九幽玄妙,打聽人員行蹤再簡單不過。”
“敢問是何方人士?需要了解什么方面的信息?”青年熟練地拿出一張表格,準備記錄。
“陳萬華。”陳長生緩緩道出三個字。
“嘶——”
青年猛地一顫,手中的筆應聲落地,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
“客、客官!”他急忙站起,左右張望,見無人注意,才壓低聲音,“慎言!慎言啊!”
青年額頭已冒出細密汗珠,聲音顫抖:“萬華女帝之名豈是能隨意提及的?若被禁衛聽見,不僅您,連在下也要惹禍上身!”
陳長生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