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剛被釋放,薛太太看到女兒狼狽的樣子,怒氣頓時上來,指著陸京舟破口大罵:“拿假槍恐嚇小姑娘,你還是男人嗎?”
陸京舟淡淡掠過她一眼,雙手插到兜里:“薛太太不滿意我用假槍?行啊,把薛小姐帶過來吧,我用真槍再恐嚇一遍,保證滿足薛太太的心愿。”
薛太太:“……”
她是這個意思嗎?
“你就是強詞奪理,我好歹是你長輩,今天我就要為我女兒討回公道……啊!”薛太太話還沒說完,就被薛總一腳踹倒在地上。
薛總怒氣沖沖的:“滾一邊去,一個兩個都是沒腦子的蠢婆娘。”
薛太太倒在地上呆滯了幾秒,反應過來后,鬼哭狼嚎地沖過去和他開撕:“你不但不幫我,還敢打我,我要跟你離婚!離婚!”
薛總氣得頭都炸了,和她扭打起來:“離就離,娶了你倒了八輩子霉,生了那個女兒,更是倒了十六輩子霉。”
他都快氣死了,得罪誰不好,非得罪陸京舟。
建筑行業不景氣,公司瀕臨倒閉,京津集團的度假村這個項目,要是能拿下,公司不僅能起死回生,還能借機打通上頭的人脈。
現在把人惹怒了,薛家等著破產吧。
容老太太看著打起的薛家夫妻,拐杖在地上杵了幾下:“鬧成這樣像什么話,來人,快點分開他們。”
幾個傭人走過來,強硬把正打得激烈的兩人分開,傭人帶著薛夫人下去。
薛總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低三下四地道歉:“陸總,陸太太,今天真是對不起,他們不是故意頂撞你們的,還請消消氣,是我管教無方,讓你們見笑了,特別是我那個女兒,回去非得打死她。”
“小姑娘被慣壞了鬧點小脾氣也正常。”程箏挺大度的:“她好歹是你女兒,也不能打死,打個半死就行了。”
薛總:“……”
這場好戲隨著薛總苦著臉離開而結束了。
蔣湘玲走過來,陰沉著張臉看向程箏,心里堵著一口氣:“你就是個禍端……”
話說到一半,陸京舟走到她們中間,嘴角含笑,混不吝跟蔣湘玲道:“薛總的鬧劇剛結束,一群人還沒散呢,你就想緊接著上演一出歡喜奶奶俏孫媳大戲給容景訂婚宴助助興?”
蔣湘玲:“……”
“我還沒說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有你那么小心眼的嗎?”
“那怎么做才是大心眼。”陸京舟悠悠道:“要不您言傳身教一下?”
“……”
阿嚏——
冰冷的紅酒滲入程箏體內,加上半山腰夜晚氣溫低,無異于處于冰窖。
程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陸京舟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大心眼奶奶,箏箏著涼了,我先帶她去換衣服。”
蔣湘玲:“……”
陸京舟帶著程箏來到客房,并吩咐傭人送套干凈暖和的衣服上來。
他拿起遙控,開了暖氣,房間很快暖烘烘起來,但程箏的臉色越來越白,還捂著小腹。
她從小體質弱,一著涼就肚子疼的毛病從未好過。
陸京舟瞥見她的小動作,擰緊眉心:“肚子不舒服。”
程箏咬著下唇,點點頭。
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騰空,下一秒被迫坐在他大腿上。
陸京舟環上她的腰,寬大粗糲的手掌輕輕揉著她的小腹,掌心的溫度透過面料絲絲入骨傳遞到她身上。
“舒服點了嗎?”
她感受著此刻的親昵,掀起眸子無聲地看著他。
“別人潑了紅酒,為什么不潑回去?”陸京舟垂眸,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你就那么愛受窩囊氣?”
程箏別開眼:“沒打算受氣,你的出現破壞了我的計劃。”
陸京舟輕笑了一聲:“那么說來,是我打擾到你了,說來聽聽,重生歸來,你怎么展開復仇計劃。”
程箏:“……”
“我把姜茶潑到她臉上,她生氣要沖過來時,我再把她絆到泳池,然后趁機離開。”
陸京舟挑挑眉:“然后呢?”
“露臺沒有監控,我跑開后又重新回來,再演一出假情假意關心的戲碼,她說出真相也沒人相信。”
陸京舟覺得她的反擊攻擊力太弱,不痛不癢:“麻煩,還得演一出大戲。”
程箏反問:“我還能怎么做?跟她打起來嗎,她有家人護著,我也討不到便宜。”
“她有人護著你就怕了?”陸京舟說:“我是你老公,我不會護著你?想干什么就干,捅破天了有我兜底。”
程箏抿著唇沒說話。
被偏愛的人才有恃無恐。
沒人愛她,有任何委屈也只能獨自消化,那些說愛她的人,死的死,變心的變心。
三年前的程箏,會跟陸京舟耍小脾氣,會跟他訴說委屈,因為當時他愛她。
三年后的程箏,已經封閉住內心,受傷了也只會自己默默舔舐傷口。
傭人敲了敲,拿著衣服走進來,程箏接過衣服走進浴室洗澡。
半個小時后,程箏從浴室出來,小腹的絞痛緩解不少。
陸京舟從門口走進來,他已經脫下西裝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襯衫,整個人顯得慵懶愜意。
緊跟在他后面進來的傭人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陸太太,我熬了雞湯,你喝點吧。”
程箏接過小碗喝了一口,五官立馬擰成一團:“怎么這么苦,放什么了?”
傭人:“放了當歸,專給女人補氣血的,你臉色不夠紅潤,一看就是身體虛,需要多補補。”
她最討厭的藥材就是當歸了,雞湯里放當歸,等同于一鍋粥里掉進一顆老鼠屎:“我不喜歡喝,你拿下去吧。”
傭人一臉為難地看向陸京舟。
陸京舟接過雞湯,揮揮手讓她先退下。
他低下頭,就著碗喝了一口:“苦嗎?不是挺好喝的嗎?”
“你上輩子是苦瓜嗎?”
程箏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會有人喝了當歸雞湯,還能面無表情地說出不苦兩個字。
陸京舟捏了一把她小臉,輕笑:“我是苦瓜,你是小甜瓜,行了吧。”
“……”
“小甜瓜,張嘴。”
程箏還沒意識到他要干什么,聞言,下意識地張開嘴巴。
陸京舟捏著她的下巴,貝齒隨著他的動作無意識地張大,雞湯就被趁機被灌進她的喉嚨。
程箏:“……”
一股怪味縈繞著口腔,她剛想吐出來,陸京舟抬手合上她的下巴:“別吐,憋著氣一口咽下去。”
喝完后,程箏眉心越蹙越緊,一股藥味還殘留在口腔里,太難受了。
她剛想喝口溫水去去味,一顆大白兔白糖猝不及防地被塞到口腔,“真乖,吃顆糖壓壓味。”
末了,陸京舟還摸了摸她的下巴,像是逗貓一樣的動作,她的皮膚像剝殼的雞蛋般滑嫩,香香軟軟的,手感很好。
程箏愣了一下。
從小到大,陸京舟無論逗她還是哄她,都喜歡摸她下巴。
她看向面前英俊帥氣的男人,或許她太缺愛了吧,竟然會覺得此刻的陸京舟是愛她的。
但當時他說那句無情的話,已經表明他心里沒有她。
現在的親昵,大概是他一時興起吧。
程箏左手捻著右手的指尖,壓下心中的悸動,鼓起勇氣開口:“陸京舟……離婚協議書,你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