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阮成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而岑歡則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其實阮氏我也可以給你,但需要你們花錢把股份買走,就一百億吧。”阮崢語氣輕描淡寫。
聽到這個天文數字,阮父氣得渾身發抖:“你個孽女,你這是要掏空阮氏!”
“你只說答不答應?”阮崢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
阮父咬牙應允:“行。”
他深知,只要留下阮氏,這一百億還能再賺回來。
“好,那其他我媽的東西,什么時候給到我,我什么時候離婚。”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阮崢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墓園。
她撐著一把黑色的傘,踩著濕滑的石階,一步一步走向母親的墓碑。
阮崢輕輕地摸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喃喃自語:“媽,我要和成宴離婚了。”
“當初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您放心,阮氏我一定會奪回來。”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阮崢回頭,看到阮成宴撐著傘,站在不遠處。
阮成宴遠遠地望著她,遲疑片刻才走近。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
阮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找我有事?”
她的目光清冷,不再有往日的熱切與期盼。
曾幾何時,只要他出現,她眼中總會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現在,卻只剩下一片平靜如死水的漠然。
阮成宴一時有點不習慣。
“阮崢,我——”他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一絲猶豫,喉結微動。
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
“東西阮父已經送回家里了,我已經預約好了民政局,明天上午十點。”
他最終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就是他特意來找她的原因?
為了確認離婚時間?
阮崢冷笑一聲,繼續整理母親墓前被雨打濕的花束。
他注視著她微微顫抖的背影,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
從她提了離婚以后,他就一直覺得不對勁。
明明應該高興的,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離婚。
可現在聽到她親口答應,心里卻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
就像現在,他居然有一點心疼阮崢。
心疼這個從小追在他身后,為他做著無數甜到發膩的點心,眼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女孩。
阮成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送阮崢回到家,卻沒有進門的意思。
“明天民政局見。”他簡短地說完,轉身離去,步伐有些沉重。
回到岑歡的住處,她笑靨如花地迎上來:“成宴哥哥,明天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開心嗎?”
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卻發現自己想到的不是即將到來的“自由”,而是阮崢的背影。
隔天,岑歡已經拉著阮成宴早早等在了民政局門口,嬌笑聲引來路人頻頻側目。
阮崢也如約而至,一身簡單大方的白襯衫,發絲整齊地挽在耳后,整個人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決絕。
這讓阮成宴有點意外。
雖然昨天阮崢同意了,但他始終覺得沒那么簡單。
畢竟,阮崢從小就對他表現出近乎癡迷的喜歡,連阮母都曾半開玩笑地說:“崢崢這孩子,眼里只有你一個人。”
當年她為了嫁給他,不惜用那種手段。
如今她卻不吵不鬧,跟他辦離婚手續,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
看著手里紅色的離婚證,阮成宴的心情復雜得難以言喻。
他應該感到解脫,感到自由,但為什么心底深處卻涌上一絲莫名的空虛?
五年了,他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的包容和忍讓,習慣了她眼中的柔情。
即使他從未珍惜過,卻也從未想過真的失去。
他想說什么,喉頭微動,最終卻只是生硬地說了一句:“我會盡快把東西搬走。”
阮成宴的視線停留在阮崢身上,而阮崢沒有說,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
岑歡在一旁挽著阮成宴的手,“成宴哥哥,我們去慶祝一下。”
慶祝?
是啊,這應該慶祝,他把心中的異樣感壓下。
岑歡拉著他離開,阮成宴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阮崢的背影。
她沒有回頭,徑直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阮崢走到不遠處的勞斯萊斯旁,輕輕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俊美得近乎妖孽的面容。
盛曜身著考究的手工西裝,整個人透著矜貴與從容。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阮崢,輕吐出兩個字:“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