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在書房正將離婚協議打印，許思遠正好推門進來。
之前都是我睡著之后才回來的男人，今天倒是少見回來這么早。
“如心，你在干什么？”
許思遠看到我在打印，說了進門后的第一句話。
我沒有急著回答他，打印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同時也在想他怎么樣才會乖乖配合離婚。
機器停下工作后，“離婚協議，你看完之后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上你的名字吧！”
我將離婚協議書整理好之后遞到許思遠的面前，他在看清離婚協議這幾個大字之后，臉色瞬間冷下來，隱隱有些慍怒。
“如心，白天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不會跟你離婚，你別鬧了行不行？”
他最后一句的語氣格外無奈，像是冷靜的丈夫看著撒潑的妻子。
可是明明是他犯了錯誤，居然還妄想在她面前粉飾太平。
如果可以易地而處，他未必有我這么好的脾氣。
“你犯了錯，就得認，我沒有跟你鬧，把字簽了，我們好聚好散。”
在這件事情上，我態度強硬，不由分說。
許思遠看到我格外認真堅定的態度，意識到我是來真的，情緒瞬間收不住。
“孟如心，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為什么非要跟我離婚？”
相比于他的大吵大鬧，我的反應格外平靜。
“你自己做了什么非要我說出來嗎？我以為我們之間會一直相敬如賓下去，沒想到在你心里，早已厭倦了我?！?/p>
許思遠一聽，還有挽救的余地，將離婚協議甩到一邊，雙手拉住我的深情款款的表白。
“我沒有厭倦你，如果你是擔心這個，我很清楚告訴你我愛的人是你?！?/p>
愛我就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在家裝的清心寡欲，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廝混。
我之前到底嫁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這一刻面前的他好像陌生的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一樣。
看著他深情的眼睛，見他執迷不悟避重就輕，就不得不提到她了。
“那宋思佳你怎么解釋？你襯衣領口時不時會出現的口紅印是怎么回事？”
“醒醒吧！我不是你印象中可以隨便蒙騙的人?！?/p>
許思遠啞口無言，見勸不動我，一改剛剛的溫和。
“跟她有什么關系，她是我身邊用的最順心的人，我跟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提到宋思佳，許思遠臉上的表情都變得不一樣。
這樣的表情我很久沒在他臉上看到了，當時因為我懷孕之后在家安胎，周圍出現很多不同的聲音，他就是這樣的表情站在我面前替我應對那些聲音。
“既然跟她沒關系，那為什么我要求你開除她，你卻處處為她開脫?！?/p>
許思遠平復著呼吸，譴責般的眼神落在我身上，這眼神仿佛是在指責我不夠大度。
我也不想跟他無謂的爭吵，視線往旁邊一瞥的時候，看到出現在門口小小的身影。
不知道樂樂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的，也不知道他聽到多少。
當著小孩子的面，我不想跟他吵。
“媽媽，你剛剛說要開除佳佳阿姨，是真的嗎？”
樂樂察覺到我看過去的目光，一步一步朝書房里面走，張口就是問宋思佳的事情。
“樂樂，你聽媽媽說……”
我想解釋，被他打斷，看著他小臉上的怒氣，我像是才想起，他在爸爸出軌中扮演什么角色。
在我跟許思遠之間，他永遠堅定的選擇的許思遠。
“爸爸，你來說，媽媽為什么要開除佳佳阿姨。”
許思遠收起剛剛豎起來的刺，蹲下身子溫和的看著樂樂，簡單跟他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
“媽媽跟佳佳阿姨之間有點小矛盾，媽媽生氣才說要開除你的佳佳阿姨的?！?/p>
樂樂一聽，瞬間將矛頭指向我。
“媽媽，佳佳阿姨犯了什么錯，你說開除就開除，你就不能站在爸爸的角度上想想嗎？”
看著許思遠和樂樂兩個臉上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官，臉上充滿對我的指責。
心臟忽然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這五年的時間是自己吃力不太好。
他不過是聽到許思遠的一面之詞，連問都不問我，就已經認為是我的錯了。
“佳佳阿姨這么好，不像你只知道管著我，這不許那不許的，我最討厭媽媽了?！?/p>
聽著樂樂的哭鬧，我心中沒有波瀾，而在他旁邊的許思遠，更是連制止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一點也不在乎我在聽到這些話之后會不會受傷。
看著面前統一戰線的父子倆，我突然覺得很累。
“許思遠，你贏了。”
許思遠眼中閃過一絲得逞，他就是故意沒有攔著樂樂講話。
“如心，我們一家人以后好好生活，你也不許鬧小脾氣，離婚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還以為我對這個家有所留戀呢！
在看穿他們父子倆這個真面目之后，我只恨沒有早點發現。
“樂樂，媽媽問你一件事，如果我繼續當你媽媽，你就見不到佳佳阿姨，你愿意嗎？”
我將選擇權給他，如果他愿意選我，撫養權我絕對不會輕易松口。
樂樂一聽，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哭鬧眼見著又要重演。
“不行不行，我要佳佳阿姨，我要佳佳阿姨?！?/p>
果然，又要失望了。
許思遠瞪我一眼，隨后低聲開始哄他。
我自嘲的笑笑，都這樣了，許思遠還不同意離婚，還想維持表面和平。
“許思遠，我最后跟你說一遍，要么答應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要么開除宋思佳，你自己選?！?/p>
說完我就離開書房，小孩子的哭鬧的很兇，我又不管，許思遠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哄。
“媽媽壞，我要佳佳阿姨，佳佳阿姨對我最好了，佳佳阿姨就不會讓我這么不開心?！?/p>
哪怕已經離開書房，這句話還如影隨形的跟著我，時不時就在我耳邊播放。
晚上準備睡覺前，我聽到房間門把手上傳來動靜，房間的門我早早上了鎖。
有人想進來卻發現門已經反鎖，動靜只維持一會之后就徹底消失。
這一夜，我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一下樓我就聞到早餐的味道。
許思遠在廚房煎蛋，樂樂跟在他的身邊打打下手。
“爸爸，你說我們這么做有用嗎？”
“當然，你媽媽最是心軟，昨晚我們讓她生氣了，哄一哄就好了。”