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的渝城，林奕暖已經站在浴室的環形燈帶下。
化妝刷掃過眼瞼的細微聲響在公寓里格外清晰。
她微微仰頭，用指腹將啞光大地色眼影一點點暈染開，睫毛夾卷起了好看的弧度。
這是她在實習時偷師總監的"談判妝"——既不過分凌厲，又足夠讓人不敢輕視。
鏡中的女人似乎逐漸褪去在緬北的陰霾：
遮瑕膏蓋住了眼下青影，腮紅掃出健康的血色，唇線筆勾勒出飽滿的M字唇峰，最后她選了一支肉桂色唇釉，均勻的涂在雙唇。
梳妝完畢后，看著鏡子中似乎重新回到職場的自己，林奕暖滿意的笑了笑。
門鈴響起時，林奕暖正將最后一縷頭發別到耳后。
黑色波浪卷發垂在肩頭，發尾帶著剛拆卷發棒的余溫。
她深吸一口氣，拎起玄關處的公文包。
徐炎舉著咖啡杯的手懸在半空。
眼前的女人穿著米色雙排扣西裝裙，收腰設計掐出恰到好處的曲線。
珍珠耳釘在鬢邊若隱若現，愛馬仕絲巾在頸間系成標準的溫莎結。
最讓他震驚的是那雙眼睛——曾經在緬北水牢里布滿血絲的雙眸，此刻竟透著知性的光澤。
"早。"林奕暖微微頷首，嗓音比平時低沉。
徐炎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涂著透明的護甲油，與之前在緬北時斑駁的甲油形成鮮明對比。
電梯鏡面映出兩人的倒影。
徐炎被身旁那道身影奪去注意力——林奕暖挺直的脊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響，都與他見過的林奕暖太不一樣。
他遞過咖啡，"裴總在機場等我們。"
林奕暖抿了口咖啡，喉間輕微的吞咽動作讓絲巾下的鎖骨若隱若現。
"徐先生。"她突然轉頭，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我的絲巾......這么好看嗎？您盯著看了幾秒了。"
徐炎的視線落在她頸間。
"確實很適合你。"他推了推金框眼鏡，聲音比平時柔軟，"就像換了個人。"
裴焰之倚在VIP通道的欄桿旁，墨鏡下的目光百無聊賴地掃過腕表——
七點二十八分，徐炎從來不會遲到。
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由遠及近。
裴焰之漫不經心地抬眼，墨鏡卻猝不及防地滑落鼻梁。
二十米開外，徐炎正推著登機箱走來，身旁的女人踩著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
微風掀起她絲巾的一角，露出頸側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那是林奕暖？
裴焰之下意識摘下墨鏡。
光線突然變得刺目，他瞇起眼，看著那個曾經在緬北泥濘里顫抖的女孩，此刻正微微側頭聽徐炎說話。
黑色色的卷發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職業妝將她的杏眼勾勒得愈發清透，唇色是干燥玫瑰般的啞光質感，與明薇薔慣用的鏡面唇釉截然不同。
"裴總。"徐炎在五步外停下，聲音比平時低沉，"我們到了。"
裴焰之突然上前，手臂不容抗拒地環住林奕暖的腰肢。
掌心下的西裝面料挺括微涼，卻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驟然繃緊的腰線。
"很準時。"他的拇指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摩挲她后腰，聲音卻帶著公事公辦的冷淡。
"做生意的都喜歡守時的合作伙伴。"
林奕暖的睫毛顫了顫，沒有躲開。
她身上飄來淡淡的橙花香氣，讓裴焰之感覺到一絲沉醉。
徐炎的指節在登機箱拉桿上泛白。
他注視著裴焰之的手——那只戴著百達翡麗的手正肆無忌憚地貼著林奕暖的腰窩。
"徐炎。"裴焰之突然轉頭，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去跟空姐確認一下機艙溫度。"
這句話像盆冰水澆在徐炎頭上。
"是。"徐炎推了推眼鏡，"林小姐的行李里有易碎品，需要......"
