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對準林奕暖蒼白的臉,補光燈將眼底的血絲照得纖毫畢現。
耳機里傳來監工老貓的咒罵:"笑啊!你他媽是死人嗎?"
她機械地揚起嘴角,屏幕上的虛擬賭桌閃爍著妖異的藍光。
"歡迎來到新旺利娛樂城~"
她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第五個"尊貴會員"切斷了視頻連接。
老貓的橡膠棍已經抵在了林奕暖的后腰上。
汗珠順著她的脊椎滑進裙腰,化妝間里其他女孩都受驚的縮著脖子,粉撲揚起的細塵在慘白燈光下隨意飄落。
"廢物。"
老貓揪著她頭發往監控室拖時,林奕暖看見自己的一縷黑發纏在了門把手的鐵銹上。
走廊盡頭傳來持續不斷的慘叫聲,像是某種扭曲的背景音樂。
刀爺正在吃榴蓮,金牙上粘著黃色果肉。
他看了眼業績表,突然把榴蓮殼砸在她膝蓋上。
尖銳的硬刺扎進皮肉,林奕暖死死咬住嘴唇沒出聲。
"知道為什么給你機會當荷官嗎?"刀爺用水果刀剔著牙。
"你那雙眼睛,看著就讓人想欺負。"
刀尖突然指向右側屏幕,畫面里一個女孩正被綁在電擊椅上,"還是你想跟她一樣?"
林奕暖的視線黏在屏幕上挪不開。
女孩的尿液順著椅子往下滴,在水泥地上積成一灘反光的液體。
"我......我會改進。"她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刀爺笑了,露出沾著榴蓮絲的牙床:"老貓,帶她去'水牢'清醒清醒。"
地下室的鐵門打開時,腐臭味撲面而來。
林奕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進一個兩米見方的水泥池子。
渾濁的污水瞬間沒到胸口,她掙扎著站穩,發現水里飄著可疑的絮狀物。
老貓蹲在池邊,用橡膠棍攪動水面,
"上周有個得痢疾的死在這池子里。"
老貓突然按住她后頸往水里壓,"這就是業績不行的后果!"
林奕暖的鼻腔瞬間灌進腥臭的液體,眼球火辣辣地疼。
就在窒息感炸裂的前一秒,她被拽起來咳嗽著嘔吐。
如此反復幾次后,她的痙攣已經變成條件反射,即使沒被按壓也會自動弓起背干嘔。
"現在給我背荷官守則。"
老貓打開手機對著林奕暖恐怖的面容錄像。
林奕暖顫抖著背誦:"第一條,永遠保持微笑......第二條,客戶充值前不能提輸贏......"
水面漂著的一只蟑螂爬到她鎖骨上,她不敢去碰。
此時刀爺推門而入拎著電棍走進來,不銹鋼棍頭在水面一點,林奕暖頓時像被扔進滾筒洗衣機般抽搐起來。
電流穿過臟水在全身炸開,她最后看到的是自己痙攣的手指在水面抓出的漣漪。
醒來時她躺在禁閉室里,嘴上有干涸的血痂。
墻角放著半碗發餿的米飯,爬滿螞蟻,長時間未進食的的她用手背掃開螞蟻就往嘴里猛塞。
第三天夜里,高燒讓她產生幻覺。
恍惚間有人往她嘴里灌液體,辣得喉管著火。
她蜷縮著咳嗽,聽見老貓冷淡的聲音:"不想死就咽下去。"
第七天被拖回直播臺時,林奕暖學會了用三句話讓客戶打開錢包。
當ID"沙漠之眼"的客人要求看她胸口時,她解紐扣的速度比老貓掐表的速度還快。
當晚業績突破五萬美金,刀爺賞了她一盒新鮮的榴蓮。
此時化妝鏡里,林奕暖的下眼瞼泛著詭異的青紫。
今日鉆石廳又開了大單,刀爺準備獎勵這幾個月賣命賺錢的“豬仔”,特意舉辦了一個慶功宴。
此時林奕暖跪在骯臟的馬桶前,兩根手指深深插進喉嚨,指甲刮擦著上顎軟肉。
胃部劇烈痙攣,混合著酒精的穢物噴涌而出,濺在她手上的金鐲子上——
這是她創下百萬業績的獎勵。
"咳......咳咳......"她抹去嘴角的酸水,耳畔回響著十分鐘前隔間外老貓的獰笑:
"藥效半小時發作,保管讓那婊子像發情的母狗一樣求著刀爺X她。"
鏡子里的女人妝容精致,黑色色亮片裙勾勒出窈窕曲線。
"還剩十五分鐘。"她盯著手表喃喃自語,突然將整張臉埋進蓄滿冷水的洗手池。
冰涼刺骨的水讓太陽穴突突跳動的血管暫時安靜下來。
春藥的熱度已經開始在血管里蔓延,像無數螞蟻順著脊椎爬向小腹。
推開洗手間鐵門的瞬間,走廊燈光詭異地扭曲成紅色。
她踉蹌了一下,撞進一個帶著古龍水香氣的懷抱。
男人修長的手指扶住她的肩膀,觸感冰涼舒適,她幾乎要呻吟出聲。
"小心。"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弦震動。
