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昨天晚上酒喝多了是做夢。
畢竟夢里啥都有。
他夢里還想過一個晚上弄十幾二十個女人呢。
守在不遠處的兩個小廝一臉疑惑的低聲交談。
“從來沒見過世子對哪個女人這么上心過。”
“這女人真有本事！”
他們世子可是閱人無數，見一個愛一個，但是對誰都沒真正上心過，現在臨風居里住的女人算得上頭一份了！
但這女人膽子也大，世子坐在門外等一個時辰了，她還沒醒。
世子也怪，還有耐心等，也不讓人去叫。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他們能讓世子一直留在身邊伺候，就是因為夠機靈。
小安跑得快，率先到了顧子亦面前。
“奴才去敲門吧，世子都等了一個時辰了，她也太放肆了。”
顧子亦嚇了一大跳，一腳將小安踹翻。
“叫什么叫！我弄死你！”
小安驚恐，疼的連叫都不敢叫，“世子……”
顧子亦一腳踩在了小安的臉上，“閉嘴！”
后面原本慢了一步的小順猛地退后了一步，世子今天的心思太難猜了！
就在這時。
一聲門響，宛如一輪皎月的女子踏門而出。
她一步步走了過來。
眼睛掃了一眼顧子亦的腳，還有渾身顫抖嚇得差點兒尿褲子的小安。
這一眼，顧子亦看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感覺腳底有些發燙，趕緊挪開了腳。
“腳感怎么樣？”宋意問。
顧子亦：“我……我……”
小安：“奴才這就去多吃一碗肉，爭取日后讓世子的腳感更好，絕對不會讓世子下回踩奴才臉的時候腳感不好。”
“啊？對對對，下回我就不會腳不舒服了。”顧子亦立即道。
從小到大，杜姨都說任何時候一定要對自己好，讓自己開心才最重要，這些下人生來就是伺候他們的，踩一腳怎么了？沒踩死就不錯了，讓他腳感不好就是他們不對！
宋意眼底翻涌著冷光，又蠢又毒的兒子，真行。
“讓他們退下去。”
顧子亦朝著兩人揮了揮手。
兩人連滾帶爬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在確定院子里沒人了后，宋意一腳踹翻了顧子亦。
然后踩在了顧子亦的臉上。
宋意垂著眼眸看惡毒大兒。
顧子亦眼冒淚光，“娘，你不寵著我，怎么打我啊？”
“我死之前怎么教你的？”宋意問。
顧子亦渾身抖了一下，十年前娘好像跟他說過不要仗勢欺人。
他不能無緣無故的懲罰跟隨他的人。
否則會寒了身邊人的心，也會留下隱患。
可是……
“杜姨和我說，娘離開的時候說過要我順從自己的心，日后活的瀟灑又開心。我其實也沒做……”顧子亦在宋意淡淡的視線下，最后一個錯字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臉疼。
同時心底冒出一個聲音來，他好像是做錯了。
“順從自己的心？”宋意笑了。
她那表妹真‘不錯’。
顧子亦：“對對對！”
宋意語氣多了幾分涼意，也多了幾分落寞，“我這個娘說的話在你看來不重要。”
顧子亦慌了，“不是不是，娘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以后我不踹人踩人了！我發誓，娘別傷心。”
“嗯。”
“娘不生氣了？”
“嗯。”
剛剛離開的小安頂著腫了半邊的臉又回來了。
相隔十幾米的距離，戰戰兢兢的朝著顧子亦說：“世子，杜小姐請世子過去一趟，世子妃又惹杜小姐不開心了。”
“什么？世子妃是不是欠收拾？我前兩天還教訓過她，她竟然沒聽！我這就過去！”顧子亦急道。
在他和他姐心里，杜姨很重要，甚至是比十年沒見的父親還重要。
舒寧竟然將他的話當耳旁風了，三番四次的去欺負杜姨！
這一回，他一定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她！
在南風樓買的那些玩意，今天晚上都用在舒寧身上，弄的她半死不活，看她還敢不敢了！
正當他拔腿就走，沒走多遠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回頭看向了宋意。
宋意眼里薄薄涼意。
他趕緊又跑了回去，“娘想不想杜姨？要不要去看看她？娘不知道，我娶的那個女人仗著自己出身高，完全不把杜姨放在眼里，三番四次的給杜姨臉色看，我要去給杜姨做主。”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說的話嗎？”宋意問。
“記得啊，在杜姨面前我就叫娘唐小姐。”
“走吧，我的確想見見杜若。”
顧子亦有些可惜的說：“就是娘不想讓杜姨知道你回來了，要不然真想告訴杜姨真相，杜姨肯定開心。說不準今天世子妃惹她不開心，她都會忘了。”
宋意掃了眼顧子亦。
可惜了舒寧，一朵鮮花陷于牛糞里。
當時顧子亦能成功娶了舒寧，除了舒寧不受家里重視之外，還有顧子亦死纏爛打，壞了舒寧的名聲。
顧子亦莫名，“娘，我說錯了嗎？”
宋意沒理顧子亦，當鬼的時候她只是覺得氣，但現在她需要克制，否則會忍不住有沖動想把顧子亦打死。
先顧子亦幾步朝著閑庭院而去。
閑庭院是她之前的院子。
在她死后，杜若以太想念她為由從西廂房搬進了閑庭院，這一住就是十年。
……
閑庭院。
“世子妃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在侯府住的名不正言不順？”杜若皮笑肉不笑的問。
她現在很欣賞舒寧被她拿捏，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就算是出身世家的嫡女又如何？
還不是需要看她的臉色才能過好日子。
偏偏不懂怎么討好她，還敢給她擺臉子。
舒寧冷著臉，毫不掩飾眼里的厭惡，“杜小姐如果一定要這樣想，那的確就是這樣。”
這個侯府，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爛透了！
而眼前的杜若和顧子亦一樣令人作嘔，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玩弄這種陰溝里的把戲。
杜若臉色一變，表情變得有些扭曲，“你！”
“小姐，世子來了。”張嬤嬤一直守在門前，看著外面的動靜。
見顧子亦急沖沖而來，她立即提醒杜若。
杜若又變回了溫柔和善的樣子，語氣傷心的問：“世子妃，是不是我從侯府離開了，你就高興了？以我的身份留在侯府，的確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