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一個嘶啞的男聲從陰影處傳來。
林奕暖睜開眼睛時，她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的劇痛。
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她的皮肉，血跡已經干涸，在白皙的皮膚上結成丑陋的痂。
她試圖移動身體，卻發現雙腳同樣被綁在木椅腿上。
昏暗的房間里彌漫著霉味和血腥氣的混合，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那盞搖搖欲墜的燈泡。
林奕暖的喉嚨干得發疼，她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嘶啞的氣音。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前幾日林奕暖站在星辰大廈22樓的窗邊，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電腦屏幕上的數字和報價單已經讓她視線模糊，但那份阿聯酋客戶的訂單終于處理完畢。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蘇蘅的笑臉。
林奕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劃開接聽鍵。
"暖暖！你該不會又在加班吧？"
蘇蘅清脆的聲音傳來，背景音是嘈雜的音樂聲。
"剛做完最后一個單子。
"林奕暖將手機夾在耳邊，開始收拾桌面，"怎么了？"
"今天是我生日哎！你該不會忘了吧？"
蘇蘅夸張地嘆氣，"我在'ruby'訂了包廂，就等你了！"
林奕暖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明天早上還有個重要會議，但今天是蘇蘅二十二歲生日——
從大學認識到現在，她們一起度過了五個生日。
"半小時到。"她笑著回答，聽到電話那頭蘇蘅的歡呼聲。
走出公司大樓，初夏的晚風帶著微微濕熱拂過臉頰。
她攔了輛出租車，報出"ruby"酒吧的地址。
車窗外的城市景色飛速后退，林奕暖想起大學時代和蘇蘅的點點滴滴。
同寢四年，蘇蘅總是活力四射，而性格溫和的她常常扮演傾聽者的角色。
畢業后，蘇蘅進入一家時尚雜志社工作，兩人雖然忙碌，但每月至少聚會一次。
"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ruby"是云城有名的酒吧，低調奢華。
林奕暖推開預定包廂的門，迎面而來的是彩帶和歡呼聲。
"暖暖！"蘇蘅沖過來抱住她。
今天的蘇蘅格外美麗，一襲紅色連衣裙價格不菲襯得她肌膚如雪，精致的妝容讓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奪目。
包廂里已經有十幾個人，大多是蘇蘅新結識的小姐妹，這些人的臉似乎都有著同一家醫美機構做出的流水線的面容。
林奕暖被拉到主座旁的位置，面前立刻被擺上了一杯晶瑩的雞尾酒。
"先罰三杯！遲到這么久！"蘇蘅笑著喊道，眾人起哄。
林奕暖酒量一般，但在這樣的氣氛下還是連喝了兩杯。
第三杯時，她感覺有些頭暈，擺了擺手："緩緩，我先吃點東西。"
"不行不行！"
蘇蘅湊近，身上高級香水的味道混合著酒氣。
"今天可是我生日，不醉不歸！"
不知為何，林奕暖覺得蘇蘅此刻的笑容有些陌生，眼神中閃爍著她讀不懂的光芒。
但很快，蘇蘅又恢復了往常的活潑模樣，林奕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來，這杯我特地為你調的，'姐妹情深'。"
蘇蘅遞過一杯湛藍色的飲料，眼底帶著期待。
林奕暖不忍拒絕，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液體滑過喉嚨，有種奇怪的甜膩感。
她剛想說些什么，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蘇蘅......我好像......"
她試圖抓住蘇蘅的手，卻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
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蘇蘅臉上褪去所有笑容的冷漠表情。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來。
直到她猛地睜大眼睛，才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顛簸行駛的貨車車廂里。
周圍還有十幾個個年輕女孩，大多昏迷不醒，少數醒著的眼中滿是恐懼的淚水。
記憶碎片逐漸拼湊——
蘇蘅的生日派對，那杯奇怪的酒，還有最后看到的那個從未在蘇蘅臉上出現過的冷漠眼神。
林奕暖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沖出胸腔。
她試圖掙扎，但繩索紋絲不動。
恐懼如毒蛇般纏繞上來，她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自己被下藥綁架了，而策劃者很可能是自己最信任的閨蜜蘇蘅。
林奕暖的思緒瞬間拉回現實。
此時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四十歲上下，右臉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他穿著皺巴巴的襯衫，領口沾著可疑的污漬，手里把玩著一把水果刀。
"知道這是哪里嗎？"
刀疤男蹲下身，刀尖輕輕挑起林奕暖的下巴。
"歡迎來到緬北，我的小公主。"
林奕暖的眼淚終于決堤。
三天前，她還是云城星辰集團的白領。
而現在，她成了"豬仔"。
這是刀疤男對她的稱呼，顯而易見她現在是這些人里能被榨出錢的活物。
林奕暖顫抖著說；"我......我可以給家里打電話，他們會付贖金......"
