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寧大步走出院子,姜浸月小跑著著跟上。
兩人剛出院門,就聽到身后小丫鬟的聲音。
“墨姐姐,我去給你搬個凳子。你這腿可金貴著呢,別真跪壞了。”
染墨嬌叱:“拿什么凳子?大小姐就是做給二小姐那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看的。還能真讓我跪不成?
還不扶我起來?
我可是夫人指名要留下伺候小姐的,跪壞了我,小姐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是是是,墨姐姐您慢起。
誰不知道墨姐姐可是小姐面前的大紅人。墨姐姐說東,小姐都不會往西的主,我們以后可要多仰仗墨姐姐照拂的。”
“就是,不像那沒良心的。不過,墨姐姐,小姐好像是真生氣了。咱現(xiàn)在怎么辦?”
“怕什么?小姐何時跟我生過氣?再說了,我們都是有情有義之人,小姐最敬佩的就是義士,說不定一會兒她就會來哄我了。”
“嗯嗯,我們聽墨姐姐的。”
“好了,好了,我餓了,去給我拿些糕點過來,那個,你,過來推我蕩秋千。你,沒良心的,不準(zhǔn)起來,繼續(xù)跪著去。”
“就是,剛才墨姐姐跪的時候,你磨磨蹭蹭干什么?數(shù)你最慢。莫不是還想越過墨姐姐去?”
“不是,我就是覺得我們都跪了,就沒人伺候小姐了,所以才,才慢了。”
“喲,這是誰呀?這么忠心?小姐用得著你伺候?我呸!你再忠心還能有墨姐姐忠心?”
“就是,墨姐姐可是夫人指名要留下伺候小姐的,可是和小姐一起度過那段傷心的日子的人。”
“哼!知道夫人親自指派是什么身份嗎?那是相當(dāng)于夫人的人,見墨姐姐如見夫人。你說,我們誰能比得過墨姐姐的忠心去?”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
姜慧寧:……
姜慧寧看了身后低眉順目的姜浸月一眼。
這死丫頭,一定是在心里嘲笑自己呢!
成了孤家寡人,她看著姜浸月。
“讓你的丫鬟,去把莊子上管事的喊來,多帶幾個粗使婆子。”
大丫鬟知畫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姜浸月點頭。知畫這才小跑著去了。
這才是主仆該有的樣子。
很快,丁管事就來了,身后還有七八個粗壯仆婦。
“大小姐,不知道有何吩咐老奴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慧寧看了他一眼,道:“進(jìn)來吧。”
說著她扭頭進(jìn)了院子。
院子里,本該跪在地上的人,都起來了。只有那個最后過去的丫鬟還在地上,衣服上還有兩道清晰的鞋印。
染墨正坐在秋千上,身后有丫鬟推著,一邊還有丫鬟端著點心。時不時地投喂一個。
還真是愜意。
看到姜慧寧進(jìn)來,染墨頓時眼圈一紅,慢吞吞站起來,嘟著嘴道:“小姐……”
她還委屈上了?
姜慧寧眼神平靜無波,“丁管事,以下犯上,不事主子,陽奉陰違,欺下瞞上,該當(dāng)何罪?”
丁管事愣了一下,隨即正色道:“奴婢悍主,可向官府申請謁告,處以棒殺。”
他頓了頓,又道:“當(dāng)然,我們侯府仁慈,大小姐更是心善,可著情打板子后發(fā)賣了了事。如果她們承受不住板子死了,也是他們倒霉,賴不著任何人的。”
姜慧寧不由多看了這個丁管事一眼。這位就是前世的生產(chǎn)主管,這話說的就是有水平。
姜慧寧點頭,“本姑娘的確心善,主犯染墨打十板子后發(fā)賣了,其他人直接讓人牙子領(lǐng)走就是了。”
“啊?”
丁管事猶豫地看了眼姜慧寧。
姜慧寧皺眉,“怎么?我說的話不管用?”
“當(dāng)然管用。”
丁管事臉色一凜,對身后的仆婦一揮手,“沒聽到大小姐吩咐嗎?還愣著干什么?”
婆子們頓時上前,一人一個架著丫鬟們就出去了。
染墨和眾丫鬟有些懵,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迷迷糊糊的被壓著出了院子。
只有還跪在那的小丫鬟,弱弱地求饒道:“小姐我錯了,小姐饒命。”
姜慧寧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任兩個婆子把人架走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身邊不留三心二意之人。
很快,院子里傳來了染墨大呼小叫的聲音。
“你們不能打我,我是夫人指名要留下來伺候小姐的,你們要是打了我,夫人的面子往哪擱?”
“既然是夫人留下的,那就應(yīng)該是忠仆,忠仆悍主,罪加一等,打。”這是丁管事的聲音。
“啪,啪,啪……”
板子聲和染墨的咒罵聲不絕于耳,姜慧寧看著天空,無動于衷。
姜浸月皺眉看著她,眼里露出一抹探究。
主仆二人順著姜慧寧的目光去看天,只見幾只燕子飛來飛去忙著筑巢。
每年春天都能看到,有那么好看嗎?
又只見姜慧寧輕吐朱唇,“驚雷震蟄萬物蘇,燕子翩飛繞檐舞。銜泥筑巢勤不息,既來之,則安之,婦職須勤載禮經(jīng),斷舍離之一身輕……”
丫鬟知畫一臉茫然,姜浸月櫻桃小嘴又成了O字型:
大姐果然是受了大刺激,竟然附庸風(fēng)雅會作詩了,她平時不最討厭這些傷春悲秋嗎?
姜慧寧瞟了一眼這倆丫頭,嘆了口氣。
前世,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背了太多的詩詞歌賦。
不是她要作詩,是肚子里的詩詞太多了,心有感慨,這詩詞就會溢出來了。
所以,她就有這么個口吐芬芳,出口成章的壞毛病。
不過,一個人,不可能完全變成另一個人。自己遲早要活成一個完全的自己。
那就以退婚為借口,傷心過度,性情大變,應(yīng)該是說得過去的。
她回頭看向姜慧寧,臉一沉:“看什么?你當(dāng)我真不學(xué)無術(shù)?我只是因為討厭你這個才女,不屑和你爭罷了。
哼!論詩詞才情,你差遠(yuǎn)了。嘁!庶女就是庶女,沒勁!”
嗯,這才是大姐!
姜浸月?lián)崃藫嵝乜冢活w心終于落到肚子里。
板子還在繼續(xù),染墨還在叫囂,看來這打人的手下留情了。
“我是夫人指名要留下伺候小姐的人,你們敢打我,給我等著……”
染墨“嗷嗷”叫著,發(fā)現(xiàn)抬出夫人不管用了,又喊道:“我娘可是二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我告訴我娘,告訴二夫人,到時候我看你們是怎么死的。”
姜慧寧眉眼一動:二夫人?染墨還有家人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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