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言沒跟周晚晴聊多久。
憶往昔,他不想回憶,聽周晚晴講國外的趣事,他也不感興趣,聽周晚晴講她的男朋友,梁祁言就更容易走神了。
“祁言哥,你笑一笑嘛,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冷冷的好像很不近人情一樣,這樣的話什么時候才能給我找個嫂子?”
梁祁言只禮貌性擠出一點笑容,微不可察。
反正他從來不擅長笑。
手機震動了一下,來自阮琳的信息:「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馬上」
梁祁言快速地打下了這兩個字,也迅速地為這次重聚畫上了句號,“今天就到這兒吧,我還有事?!?/p>
周晚晴抓住了他西裝的衣角,“這才幾點,祁言哥這么早走,是要去夜會佳人嗎?”
本來是調笑的話,沒想到梁祁言真的回答了,“家里確實有人在等,我得早點回家。”
說完,沒去看周晚晴的眼神,離開了餐廳。
——
梁祁言推開家門時,玄關的感應燈自動亮起。
他松了松領帶,目光落在客廳沙發上——阮琳蜷在那里,長發散落在靠墊上,電視屏幕的藍光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
新聞主播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正在報道某家上市公司的財報。
梁祁言走近,拖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響。
他站在沙發邊,垂眸打量著她。
阮琳的胸口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著,顯然不是裝的。
他伸手,指尖輕輕撥開她臉頰上的發絲,觸到的皮膚溫熱柔軟。
阮琳沒醒,只是無意識地扒開了他的手心,嫌他打擾到了自己的好夢。
梁祁言微微蹙眉。
阮琳今天的行程他再清楚不過——沒有普拉提課,沒有美容護理,甚至連下午茶都推掉了。
按理說,她應該精力充沛地等他回家,要么纏著他問東問西,要么故意使小性子抱怨他回來太晚。
半小時前還在問他什么時候回家,現在自己倒是睡著了。
阮琳在混沌的夢境中浮沉,隱約聽見淅瀝的水聲。
她蹙了蹙眉,下意識往抱枕里埋得更深些,卻聞到一陣熟悉的氣息——是梁祁言的外套,不知何時蓋在了她身上。
水聲停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客廳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
梁祁言正好從浴室走出來。
浴袍帶子松松系在腰間,領口大敞著露出大片胸膛,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滾落,最終隱入布料深處。
他發梢還在滴水,有幾顆水珠懸在下頜,隨著他偏頭的動作“啪”地砸在鎖骨上,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
阮琳的睡意瞬間消散,男色在前,無意睡覺。
雖然察覺到阮琳眼神的下一秒梁祁言就把浴袍拉好了,但阮琳也貼了上來。
梁祁言剛放下毛巾,就被她從背后貼住,溫軟的曲線嚴絲合縫地嵌上來。
“梁總...”她踮著腳鼻尖蹭著他微濕的后頸,指尖順著浴袍縫隙溜進去,“水涼不涼呀?”
梁祁言反手扣住她作亂的手腕,轉身時浴袍領口又敞開了幾分。
“醒了就好好說話?!彼曇舻统粒斫Y隨著呼吸上下滾動,沾著水光的鎖骨近在咫尺。
阮琳才不管,踮腳就去夠他下頜處那顆將落未落的水珠,“我這不就在好好說嘛……今天怎么一回來就洗澡?”
梁祁言將她摁了下來,“該你去洗了。不是想要嗎?我今天有時間。”
阮琳立刻來了精神,直接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不用了,我下午剛剛洗過,我們直接開始吧?!?/p>
說完就要拉著梁祁言的手回臥室,還沒走出去兩步就直接被打橫抱起,阮琳疑惑地抬起頭,梁祁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看什么,再看就不做了。”
阮琳心里一陣奇怪,但還是完全照梁祁言的吩咐去做了。
盡管過程中還是熟悉的操作,但半個月沒開過葷腥的身體也感覺被滋潤夠了。
這兩周來上那個普拉提課程,她回家都沒力氣跟梁祁言打情罵俏了,誰知道今天他居然這么慷慨,主動提出了這件事。
阮琳饜足地躺在床上,看著打掃戰場的梁祁言,不小心笑出了聲。
完蛋,梁祁言立馬皺了皺眉,“笑什么?”
阮琳立馬恢復一副知趣的樣子,順便拍拍馬屁。
“梁祁言如果你每天都能這樣主動就好了,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帥。”
“你也只有現在這個時候才會這么聽話。”
“哪有?我什么時候不乖了?”阮琳翻身趴在枕頭上,望著梁祁言,說話的時候,幾乎要看見她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搖來搖去了。
“今天在家干什么了?那么早就睡著了?”梁祁言重新回到了床上。
他剛坐好,阮琳便乖順地躺過去,將頭枕在他腿上,長發如瀑般散開。
她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故意拖長了尾音,卻就是不說話。
梁祁言垂眸看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她的發絲,“怎么了?”
阮琳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他浴袍的布料里,聲音悶悶的,“沒什么?!?/p>
梁祁言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說?!?/p>
阮琳這才不情不愿地開口,眼底泛著委屈的水光,“梁玉表姐今天又打電話來了?!?/p>
她指尖無意識地卷著浴袍帶子,“說是叫什么……·周晚晴回國了,還說你今晚......會去見她,你們以后會在一起?!?/p>
她說完就松開手,別過臉去,像是賭氣,又像是難過。
梁祁言卻忽然低笑了一聲,又很快收住了,手指插入她的發間,輕輕揉了揉,“就為這個?”
“對呀,我想了一下午呢。我還以為你真的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了?!?/p>
梁祁言低頭看著她,眉眼間的溫柔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
“吃醋了?”
身為一名合格的金絲雀可不能吃醋,也不能讓主人為難,阮琳立刻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有一點害怕而已,害怕再過幾天你就該忘了我了?!?/p>
這段話放到其他男人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又懂事又聽話,還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簡直是金絲雀的典范。
但偏偏梁祁言不是普通人,他輕撫發絲的動作停了下來。
“睡覺。”
臺燈馬上被關上了,阮琳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