刀疤男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嘲諷："贖金？你以為我們是那種低級綁匪？"
他猛地收起笑容，獨眼里射出毒蛇般的冷光："你在福利院長大，靠著獎學金讀完大學。"
刀尖惡意地在她皮膚上劃著小圈，"至于你那個'最好的閨蜜'蘇蘅......"
林奕暖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收了我們二十萬塊，你這樣一個孤兒誰來給你付贖金？"
刀爺湊近她耳邊，輕聲道，"二十萬，就把你賣了個干干凈凈。"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劃開相冊，"看看，這是你昏迷時她拍的'交貨照'。"
屏幕上，蘇蘅妝容精致的笑臉與昏迷的自己形成詭異對比。
照片背景正是"ruby"酒吧的后巷——
蘇蘅比著剪刀手，身旁站著幾個整容過度的年輕女子，另一只手揪著她的頭發，像展示戰利品般對著鏡頭微笑。
世界在那一刻分崩離析。
林奕暖的耳膜嗡嗡作響，仿佛有千萬只蜜蜂在顱內振翅。
胃部劇烈抽搐，酸水涌上喉頭，她干嘔起來，卻被刀背狠狠拍在背上制止。
刀疤男冷冷道："在KT園區，吐臟地板要挨十電棍。"
淚水模糊了視線，但林奕暖死死咬住下唇不讓它們落下。
某種比憤怒更熾熱、比絕望更深沉的東西在她胸腔里燃燒起來。
蘇蘅，她最信任的閨蜜，竟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刀疤男的眼睛像探照燈般在林奕暖身上來回掃視。
林奕暖正艱難地用手腕蹭去下巴的血跡，這個動作使得濕透的白襯衫更緊貼身體，勾勒出飽滿的胸型曲線。
她因突然的叫停而微微側身，包臀裙下臀部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度，修長的雙腿在破損絲襪中若隱若現。
刀疤男的金牙在燈光下閃了閃，突然用緬語朝手下說了什么，引得對方發出猥瑣的笑聲。
這里的人都叫他刀爺。
他踱步到林奕暖面前，水果刀刀背緩緩從她脖頸滑到鎖骨，再往下——
"轉身。"他聲音里帶著某種危險的興奮。
林奕暖渾身繃緊，但理智告訴她此刻不能反抗。
她慢慢轉了個圈，聽到身后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刀爺突然用刀尖挑開她后頸的頭發，露出那段白皙的肌膚。
"知道為什么選你嗎？"
刀爺的鼻息噴在她耳后。
"昨晚驗貨時，你昏迷中無意識扭動的樣子......"
他故意停頓，欣賞林奕暖瞬間蒼白的臉色，"像極了發情期的母貓。"
林奕暖的胃部劇烈抽搐，但更可怕的是刀爺接下來的動作——
他竟從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紅，粗暴地扳過她的臉。
"張嘴。"
見林奕暖咬緊牙關，直接掐住她兩頰迫使她雙唇微啟，將艷紅的口紅像粉刷墻壁般胡亂抹在她唇上。
濃郁的人工香精味嗆得她作嘔。
"本來想留著自己享用。"
刀爺用拇指碾開她唇邊溢出的口紅，將那抹紅蹭在她眼下。
"但突然想到更好的用途。"
他打了個響指，手下立刻扔過來一個黑色塑料袋。
刀爺抖出一件黑色的深V緊身裙，布料少得幾乎能攥在手心里，后腰處還綴著半透明的白色蕾絲。
"換上。"他扔在在林奕暖腳邊，"
“從今晚開始，你去'鉆石廳'當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