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下來的日子，顧清婉在公主府閉門不出，安心備嫁。
直到那日，侍女慌慌張張跑進來：“公主，賀世子求見！”
“不見。”顧清婉頭也不抬。
話音剛落，房門“砰”地被踹開——
賀知節(jié)一身白衣染血闖了進來，眼底猩紅，“顧清婉，你為何要給輕輕下毒？！”
顧清婉愣住：“什么下毒？”
“就因為我那日說心儀她，你便如此歹毒？”賀知節(ji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跟我走！”
顧清婉被他拽得踉蹌，怒斥：“放肆！”
可賀知節(jié)根本不管不顧，直接將顧清婉拖到了白府。
一進門，顧清婉就看見白輕輕躺在床上，嘴角不停溢血，臉色慘白如紙。
太醫(yī)跪在一旁：“白小姐中的是西域蠱毒，需以下毒之人的血為引，否則……活不過三日。”
“你還有何話說？”賀知節(jié)冷冷盯著顧清婉，“輕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見過的外人就是你！”
“我為何要給她下毒？”
“因為你心儀我，而我心儀她！”
顧清婉怔在原地，只覺得荒謬至極。
白輕輕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染紅了被褥。
“快！”太醫(yī)急道，“再不服藥就來不及了！”
賀知節(ji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只剩決絕：“得罪了。”
他一聲令下，幾個家丁上前按住顧清婉的肩膀。
“賀知節(jié)！”顧清婉掙扎著，“我是公主！你們敢——”
“別忘了你們是誰的人。”賀知節(jié)聲音冷得像冰，“后果我一力承擔！”
家丁不敢違抗，死死鉗制住顧清婉。
“放開！”顧清婉拼命掙扎，“不是我下的毒！”
賀知節(jié)充耳不聞，抽出匕首，寒光一閃——
“啊！”
刀刃劃開手腕的瞬間，顧清婉疼得渾身發(fā)抖。
從小最怕疼的她，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賀知節(jié)的手似乎顫了一下，但很快，他面無表情地接了一碗又一碗的血。
“你會后悔的……”顧清婉疼得意識模糊，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不會。”賀知節(jié)斬釘截鐵，“只要能救輕輕，我做什么都可以。”
黑暗吞噬意識前，顧清婉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
再醒來時，顧清婉已經(jīng)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綠柚撲到床邊，哭得眼睛紅腫，“賀世子太過分了！您從小最怕疼了……”
顧清婉低頭看著纏滿紗布的手腕，疼得鉆心。
“賀知節(jié)呢？”
“他在外面……自請鞭刑九十九鞭，向您請罪。”綠柚抽噎著，“可把您傷成這樣，請罪又有何用！”
她哭著抓住顧清婉的手：“公主，算奴婢求您，別喜歡他了……他為了白小姐連命都不要，您何必……”
顧清婉閉上眼，輕聲道：“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推開。
顧清婉抬頭，便看見賀知節(jié)渾身是血地站在門口，鞭傷猙獰，臉色卻比紙還白。
“公主剛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