林奕暖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臉,曾在她大四那年遇到過——
云城外國語大學中外辦學的學費通知單在林奕暖手中簌簌作響。
三萬二千千四百元——這個數字像刀尖刻在她視網膜上。
助學貸款批下來的兩萬四,加上暑假在便利店打工攢的九千,基本足夠了。
"同學,繳費通道明天就關閉了。"
財務處的老師敲了敲玻璃窗,"否則會影響畢業學分認定。"
林奕暖渾渾噩噩地走出行政樓,九月的陽光曬得她眼前發黑。
三小時前那通電話仍在耳邊回蕩:"這里是教育局助學中心,您申請的助學貸款因系統故障需要重新驗證銀行卡信息......"
她蹲在圖書館后門的臺階上,把臉埋進掌心。
手機突然震動,是銀行發來的轉賬通知——卡里僅剩的被轉往境外賬戶。
那個所謂的"驗證碼",其實是支付授權碼。
"同學?"清潔阿姨擔憂地看著這個渾身發抖的女生,"你臉色很差啊。"
林奕暖搖搖頭,視線突然被公告欄角落的粉色便簽吸引:
【急招健康女大學生捐卵,補償金5-8萬,全程正規醫院,絕對保密】
下面用黑色記號筆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她的指甲無意識地在便簽邊緣摳出半月形痕跡。
林奕暖通過手機搜索非法取卵可能導致終身不孕。
但此刻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提醒著她:離繳費截止只剩21小時22分鐘。
"喂?"電話接通時,林奕暖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我......我看到你們的小廣告......"
對方是個聲音甜膩的女人:"妹妹是處女嗎?處女膜完整的價格翻倍哦。"
林奕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鐵銹味。
對方發來的定位在城郊一個叫"康馨醫院"的地方,高德地圖上根本搜不到。
破舊的大巴車搖搖晃晃駛離城區,林奕暖攥著書包帶的手心全是冷汗。
同車還有三個女生,都戴著口罩,眼神躲閃。
穿白大褂的男人在終點站接應她們,林奕暖注意到他運動鞋上沾著可疑的褐色污漬。
"先體檢。"男人把她們帶進一棟貼著"裝修中"標語的矮樓。
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虛掩著,林奕暖瞥見生銹的器械托盤和臟兮兮的手術燈。
排在前面抽血的女生突然慘叫——針頭居然是重復使用的。
林奕暖的胃部猛地抽搐,這時她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對話:"......取20顆以上......麻醉藥不夠就按著......"
她借口上廁所溜進消防通道,卻發現出口被鐵鏈鎖住。
二樓窗戶距地面約三米高,下面是一片雜樹林。
當遠處傳來"跑了一個"的吼叫聲時,林奕暖已經翻出窗外。
樹枝抽打著臉頰,她跌跌撞撞地狂奔。
身后的叫喊聲柱越來越近,有東西狠狠劃過她的大腿——似乎是斷裂的樹枝。
溫熱的液體順著腿內側流進運動鞋,每跑一步都在落葉上留下暗紅腳印。
林奕暖撲向最近的公路時,看到一輛黑色路虎正迎面駛來。
膝蓋重重砸在瀝青路面上,她張開鮮血淋漓的手臂攔在車前。
剎車聲劃破夜空。
車窗降下三分之一,林奕暖對上一雙冷峻的眼睛。
"抱她上來。"男人對司機說,聲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
林奕暖被抱進車內的瞬間,瞥見追她的白大褂正躲在樹后張望。
她癱軟在后座上,大口喘著氣,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頰上。
她這才注意到車內還有另一個人——一個坐在陰影里的男人。
"裴總,這姑娘傷得不輕......"老張回頭請示。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去翡翠灣。"
隨著車內燈亮起,林奕暖終于看清了男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