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印象里,老夫人信佛。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對原主很是寵愛。
原主嬌縱的底氣,有很大一部分來自這位老人。
姜慧寧擠出兩滴眼淚,哭著撲進(jìn)老夫人懷里。
“祖母,嗚嗚嗚……”
“哎喲,我的乖寶,不哭,不哭,祖母都知道了。那趙世子不是個好的,咱不要也罷,”老夫人摟著她拍拍她的后背,一臉的心疼。
馮嬤嬤連忙遞上干凈的布巾,老夫人接過來,親自給她拭淚。
“嗯,父親也說他不好,退就退了吧,我才不是因為他哭。”
姜慧寧故意裝出一副故作堅強的滿不在乎的樣子。
“好好好,不是因為他,可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我家寧兒了?說出來,祖母給你做主。”
姜慧寧氣呼呼道:“是我身邊的大丫鬟染墨。祖母,孫女心善,對她好,沒想到她竟然欺到主子頭上了。”
“你說是誰?”老夫人愣了愣,不確定地問。
她還以為又是大房那兩個庶出的孫女惹了這丫頭,竟然是那個染墨嗎?
反應(yīng)這么激烈,莫非染墨還是老夫人的人?
姜慧寧壓下心底疑惑,露出又委屈又生氣的表情。
“嗯,就是她,枉我平日對她那么好,她竟然恃寵而驕,教唆丫鬟們一起孤立我。害我和二妹妹感情不和,真是賣了她都不解我心頭之恨。”
“賣了?”
老夫人再次震驚,不由和馮嬤嬤對視一眼。
馮嬤嬤試探地問:“大小姐是說,把染墨賣了?”
姜慧寧點頭,非常堅定地道:“對,我把她賣了,還有那幾個丫鬟,一個沒留,都發(fā)賣了。”
說完,好像沒看到馮嬤嬤意味不明的眼神,對老夫人道:
“祖母,孫女心善,可是孫女不傻,悍主之人,我是斷不能留的。今天早上,就讓莊子上的管事把她們處理……”
姜慧寧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寧丫頭,你說你把誰賣了?”
一個女人猛地掀起門簾進(jìn)來。
來人正是侯府的二夫人。
老定遠(yuǎn)侯有三子一女。老大老二都是老夫人所生,老三是庶出,老兩口唯一的嫡女遠(yuǎn)嫁河?xùn)|郡。
老定遠(yuǎn)侯去世后,老大繼承定遠(yuǎn)侯爵位,就是姜慧寧的父親。
老二在軍中任職,已經(jīng)多年未回。
姜慧寧母親去世后,定遠(yuǎn)侯因為夫妻情深,傷情不已。又因為舍不得嫡出的孩子受委屈,所以一直未再續(xù)弦。
侯府就是二夫人曹氏當(dāng)家。
曹氏聽說姜慧寧帶了一個外男去見老夫人,也以為是林玄。
她的兒子姜長青今年十三,雖然不是練武的料,可他學(xué)業(yè)好,侯爺有意讓他從文,拜林帝師為師。
所以,這要是林玄來了,她怎么也得過來招呼著。
最好是讓大丫頭幫著說和說和,如果兒子能入了林帝師的門下,以后的科舉之路就順當(dāng)多了。
可是到了老夫人院子里一看,發(fā)現(xiàn)倚著門框站著一位莊稼少年。
少年倚著門框,身子歪歪扭扭,正在探頭探腦的往里看,她剛想呵斥兩句,就聽到了姜慧寧和老夫人的對話。
“染墨被賣了?怎么可能?”
她太震驚了,所以沒有通報就掀簾而入。
“冒冒失失成何體統(tǒng)?”老夫人不滿地瞪她一眼。
“是媳婦魯莽了,這不聽說寧丫頭賣了染墨,太吃驚了。染墨那孩子可是個好的,我這不是怕寧兒一時沖動了,回頭又后悔。”
她又看向姜慧寧,一臉的真誠。
“寧丫頭,丫鬟不聽話,做主子的只管罰她就是,再不聽話,也可以告訴二嬸,二嬸替你管教。怎可動不動就發(fā)賣呢?”
