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天在公司，陳默就跟林悅說，不要把家里的鑰匙隨便給一個外人。
可林悅的回答卻再度讓他寒心。
“什么叫外人？陸遠航是我的好弟弟，我平常讓他去家里幫忙拿個文件，拿件衣服，怎么了？”
“你心思齷齪，不要總是揣測別人！”
他齷齪？
陳默只覺得可笑。
他的妻子心里，他的擔心，是因為齷齪么？
那天之后，他絕口不提鑰匙的事，即便親眼看到陸遠航在家里進出，他都沒有阻攔。
類似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
但凡事情跟陸遠航有關，林悅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陸遠航那邊。
“我和他沒什么！”
“我只是出于同情。”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這幾句話有段時間一度變成了她的口頭禪。
每次聽到這幾句話，陳默都能感受到她的敷衍和不耐煩。
過去的他可能會覺得心痛。
但現在，踏踏沒有絲毫感覺。
母親葬禮上發生的事情，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太累了。
已經不想再愛她了。
看著林悅，陳默平靜轉身。
“走吧，別浪費時間，祭拜完，就把離婚協議簽了。”
林悅跟在他身后，似乎還要說些什么，突然被身后的呼喚聲打斷。
“悅悅！”
陸遠航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媽生氣了，自己一個人走了，你趕緊，跟我一起去找找吧！”
林悅急了。
“你怎么搞得？！連一個老人家都看不好！”
“先報警，我們在附近找找！”
她走出去幾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轉身沖我說道：“陳默，陸遠航的媽媽那么大年紀，很容易出意外，你先回家，晚上回去我們再好好談。”
不等我表態，她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陳默自嘲一笑。
不出所料。
明知道她會毫不猶豫，可他心里居然還依舊抱有期望。
是我不好。
陳默來到父親墳墓前，喃喃低語。
“對不起爸，是我不好，我還是決定跟林悅離婚。”
“她不配做您的兒媳。”
他依舊記得，父親在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林悅的感情。
他再三叮囑陳默，要珍惜自己的妻子，凡事多讓一步。
陳默拉著他的手，做了保證。
可現在，他要違背自己的誓言了。
離開陵園后，陳默直接去了公司，找到了領導辦公室。
遞交了離職申請。
之前，他就打算去國外發展。
可林悅死活不同意。
現如今，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已經不在了，他沒必要擔心別人的想法。
至于林悅會怎么想，他根本不在乎。
反正離婚協議她已經簽字了，之后她怎么樣，就和他再無任何聯系。
“不管到了哪里，都要好好努力，別給咱公司丟人。”
上司循循教導，但還是尊重了他的決定。
離開公司的時候，陳默拿出兜里的手機，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騷擾攔截，只覺得心神疲憊。
就在他打算關機的時候，又一條新的信息發來了。
是林悅發的。
【陸遠航的媽媽情緒有點低落，我今晚要陪她，今晚不回家了。】
陳默挑眉，還真是稀奇。
她這是頭一次夜不歸宿前，知道給自己發個消息報備。
他點開微信界面，只回了一個字。
【哦。】
電話下一秒就打了進來，陳默反手掛斷，心中冷笑。
這就急了？
自己只不過是用她以往對待他的手段對待她，她就接受不了了嗎？
打開兩人的聊天記錄，林悅對他最多的回復就是這個字。
可以前，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很愛跟自己分享日常。
比如今天買了什么菜，晚上打算做點什么好吃的。
又比如在公司里聽到了同事聊的什么八卦，忍不住跟我吐槽。
也有時候會憧憬我們一起去某個風景好的地方旅游。
每一條，陳默都能感受到她的熱情。
所以每一條，他都會認認真真地回復。
因為這種被人在乎，被人需要的感覺，他真的很開心。
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分享欲斷崖式下跌。
于是，陳默開始主動給她發消息。
他開始為了她學習各種各樣的菜肴。
關心她的生活，做什么都會跟她報備。
有開心的事情也會第一時間跟她分享。
可大多數信息，最后都是石沉大海。
即便回復，也只是一個冷漠的【哦】字。
久而久之，陳默不再給她發消息了。
不是不想發，而是累了。
每次看到那個極度敷衍的字，他都覺得疲憊。
八年的婚姻，他們從熱戀甜蜜的愛人，逐漸變成了陌生人。
兩人之間大部分時間的交流不是為了夫妻和諧，而是因為數不清的矛盾。
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都能成為他們爭吵的點。
陳默不是沒有嘗試過尋找原因。
他也嘗試過去修補彼此之間的感情。
先前母親在世的時候，也總是要他好好跟林悅交流感情。
他真的有在嘗試，也有在努力。
可是他真的看不到希望。
也真的感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