"你處理好就是。"
裴焰之打斷他，手指順著林奕暖的脊柱滑到后頸，像在把玩一件新得的瓷器。
登機廣播響起時，林奕暖被半摟著踏上舷梯。
機艙門關閉的瞬間，裴焰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誰教你的？"他的呼吸帶著薄荷煙的涼意，"這個妝。"
裴焰之的拇指擦過她唇角，蹭掉并不存在的暈染。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以至于林奕暖能聞到他領口殘留的雪茄煙草味。
"記住，"他突然俯身，唇幾乎貼上她耳垂，"在迪拜，你只需要對我一個人笑。"
"坐。"
裴焰之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帶著機艙空調特有的涼意。
他解開了西裝扣子，此刻正倚在靠窗的位置，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份未開封的保密協議。
林奕暖小心翼翼地坐下，座椅立刻傳來細微的電機嗡鳴，自動調節成適合她身形的弧度。
她輕呼一聲，慌亂地去摸側面的控制按鈕，卻聽到一聲低沉的輕笑。
"第一次坐飛機？"裴焰之俯身靠近，陰影籠罩住她半邊身體。
他身上的雪茄的香氣混著皮革的氣息，在密閉空間里愈發濃烈。
林奕暖的耳尖瞬間燒了起來。
她盯著自己膝蓋上微微發皺的西裝裙，點了點頭。
機艙廣播響起，空乘溫柔地提醒系好安全帶。
林奕暖手忙腳亂地去夠腰間的鎖扣，卻怎么也找不到插口。
突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在這里。"
裴焰之的聲音近在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耳廓。
他的手指引導著她，將金屬扣"咔嗒"一聲插入鎖槽。
飛機開始滑行，林奕暖不自覺地抓緊了扶手。
她從未體驗過這種失重感，整個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推向座椅深處。
"放松。"裴焰之的拇指按在她緊繃的手腕上，緩慢地畫著圈，"或者，我可以幫你分散注意力。"
他的眼神太過露骨，林奕暖瞬間明白了他的暗示。
裴焰之他猛地按下座椅旁的隱私模式按鈕，隔斷緩緩升起，將公務艙變成封閉的二人世界。
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
林奕暖還未來得及解釋，唇就被狠狠堵住。
這不是緬北那個充滿算計的初吻，也不是明月灣里試探性的輕觸。
裴焰之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像是要抹去所有不屬于他的痕跡。
他的牙齒輕咬住她的下唇，在她吃痛的瞬間長驅直入，舌尖掃過她敏感的上顎，引起一陣戰栗。
"唔......"
林奕暖的手抵在他胸前，卻被他單手扣住手腕按在頭頂。
真皮座椅隨著他們的動作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混合著逐漸急促的呼吸。
裴焰之的另一只手探入她精心打理的卷發，發膠的定型效果在他指間土崩瓦解。
"記住。"
他在她缺氧的間隙咬住她耳垂，聲音暗啞，"你的一切都屬于我。"
飛機的爬升帶來一陣顛簸，林奕暖不受控制地滑向他懷中。
裴焰之順勢扣住她的腰，掌心透過單薄的西裝面料感受著她急促起伏的呼吸。
"裴、裴先生......"她的聲音帶著喘息，"徐先生說......要給我看行程表......"
"你這么聽徐炎的話？"
他的眼神陡然危險起來，手指加重了力道，"看來我的翻譯需要更徹底的......崗前培訓。"
舷窗外，云層如棉絮般掠過。
三萬英尺的高空，林奕暖的唇膏早已暈開，在裴焰之的襯衫領口留下曖昧的玫瑰色痕跡。
而被裴焰之強行換往經濟艙里的徐炎盯著平板上實時更新的飛行路線，手中的咖啡早已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