姜慧寧不動聲色打量著二夫人。
應(yīng)是三十八九年紀(jì),遠(yuǎn)山黛,柳葉眉,膚白,唇朱,頭插金步搖,翡翠簪,好一副當(dāng)家大婦的優(yōu)雅貴氣。
若不是她眼角淺淺魚尾紋上挑,露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明,姜慧寧會覺得這個二嬸更加的溫柔端莊。
姜慧寧起身,沖曹氏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這才沉了臉道:
“勞二嬸惦記了,染墨奴大欺主,挑唆我和二妹的關(guān)系,讓趙世子誤會我惡毒,才會和我退婚,發(fā)賣了她都是輕的,怎會后悔?”
老夫人和馮嬤嬤對視一眼,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舍得發(fā)賣染墨,這是動了這丫頭的逆鱗了。
曹氏皺眉:“慧寧,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染墨那孩子多重情重義一個人,對你的忠心我們都看在眼里的,你這孩子,莫不是被人騙了?”
莊子上發(fā)生了什么?她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了。
她雖然不知道細(xì)節(jié),大致也能猜的到。
能讓趙世子退婚,讓這丫頭氣得發(fā)賣染墨,看來是趙世子去得及時,正好撞見了她做惡事。
只是不知道浸月那個賤蹄子還是不是完璧之身?染墨又是怎么攪和進(jìn)去的?
難不成是染墨做事太粗糙大意,惹了這丫頭懷疑了?
至于浸月那丫頭,一個庶女而已,如果有什么,侯爺和老夫人自會處理。斷不會讓她壞了侯府女兒的名聲。
她壓下心中算計,不管怎么說,這寧丫頭和淮國公府的婚事是不成了。
沒了淮國公府幫襯,再防著些林府,這丫頭就翻不出什么浪花。
又一個說染墨重情重義的。
姜慧寧瞇眼,這個二嬸肯定有問題。
她這是說自己被庶妹姜浸月騙了?
看來,自己和庶妹們的感情不和,這位二夫人也脫不了干系,最起碼,她是推波助瀾的那一個。
姜慧寧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二嬸,其實我處置染墨,不止是因為她挑撥我和庶妹的關(guān)系。”
頓了頓,她一咬牙道:“她還悄悄告訴我,她是二嬸放在我身邊的眼線,就是要把我養(yǎng)壞了,就是故意要壞了我的婚事。二嬸,這件事是真的嗎?”
曹氏心頭一驚,“這個染墨當(dāng)真這么說?那還真是一個滿口胡謅的賤奴。”
曹氏一臉的受傷表情,不可置信地看著姜慧寧。
“寧丫頭,這話可不能信呢?二嬸平日可待你不薄,可憐你早早沒了母親,二嬸把你當(dāng)親閨女一樣的。
對了,她可是你娘指定留給你的丫鬟。她肯定是怕你和嬸母走得近,才故意這么說的。”
姜慧寧懷疑地看了眼曹氏,眼神悲傷。
“我娘從來沒說過要把染墨留給我的話,那天,我娘都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讓染墨跟著我,是二嬸你說的,
莫不是染墨說的都是真的?二嬸把她留在我身邊就是為了監(jiān)視我?
為什么呀?”
曹氏被姜慧寧的目光看得心里毛毛的,五年前的事,這丫頭竟然還記得這么清楚,是當(dāng)年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她眼底暗芒閃過。掩飾地拍著心口,一臉的的痛心疾首。
“寧丫頭,你竟然是這么想二嬸的?你一個孩子,我監(jiān)視你什么?啊?
我怕你熱著了,怕凍著了,又怕你餓著了,我憐你,疼你,你就是這么想二嬸的?”
她看著老夫人,“母親,這可冤枉死兒媳了。母親,你幫兒媳說句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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