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沉舟的事情沒解決前,你哪都不許去!”
謝意笙的聲音低的發沉。
裴珩禮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
他不想姐姐聽到擔心,隨意找了個借口匆匆掛斷電話。
電話剛一掛斷,謝意笙就開始責問。
“裴珩禮,你為什么報警?”
“沉舟他只是沖動換錯了藥,你沒必要追著不放吧?一聲不吭報警,你知道他都被嚇哭了么?!”
謝意笙眉梢肅冷,一向冷淡的瞳孔壓著怒火。
仿佛他犯了滔天大錯。
裴珩禮被她質問的眉眼壓了下去,嘴角牽著嘲諷的笑意。
“沒必要么?我昨天可是進了搶救室,怎么才算有必要,等我死了么?”
休克險些死亡。
住院一個晚上她不曾對自己有半點關心。
知道自己報警第一反應是過來問責,知道謝沉舟換藥第一反應是偏袒。
謝意笙的一顆心,真是偏的徹底。
謝意笙被反問后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眼底閃過一抹煩躁。
她不耐煩的皺起眉。
“換藥是他太沖動了,但我已經提醒過了,別再揪著別放。”
“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么?你要是還有氣,我留下來照顧你,能滿意了嗎?”
她還想再說什么,手機突兀的響起。
見是謝沉舟,深皺起了眉放松了下來.
“沒事,別擔心,他們帶不走你,不用緊張,手上割傷的傷口還疼不疼。”
電話打著,腳步一步步移動著往外走。
裴珩禮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十分可笑。
他早就不對謝意笙抱有希望,卻還是會覺得十分諷刺。
自己去了半條命,到頭來就是提醒幾句,謝沉舟手被輕輕割了一條小痕,她卻擔心的片刻不離。
裴珩禮的心口隱隱作痛......
謝意笙說會留下來陪著他,但謝沉舟不允許。
每當她前腳邁入病房的門,后腳就能接到謝沉舟的急迫消息。
“意笙,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你回來陪著我好不好?”
“我睡覺容易夢游,沒有你在床邊守著我睡不安穩,回來吧。”
“今天好無聊啊,你再不回來陪我,我可就出國去找我朋友們玩個一年半載了。”
一條消息,一個電話,謝意笙就會立刻被吸走所有的注意力,然后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轉身離開。
裴珩禮看著她來,又看著她走,眼底情緒平淡。
或許是早就對她沒有了期待,再次目睹她對謝沉舟的偏愛,漸漸也麻木的沒了知覺。
裴珩禮只求能快點好起來,永遠離開。
再也不見謝意笙。
出院那天,裴珩禮只有一個人。
最后一個星期,他收到了一封拳擊賽觀賽邀請函,是公司合作方主辦,邀請他和謝意笙一同參加。
應約收拾好出門。
謝意笙站在車旁,一身貼合曲線的深色長裙,一席長發飄揚在身后,妝發干凈精致,襯得她成熟知性。
此刻,謝沉舟紳士的手托車頂,讓她上副駕。
謝沉舟一身淺色剪裁得當的西裝,臉上掛著紳士的笑意,抬眼看向她的眼睛,仿佛帶著星星般發亮。
裴珩禮看著兩人恩愛親密的一幕,腳步頓了頓,但很快那點異樣被壓下,他面不改色的提步到后座。
一路上,他安靜的望著窗外看風景。
無論謝意笙和謝沉舟如何說笑,他也沒有反應。
漸漸到了后面,他們反而不聊了。
寂靜的氛圍,裴珩禮感覺有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時不時放到他的身上,他轉過頭,剛好和謝意笙怪異的眼神對視上。
但很快,謝意笙就移開了視線。
活動現場,賓客如云。
謝意笙和謝沉舟挽著進入內場,有意將裴珩禮晾在身后。
介紹朋友,拉開椅子,緊挨一起,講解賽事。
“看來網上傳的沒錯,謝總對這位丈夫很不滿意,從進場到現在都沒看他一眼。”
“明眼人都知道,謝總對這個謝沉舟可不一般,現在人就在身邊,那看的緊的呀,估計很快就要和裴珩禮離婚了。”
裴珩禮聽著這些議論,緊握著拳頭,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臺上的拳擊打的正激烈,裴珩禮受不了這種血腥的場面,正靜悄悄從后面離開。
就在這時,謝沉舟突然起身,手慌腳亂的翻找著東西。
“我的戒指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