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榮幸?!?/p>
林澤厚也是給足了阮琳面子,主動幫她拉出了椅子,“請坐?!?/p>
阮琳剛落座,包廂里的目光便如聚光燈般追了過來。
“阮琳,你現在在哪高就???”坐在對面的男生率先發問,眼睛卻盯著她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
她輕輕晃了晃香檳杯,“沒工作,在家閑著,閑的時候玩玩股票?!?/p>
“學霸就是不一樣啊哈哈哈?!?/p>
“那你手上的戒指……”
“男朋友送的?!比盍彰虼揭恍?,指尖點了點上面的鉆石,“他總愛亂花錢。”
徐嘉嘉的笑容僵在臉上,林澤厚的酒杯停在半空。
“什么男朋友這么大方?”有人酸溜溜地問。
阮琳本來就不準備回答,服務員恰好推著餐車進來。
她眼睛一亮,撒嬌似的抱怨,“別光問我一個人了,菜什么時候上啊?我都餓了?!?/p>
這聲嬌嗔像按下了暫停鍵,眾人只得暫時偃旗息鼓。
上菜后,話題轉向了林澤厚的醫美事業。
阮琳專注地切著牛排,刀叉沒發出一點聲響仔細聽著身邊人的回答,不時抬頭看看他。
看見兩人對視,徐嘉嘉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林澤厚怎么能對阮琳笑呢,他們不是關系不好嗎?
“阮姐,你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有空帶來我們見見唄?!?/p>
“對呀阮姐,讓我們開開眼界?!?/p>
阮琳微微笑著擺擺手,“他這個人比較低調,平時不喜歡參加這種人多的聚會的。他是個海歸,確實是年輕有為吧,說不定你們都聽說過呢?”
“阮姐快跟我們說說,說說。”
阮琳不再說了,只故作神秘地“噓”了聲。
接著不斷地有人向阮琳敬酒,又問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她都懶得理了,借口說自己有些頭暈就要提前離場。
“我送你吧?!?/p>
在場的男嘉賓好幾個都異口同聲提出了這個建議,阮琳裝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不麻煩大家了。”
“我送你吧?!边@次是林澤厚提出來的。
阮琳依然搖搖頭,“林學長還是陪大家吧,看樣子他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p>
阮琳的高跟鞋聲剛剛消失在走廊盡頭,包廂里就炸開了鍋。
“裝什么裝啊?!币粋€女生翻了個白眼,“還男朋友送的,誰信啊?”
“就是?!迸赃叺娜肆⒖谈胶停八巧硇蓄^加起來少說幾十萬,哪個正經男朋友會這么大方?”
旁邊的男生也隨聲附和,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我們男人,只會為一種女的這樣花錢……”
徐嘉嘉看著眾人的反應,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你們別這么說,說不定人家真的遇到真愛了呢?!?/p>
“真愛?”有人嗤笑一聲,“我看是遇到真有錢了吧!”
徐嘉嘉又連忙打圓場,“大家就是好奇嘛?!?/p>
她壓低聲音,“其實我之前在咖啡店見過阮琳,她上了一輛黑色邁巴赫,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
她故意沒說完,留給大家無限遐想的空間。
議論聲越來越難聽,林澤厚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毯上擦出悶響。
“夠了。”
他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他冷冷地掃視一圈,“大學時欺負她不夠,現在還要繼續?”
徐嘉嘉臉色變了,“學長,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什么時候欺負她了?”
林澤厚沒回答,只是拿起外套往外走。
在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滿桌神色各異的人,丟下一句——
“阮琳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別再讓我聽見你們中的任何人說她的壞話?!?/p>
門關上的瞬間,包廂里鴉雀無聲。
——
高跟鞋踩在濱江步道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阮琳把披肩搭在臂彎,任憑夜風吹散宴會上沾染的香水味。
江水在腳下翻滾,倒映著對岸的霓虹,像打翻的顏料般渾濁不清。
她想起剛才包廂里那些人的表情——從最初的輕蔑到震驚,最后變成小心翼翼的討好。
涂著精致口紅的嘴張了又合,活像條擱淺的魚。
多可笑啊,同樣的一個人,只因為身上多了幾個名牌logo,就突然值得被尊重了。
手機在包里震動,阮琳沒點開,只是把手機攥得更緊了些。
江風突然變大,吹亂了她精心打理的長發,幾縷發絲黏在唇膏斑駁的嘴角,她懶得去撥。
那些同學羨慕的、嫉妒的、猜疑的目光,其實都不是給變強的“阮琳”的,而是給一個“會依附”的女人的。
“真沒意思。”她對著江水喃喃自語。
夜風卷著這句話拋進黑暗里。
阮琳把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從包里掏出粉餅補妝。
鏡子里的人很快又恢復了完美無瑕的模樣,仿佛剛才的迷茫從未存在。
是啊,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她是怎么變“強”的,那她又何必自尋煩惱?
阮琳剛整理好表情,余光忽然瞥見不遠處江欄邊倚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風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修長指間夾著一點猩紅,煙霧剛升起就被江風撕碎。
那人側臉在霓虹燈下明明滅滅,輪廓鋒利得像是用刀刻出來的,還染上了幾分憂郁
——梁祁言?
阮琳腳步一頓,下一秒,她已經掛上那副完美笑容,腳步輕快地走過去。
真的是梁祁言。
“梁總怎么在這兒呀?”她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手指自然地搭上他的臂彎。
梁祁言馬上掐滅了指尖的火光,阮琳瞥了一眼,好像還沒開始抽。
她將香煙接了過來,舉到梁祁言面前,“原來梁總也會抽煙?今天不高興嗎?可以跟我講講?!?/p>
梁祁言轉手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攏了攏阮琳身上因為剛剛的動作快要掉下來的披肩。
“同學聚會這么快就結束了?”
他沒接阮琳的問題,反問她。
阮琳點點頭,“嗯,喝了些酒,感覺頭有點暈就提前離開了?!?/p>
梁祁言低頭仔細聞了聞,酒味兒確實有點濃,“那怎么不回家?一個人來江邊不安全,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早點回家,或者打電話讓我來接你?!?/p>
“唔?!绷浩钛詣傉f完就被阮琳噙住了唇瓣,全部重量都掛在了他身上。
“梁祁言,你好溫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