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內(nèi)瞬間炸了鍋,眾人紛紛回頭看去。
只因?yàn)椋麄冞€沒見過敢在珍寶閣點(diǎn)天燈的人。
“敢問尊駕您是......?”
閣主小心翼翼地尋問。
“我是大梁太子殿下的隨侍,今日奉旨前來,珍寶閣品鑒會的寶貝,殿下全部為昭寧公主點(diǎn)天燈拍下。”
李若初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氣息顫抖地回身望去,陸淮安正滿眼溫柔地看著李嫣然。
是他?!
他明明最知道,這塊玉佩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有次,李若初去廟中祈福,回程時被難民圍追堵截,為了撿回掉落的玉佩,她險些丟了性命。
他分明知道這玉佩比她的命都重要!就為了給李嫣然解氣,他竟然偷走了玉佩,又點(diǎn)了天燈!
李若初忍不住全身顫抖,心臟像被攪碎一般,血肉淋漓。
“大梁太子?他怎么會來咱們這種邊陲小國?”
“他為昭寧公主點(diǎn)了天燈!難道他對昭寧公主有意?”
聽到周遭的議論聲,李嫣然滿臉震驚。
反應(yīng)過來后,她的嘴角忍不住高高翹起,臉上泛起興奮的紅暈。
“請問大人,太子殿下怎么會認(rèn)識我呢?”
她欣喜若狂,又努力壓制,不敢相信地求證。
“太子殿下傾慕公主殿下,現(xiàn)今不方便,日后會與您當(dāng)面陳情。”
從隨侍的嘴中再次求證后,李嫣然不再壓抑眼中的得意,假裝懵懂地問李若初。
“長姐,你還拍嗎?”
“我拍!”
李若初打斷李嫣然的話,斬釘截鐵地回答。
哪怕把她擁有的一切都賭上,她也不能失去母后的遺物。
當(dāng)年,母后被誣為怪物,她的一切,都被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
唯有這塊玉佩,一直陪著李若初。
陸淮安眉頭一皺,眼中滿是涼意。
“誒呀!可是長姐,太子殿下為我點(diǎn)了天燈,你就是把整個南詔都賣了,恐怕也是付不起的。”
她假裝天真,故作煩惱地說。
“畢竟咱們南詔的國力,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大梁,你說是吧?”
李若初的臉色驟變,最后,她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對李嫣然低了頭。
“這玉佩是我的,你要什么,我和你交易。”
“長姐,你這樣說就生分了,你想要的,妹妹不敢不讓。”
好一個“不敢不讓”。李若初忍不住笑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李嫣然身形輕盈,走上臺去,輕輕捧下鳳凰玉佩,走到李若初身旁。
“長姐,請。”
李若初抬手去接,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李嫣然卻突然松了手。
清脆的碎裂聲。
李若初眼睜睜地看著玉佩四分五裂,碎片濺了一地,最后藏匿在一雙雙鞋底下。
她瞳孔驟縮,甚至忘記了呼吸,全身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李嫣然立馬紅了眼眶,慌亂地跪在地上,徒手撿著碎片。
“對不起長姐,我不知道你會躲開的......”
她捧著碎片,滿臉淚痕,哽咽地湊上前來。
李若初全身戰(zhàn)栗不止,狠狠推開李嫣然。
她驚呼一聲,倒進(jìn)了陸淮安的懷中。
“長公主......”
他雖身形恭敬,但聲音隱忍克制,幾乎隱藏不住深深的怒氣。
那是上位者獨(dú)有的壓制感。
她看向陸淮安的眼底,心中冷的像一汪深潭。
“長公主竟然如此囂張跋扈,自己失手摔了寶貝,不讓她賠就算了,還把氣撒在昭寧公主身上,活該嫁去草原蠻族。”
“昭寧公主實(shí)在溫柔善良,長公主這樣對她,她還以德報怨。被大梁太子看上,真是好人有好報!”
議論聲不絕于耳,聽得李若初腦中嗡鳴,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握緊拳頭,用力拂袖,轉(zhuǎn)身離開。
上轎后,她催促著對車夫說:“去春江樓。”
她的心跳得飛快,卻又好像停止跳動。
什么都失去了......她連母親的遺物都沒能留住。
鼻腔一陣酸澀,她感覺自己幾乎喘不上來氣。
她現(xiàn)在就像瀕死的鳥,需要烈酒來飲鴆止渴。
誰知剛剛起步,車轎猛地停下。李嫣然掀開轎簾,眼淚汪汪地?cái)D了上來。
“長姐,為表歉意,讓我隨身侍候你吧!”
李若初剛想把李嫣然趕下去,就看到陸淮安不動聲色地接過韁繩。
馬車猛地疾馳起來,沒有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
李若初冷著臉,坐在一角閉著眼睛。
李嫣然自討沒趣,沉默沒一會兒,就探出頭去,和陸淮安聊起天來。
“淮安哥哥,你說太子殿下為什么要給我點(diǎn)天燈啊?明明我們從未見過。”
“因?yàn)樗膼傆谀恪!?/p>
陸淮安的聲音溫柔極了。
李嫣然瞬間紅了臉,羞澀而嬌嗔說:“淮安哥哥,你拿我尋開心,我不理你了!”
陸淮安臉上泛起緋紅,眼中炙熱無比,一字一句地說:“我說的是真的。”
“昭寧公主您溫柔善良,這世間任何一個男人,即便只是遠(yuǎn)遠(yuǎn)一望,都會無可自拔地愛上你。”
“那......淮安哥哥,你呢?”
李嫣然垂下眸子,繡著百合花的手帕絞來絞去。
陸淮安被問的一愣,眼中的情緒波濤翻涌。
他定了定神,正欲開口,卻被李若初冷冷打斷。
“你們滾下去說,我不想聽。”
李嫣然的眼眶立馬蓄滿淚花,她用帕子捂住嘴巴,無措地低下了頭。
李若初抬起眼睛,正對上陸淮安頓冰冷的眸。
眸光如淬了霜的寒刀,剜的她心頭發(fā)涼。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出了聲。
果然男人最吃這套。
即便聰明如陸淮安,也識不透女人的騙術(shù)。
她為什么會無法自拔地、無可救藥地——
愛上一個愚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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